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劉家大院套
站在劉家集的遺址上，難免有滄海桑田的感覺。被人類遺棄了四十年，劉家集已經看不出多少村莊的樣子，坍倒的房屋變成了一堆堆的土包，被野草侵襲後，儼然是埋葬了過往的墳包。我拎著甩棍開道，唐朝和秦所跟著。停車後又爭執了一番，還是沒有說服倔強的老秦頭。秦所瞪著眼睛：“讓你們兩個下屬進去拚命，我自己在外麵苟活偷生，我丟不起那個人。”無奈之下隻好一起進去，我和唐朝都拔出了手槍，秦所卻拎著一根甩棍。我問老秦頭：“秦所搶呢?"“留給王指了，那邊就他一人，咱們這鬧得這麽大，局裏未必顧得上他。再說那種事也很難讓人相信，王指那未必有人幫他，我老頭子還有點先見之明吧！”“薑還是老的辣，不服不行，也不知王指哪怎麽樣了？”我把手上五四遞給老秦頭，這回他倒沒矯情，笑著把甩棍塞過來。不管怎麽算，這仨人裏我的武力值是最高的。
隨著我們逐步的靠近，多少還能看出劉家大院昔日的豪富和雄壯。三合土夯成的圍牆，沒倒的地方足有三丈高。幸存的敵樓巍峨聳立，足以看出當年的武備程度，據我的估算，當初的圍牆上是可以跑馬的。找了一處坍塌的豁口我們爬了上去，眼前的一切顛覆了我心中地主大院的概念。我的姥爺家曾經也是個大地主之家，在母親斷斷續續的懷舊聲裏，有了大致的了解。太姥爺活著的時候，是大院套最鼎盛的時候。也隻不過是兩丈高的圍牆，五進的院子，除了中間一進的主房是磚瓦結構，其餘的都是土房。眼前的院子已經說不清多少進，建築都是磚石結構。更有許多漢白玉大理石一類的材料。四十年過去了，損壞的程度還是不大。我掂著甩棍：“不太好辦啊！從哪搜起呀?”
北林村李家
聽著外麵的巨響和槍聲，李村長眼前一黑，差點沒栽到地上，他忍著暈眩，衝到外麵。靈棚裏的已經棺材四分五裂了，散落的到處都是。王向前背對著他坐在地上，李村長跑過去一看，還好，還好，沒有明顯的傷痕。王向前一臉的灰敗，四槍，他足足開了四槍，那個怪物居然沒事一樣，跳上杖牆縱躍如飛的跑了。王向前想如果她不是跑了，而是撲過來。手裏的槍怕也保不住自己的命。”李村長看著妹夫死人一樣的臉色，老娘又不見了蹤影，終於支持不住了，頭一暈栽倒在地上。
劉家大院院牆上
“秦所，老馬識途，您給指條道吧？”秦所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燕子，這回你可問錯人了，這裏邊我也沒去過，也找不到熟悉的人。”“黑石村的居民不是住過嗎？”“當年土改的時候是分給農戶們了，大家也高高興興搬進來了，可沒住幾天就開始死人，鬧鬼。當時工作隊也查了，沒找到啥線索。而且工作隊的人也開始莫名的死亡，住戶們都怕了，又搬回到到外麵。住得最長的人家也沒有超過半個月。何況老人們大都過世了。上次我陪著港島警方調查的時候，找了許多人都不願意來。在外圍看看就撤了。”
盲人騎瞎馬摸索著來吧！這一進去，看著涇渭分明院落，走起來蠻不是一回事。有的房倒了堵住了路，有的路上長滿了樹走不過去，這樣一來，隻好繞路。三個人想搜遍整個大院子是不可能的。就是想多找出點線索也是困難，隻好重點搜查。哪是重點呢?院落裏最高大的建築，大致的位置也就是院子的中心區域。為了不迷路，我爬上了一間屋子的屋頂，我四下觀察了一下，離著中心位置不遠了，再過三個院子就到了。我準備下來的時候，眼睛餘光裏有東西在動。我一扭頭，一個人影在北邊院子一閃就不見了。
