第七卷 第七十六章前途莫測
黃泉路上無老少，奈何橋上骨肉分。老輩子人常說一句話，叫做命喪黃泉，大家通常理解為人死了就叫做命喪黃泉，但是實際上這句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另外的意思就是人死了，隻要還沒有踏上黃泉路，就是有機會複生的，可一旦踏上了黃泉路，就永遠也沒了複生的機會。
由此可見，黃泉路是人死後到陰間非常重要的一段旅程，除非是特例，正常情況下，這段旅程是不可逆的，選擇隻有兩個，一個是一路向前，另一個是留在原地踏步，想要再走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唐朝跟我小聲嘀咕了幾句，討論的內容就是，要不要幹掉從我們身邊走過的牛頭人，唐朝和我都明顯的察覺出這個牛頭人的異常，大牛腦袋似乎覺察到什麽了，隻是現在不是動手的時機，我認為還需要觀察一下，唐朝也沒有跟我爭執。
我倆嘀咕了這一會，很多鬼魂從我們兩個身邊走過，馬麵人遠遠的過來了，他依舊是揮舞著鞭子，鞭子聲清脆，鞭花炫目，隨著一個個鞭子花的炸開，每一個被業力所牽引的鬼魂都被鞭子抽醒了，今時不同往日，我和唐朝都看明白了，馬麵人這回可是真抽，他特殊的鞭子落到鬼魂身上，讓每一個癡迷的鬼魂都受到了痛徹心扉的打擊，雖然我們沒有挨打，可是看著挨打的鬼魂那痛苦的神情，就想象得到受到這鞭子抽打的會是多麽的痛苦。
是這個馬麵人很久沒有承接業務了？還是他大發慈悲？存心對這些死鬼網開一麵呢？不管這個馬麵人是出於什麽目的，比之上次我們來時的表現，都讓人覺得異常，我對馬麵人行為是這樣理解的，他遊走在黃泉路上，揮舞鞭子，炸響鞭花的幾種行為都是地府規則之一，用意就是叫醒那些業力不重，癡迷不深的鬼魂，也就是給了這些鬼魂一個少受痛苦折磨的機會，至於這些鬼魂是不是抓住這個機會，就看個人的悟性和機緣了。
這一次明顯的不一樣，馬麵人分明是在強行的叫醒這些死鬼，至於是什麽用意就不好說了。眼看著馬麵人越走越近，我和唐朝也不好再裝下去，要是一人挨上一鞭子，那滋味兒絕對是酸爽滴！所以咱還是往前走吧！老人不也說了嗎！隨大流不挨揍啊！
眼看著路邊的彼岸花海距離道路越來越遠，我們腳下的石板路也變成了泥土路，這一段黃泉路就算是走完了。當然如果是廣泛意義上的黃泉路那還長著呢！不進入六道輪回，那就不算是黃泉路走完。狹義的黃泉路走完了，接下來會是哪兒呢？有關於去陰司的曆程有各種各樣的傳說，比較大眾的版本說是走完黃泉路，就到了忘川河，因為傳說中彼岸花海是一直延續的忘川河邊的。
我和唐朝誰也不清楚這是不是真的，隻好沿著路走下去。走著走著，我跟大師傅就發現了異常，不知道為啥，原本我們周圍的鬼魂不知不覺的少了，是這些人走的快把我們落下了，還是我們走得快把鬼魂落下來了呢？這要放在人間就根本不是個事兒，無論是我還是唐朝，神足通還是五行挪移，隨意向前或者向後去查看一下就行了。現在我們倆就不敢隨意施展，不然就太與鬼不同了。
鬼魂是越來越少，就算我和唐朝刻意的觀察也沒找出什麽原因來，很快我們兩個的身邊就沒有鬼了，隻剩下我們哥倆大眼瞪小眼兒，和滿腦的漿糊了！大師傅說：“該不是有誰搗鬼的吧？”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這誰能說得好，沒準這陰間鬼蜮就這德行呢？”大師傅不太認可，在他看來，所有的異常都是有目的有行為的，即使是到了這鬼域也是一樣。
不過很快就不用我倆爭辯了，一個聲音代替了我要說的話：“姓唐的小子，人是不能太聰明的，太過聰明的會遭受老天爺的妒忌，會夭壽的！”唐朝四下看了一眼也沒看著是啥人說的話，這廝向來比我機靈，隨即拱起手來向四周做了一個羅圈揖，嘴上還說：“承蒙您的誇獎，小子我就是有點小聰明，算不上啥大智慧，自然用不著擔心老天爺會嫉妒。”
那個聲音又說話了：“聰明不聰明的不是你說了算，老天爺會不會妒忌更是沒個準？我認可你是聰明人那你就是聰明人！不過這話說回來了，你這聰明人怎麽淨辦糊塗事兒呢？”唐朝一聽這話口氣不善，當下收起了嬉皮笑臉，十分鄭重的說：“我真的算不上聰明人，所以辦糊塗事兒也是正常的，您老人家覺得我哪裏不對？該批評就批評該教育就教育！”
那聲音說：“你小子別耍滑頭，在我老人家麵前抖機靈了，那可就沒意思了！話說像你這樣的聰明人怎麽想著念著坑朋友呢？”唐朝一攤手：“我沒有啊！”那個聲音說：“你難道不清楚，你們此行深入陰司九重就是一條死路嗎？明知道是死路，還帶著你的朋友一起走，這不是坑人，是什麽呢？”
