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七十五章黃泉路難行
我聽著小綠的話,內心除了感動就是自責,到了此時我才意識到,我的存在對小綠是多麽大的意義。小綠還不同於烏鴉子,離開了我烏鴉子也是孤孤單單,但是烏鴉子已經長大了,小綠和他相比,小綠還是個孩子!雖然還有姚師兄可以依靠,但是我對她的意義是無可替代的,我幾乎是看著她的每一步成長,她也一直在以我為榜樣,努力學習成長著!
我們兩個的感情亦師亦友,亦兄亦妹,感受到了小綠丫頭的情意,我覺得身上沉甸甸的,同時也想到了我的父母,我對他們又盡過什麽責任呢!既如此,那就不能隨便死了,要知道,我做好下地府的準備,可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態度,不成功便成仁!反正活的膩膩歪歪早死早托生。現在看,這個態度得改變了,我還很重要,是輕易死不得滴!
唐朝大師傅早就看明白了,他用眼神跟我交流,我做了一個安了的眼神,大師傅就心領神會了!至於其他的人,你們愛看看去,哪個不識相的還敢上來咬我的鳥啊?事實證明能混到這個車上的主都是聰明人,很理解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含義,基本上就是瞅了幾眼也就各安其位了。
重新啟動的幽冥巴士,加快到一定速度之後,瘋狂的撞向了路邊的一間公共廁所。就在車上某些人擔憂,會不會濺上一身屎尿的同時,大家的眼前一暗,隨著眼前的光亮再起,我們穿行到了寂滅之海的公路上。不過這次走的不是444號幽冥專屬公路,這次路邊的大牌子上麵標識著幽冥專屬第777號公路,大巴很快駛了過去,駛進了浩瀚的寂滅之海。
我抬眼看去,沙海依舊,鉛灰的顏色是永恒不變的旋律。隻不過車裏已經是物是人非了,開車的再也不是汗腳哥哥,也沒有黑無常哥哥假冒的大個子四下煽動,死鬼和差役都安靜的坐著,也有那看向窗外的,仿佛在欣賞風景。我惡作劇的想到,如果要是此刻停一下車,把這些家夥都哄到寂滅之海上去,看看他們還是不是像沒事兒人似的?
唐朝看著外麵的寂滅之海,眼神裏也充滿了興趣。我傳音給他:“別想歪了,外麵就是寂滅之海,銷魂霧一起,一切全都永恒了!如果你老人家活夠了,現在就跳下去,在沙海裏玩兒個痛快,不知不覺您老人家就永恒咯!”唐朝也傳音給我:“死一邊兒去,我還跟我們家瞿霞沒待夠呢!要永恒你自己永恒去吧!不過車裏那些二貨沒準兒有興趣,要不你老人家站出來宣傳鼓動一下,興許就能直接忽悠出來幾個粉絲兒,不但為你生而且還為你死。”
我伸手摸了摸鼻子:“我可沒那興致,自負也沒那吸引力,他們愛死不死,跟我沒啥關係!”777號公路上的旅行是一趟平安無趣的旅行,經過若幹個小時的奔馳,我們的豪華大巴駛進了墟集。墟集這個地方對我和唐朝而言,絕對算得上是故地重遊了。我們返回陽間的時候,曾經想過,也許有一天我們還會回來,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豪華大巴駛進了墟集的陰間入境處,張文案帶著我倆走了特殊關口,就算是這樣,我和唐朝還是給查了個底兒掉。張文案慣常熟悉的關係壓根兒就沒有出現,接待我們的是另外一個新的檢察官,這家夥生就一副好鼻子,老是覺得我們有生人味,顛過來,倒過去都不肯放行,張文案私下裏塞過去不少元寶了,這家夥錢照收,收錢時一副嘴臉收完錢就立馬變臉。
我和唐朝一看,這麽折騰下去早晚得出事。不能任由他這麽下去了,我把手裏的繃帶一撕,大師傅從腰間摸出來一塊夾板,我們倆晃蕩著手裏的東西就湊合上去了,大師傅掄起手裏的夾板,對著他頭上亂打,我則拿著繃帶往他脖子上套,弄得這小子狼哭鬼叫一頓亂跳,這小子一邊躲一邊叫罵:“姓張的,你幹的好事,你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縱容死鬼欺負陰差,待會兒我就行文給你們城隍,讓他重重地責罰於你。”
張文案一笑:“我說這位差爺,行文上寫的明明白白,這兩個人是瘋子,別說是你,就是閻王老子也照打,你非得較真兒,怪得誰來!”那個檢察官像個猴子似的跳來跳去,一邊跳一邊說:“行了!行了!這兩個人立刻通過,我現在就蓋章。”我慢慢放了手,唐朝卻是惡作劇又追打了他一會。從入境處出來,張文案哈哈大笑:“哥兩個果然了得,演起瘋子來跟我有得一拚了!”