大師傅張口結舌說不上來話了，這事兒也的確不該他說，我向前走了一步說道：“這位前輩，這件事兒跟唐朝沒關係，這一次深入陰司九重是我主導的，唐朝是出於朋友義氣才陪我來的，如果您老人家要是責備他那就不對了，坑朋友的是我不是他。”那個聲音說：“你小子就是燕五吧？長得人模狗樣，怎麽偏偏就生了一副豬腦袋呢？沒錯，你是有點本事了，可是就憑你這點兒本事，想到地府裏耀武揚威那還差得遠呢！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今天我老人家心情好，現在的送你滾蛋，要得瑟回你的人間得瑟去。”
我大吼了一聲：“慢著！我有話說。”那聲音冷哼了一聲：“有屁放有話說，我老人家沒空跟你閑磨牙！”我冷靜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說道：“不管咋說，我先要感謝前輩你的關懷，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再往前走的風險也是極大，可能分分鍾都沒命，但是有一樣，人活在天地間，總是要有堅持的，就像古人說的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應該堅持的那就要堅持下去，哪怕為此丟掉了小命也是沒白活這一回，我也謝謝您的好意了，這條路我們還是要走下去的。”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罵道：“強種！蠢驢！明明知道是一條死路還要走下去，這張三謝四，怎麽就認了你這麽一個蠢貨當弟弟呢？那我告訴你，你碎碎念念惦記的張三謝四都好著呢！他們此刻已經恢複了自由，用不著你來為他們操心。至於你惦記的另外一個，那女人就是個禍水，你不去找她還好點，你要去找她一定會倒大黴的！我就明告訴你，那女人被抓就是個圈套，你還要往裏鑽嗎？”
我也沉默了，聽到黑白兩個哥哥已經自由了，我內心很是高興。至於他說到洛水是個禍水，同時洛水被抓也是個圈套，這也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說句大白話吧！一切都是我的不好，這些朋友們都是跟著我倒了黴了！我該怎麽辦？就此打道回府，讓我的敵人的圈套落空？我搖了搖頭，這種事兒我幹不出來。
我抬起頭來說道：“還是多謝前輩的好意，多謝您提供的消息，知道我的那兩位哥哥沒事兒了，我很高興。但我還是要說，這條路我會繼續走下去，我的那個朋友洛水她不是禍水，隻怕這禍水的是我，不管誰是禍水，朋友有難，我也得盡全力去幫，圈套的圈套吧！當警察這麽多年，我鑽的圈套也不少了，主動的被動的，沒所謂了！倒要看看是我被套住了，還是設圈套的被套住了，”
那聲音停了片刻，之後又說道：“罷了！沒看出來你不但是個強種還是個情種，該勸的我也勸了，也算是盡了我的心意。你們兩個小子不聽老人言，且有的苦頭讓你們吃，哼！”我拱了拱手又做了個揖：“如此，多謝您老人家了，未請教您老人家？”那個聲音又哼了一聲：“恩！滾吧！滾吧！沒得讓老夫心煩！”
人家下了逐客令，我和唐朝自然也不好再多說啥！各自打了一躬邁步離去。我們離去不久，就在我們說話的地方，一個高大的人影現身出來，這位晃動著頭上的大角歎息了一聲：“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張三謝四不是我老牛不盡力，我總不能親自出手把他們扔回去吧！也是怪了！看著明明是平淡無奇的兩個小子，偏偏都是一副好韌勁，難道是應了那句老話？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想來也是我們這些老家夥落伍了！且看看，沒準這倆小子能夠創造出什麽奇跡來也說不定，哈哈！不管怎麽說，這地府幾百年了都沒這麽熱鬧了，還真是滿期待的！”
我和唐朝沿著泥土路一直向前，走出一段距離來之後，唐朝問我：“燕子，你看破那位的行藏沒有？”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唐朝看著就笑：“你老應該不是脖子不太舒服吧？手機看多了？還是玩遊戲的時間太長了？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你倒是給個準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