我和唐朝也大笑:“這陰司之中也是欺軟怕硬,愣的橫的不要命的都抵不上我們兩個瘋子,瘋子是啥也不要哇!”張文案領著我們徑直到了鬼門關,這一次運氣不錯,在鬼門關上找到了熟人,張文案假托是有人托付他照顧我們倆,把情況跟他的老熟人一說,那人拍著胸脯打保證,到了墟集的夜裏鬼門關一開,一準第一批放我們過去。
事情辦得痛快,我們都很高興。張文案原本還想帶著我們在墟集裏轉一轉,讓我們見識一下鬼門關前的這個中轉站。唐朝笑著把之前來過的事情說了一遍,張文案聽得直咂舌,半天才對我們說道:“兩位果然是高人啊!沒想到這地方兩位也曾經來過,而且還大鬧了一場,當初我在城隍廟公幹的時候,也曾有所耳聞,隻是知道的不詳細,也不知道這麽大的事兒,居然是兩位做下的,能人真能人也!”
被人曝誇了一頓,我們倆倒也沒啥覺得驕傲的!上次走陰是小打小鬧,這次才是要誠心的搞事情,而且一定是大搞,想低調都不行啊!張文案找了個地方,我們躲起來休息。到了墟集的午夜,張文案把我們送到了鬼門關前,張文案拉著我們兩個的手:“兩位多餘的話就不說了,咱們就此別過,各自珍重吧!”我和唐朝也說了兩句客氣話。
子夜的炮聲一響,鬼門關就開了,我們到這個時候才發現,難怪張文案的熟人,說的那麽痛快,這鬼門關前根本就沒有檢驗,可以說從古至今,大概都沒有這樣放開過,是無論是誰誰愛進誰就進!
我們兩個與張文案拱手作別,臨分開的時候,唐朝忽然湊到張文案的耳邊問了一句話,張文案笑著點了點頭。我和唐朝一邊走我一邊問:“你小子又冒啥壞水兒?”唐朝說:“沒啥!沒啥!我就是想證實一個猜想。”我問他:“那你證實了嗎?”唐朝點點頭:“沒錯,就是我想的那樣。”我再細問,他又不肯說了。
走過鬼門關,我們就上了黃泉路,黃泉路兩側,彼岸花依舊是鮮紅如火,花叢裏無限的青光繚繞,我放眼四顧,一同從鬼門關裏出來的死鬼活人們,很快就被自己的宿世業力所牽引,留戀迷茫的,茫然四顧,也有原地打轉找不著北的,有一點黃泉路是做到了,任你萬千生靈,高低貴賤,走在黃泉路上都是平等的,每個人每個生靈都隻接受自己的審判,這一條路可不管你是不是法力高深,還是你後台有多硬,該走不動的統統都走不動。
我和唐朝已經經曆過了一次,這次重走黃泉路是對我們數年來所有行為的一次檢驗,讓我們高興的是,這數年過去,我們在黃泉路上依舊沒有遭受更大的羈絆,這也就證明了我們在這數年裏做的還不錯!至少是沒有因為幹壞事而平添了許多的業力。我身上的盤古斧沒有啟動,唐朝也沒有借助他胸前的舍利子,我們輕鬆的走著,我想我們進步了。
走著走著,那熟悉的驚魂鈴又想了起來,鈴聲悠揚激蕩,同我們一起來的死鬼一部分被鈴聲叫醒,邁開了腳步,另一部分依舊癡迷枉然,在原地打轉轉。鈴聲越來越近,熟悉的牛頭人撐著龍頭杖,搖晃著驚魂鈴。馬麵人依舊是遠遠的跟著,揮舞著的手裏的鞭子。
牛頭人越走越近,龍頭上的驚魂驚魂鈴被他搖的激揚頓挫,聲音之大,旋律之震蕩,遠遠超越了上次我們聽到的鈴聲。效果也是非常之好,更多的死鬼被鈴聲震醒,不斷的加入行進的隊伍。我略有詫異,心裏想,這似乎是在強力幹預押呀?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這麽幹似乎是有違天道的?
牛頭人走過我的身旁,瞪起巨大的牛眼,惡狠狠的看了我幾眼,那凶惡的眼神,冷厲的目光,似乎要把我整個穿透。我無意於和他對抗,至少目前不是對抗的時候,我裝作迷茫的死鬼,胡亂的邁著腳步。牛頭人冷哼了一聲,晃動手裏的銅鈴,大步走了過去!
我心裏一哆嗦,這個牛腦袋,應該是看出點啥來了!隨即我又想到,看出來就看出來,真要敢炸刺,我就拿他祭刀,大師傅湊過來低聲說:“這家夥挺厲害,似乎他有所覺察了,咱們要不要?”說的話他比劃了一個斬首的動作,我瞪了他一眼:“低調!低調!現在還不到折騰的時候,他隻要不找茬就由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