終於有線索了，我這一高興，動作大了點。“轟隆”腳下一虛，半個屋頂塌了下去。我毫無懸念的掉了下去。好在屋子不太高，又是屋頂先塌下去，我本能的護住要害，沒咋著，隻是弄了一身灰。唐朝和秦所急得直叫“燕子，燕子”我閉著眼睛，多少迷了一下：“我沒事，呸，呸！”我咳嗦著，吐著嘴裏的灰土。半分鍾後我掙開眼睛，“哇”一雙比牛眼還大的眼珠子正麵對麵瞪著我。我略一錯步又停住了。“無量天尊，無意冒犯尊嚴，關二爺莫怪。”沒想到這是間香堂，供奉的是關老爺子。我掉下來正好落在供桌上，跟關二爺來個麵對麵。
我跳下供桌，扒拉開倒塌的破木頭爛柱子，一座傾倒的神像擋住了門。我作了個揖“周將軍莫怪”搬起神像腦袋往邊上一推，周倉將軍身上嘩啦一響，掉下來一件東西，我低頭一看，卻是把不到二尺的連鞘短刀。我隨手撿了起來，沒想到入手還很重。我也沒多想，甩棍也不知掉哪去了，正好應應手。我這一出來，唐朝就笑噴了。“梁上燕做不成了，改行當灶王爺了，哥們在幫你捯飭一下，就可以上台了。”“滾一邊去，往這邊走。”
“燕子有線索了？”“北邊那個院子有個人，一轉眼就不見了。”我們急忙忙衝進北邊的院子。
這院子屬於跨院那種，正房三間，東西各有三間廂房。三個人細致的檢查了一下，卻是沒啥發現。我心裏納悶，看花眼了，不應該呀！唐朝在正房裏喊我：“燕子你來看看”我進到房裏，唐朝指著一個神像“燕子，你看著怪不怪。”我仔細的觀察之後，也是覺得奇怪。好好的佛像肚子上為啥要畫個太極圖呢？這要是三清還說得過去。聯想到之前看過的關公，那神像肚子上畫的也是太極圖。“一路走過來我、”唐朝話說到一半，秦所在外麵大聲喊叫起來：“站住，不許動，燕子唐朝快出來，有個人跑了。”我和唐朝衝到屋外，一個人影在夾道月亮門處一閃就不見了，我撒開兩腿追了過去。
說來也怪，這一回像吃了興奮劑，身體輕飄飄的，跑得飛快。跑進另一個院子，一個黑衣人站在正房門口背對著我，聽到我的腳步聲，兩手向上一伸，“嗖”的躍上房頂。黑衣人扭臉看過來，我一眼就認出來，活人儡，正是昨晚的活人儡，臉上還有我揍出的印子。黑衣人的神情似笑非笑，那意思，這下你沒招了吧！
我當時虎勁爆發，一個助跑，腳在房前的一塊臥牛石上一點，身體上縱。飛不上去，我還可以爬。我準備伸出手抓住房簷，再一個倒翻，就可以上去了。“咦”腳下這一點大出我的意外，我居然縱起兩丈多高，輕飄飄的落在房頂。我顧不得驚訝，掄起手裏的連鞘刀，劈頭蓋腦的削向近在咫尺的活人儡。活人儡似乎被我的飛行驚著了，匆忙之下抬起手臂一架，就聽到“哢嚓”一聲。接著就是活人儡驚天動地叫聲“啊”他的胳膊被我削斷了。
“不知道你還有痛覺，我特麽再來兩下。”我揮動手裏的短刀，直點他的咽喉。活人儡身體後退，一轉身跳到了院牆上，再跳，進了另一個院子。我不甘心，輕輕一縱，也躍向院牆。沒想到勁大了，直接躍進了院裏。好在也練了十幾年功夫，太極拳又講究力量的運用，小腹微收，重心向上，落地時身體微曲。平安落地。腳尖再一點，身體就竄了出去，我在後麵猛追，活人儡似乎給我打怕了，飛也似的逃跑，逢牆上牆，遇房上房。他跑的不費力，我在追的過程中也適應了身體的輕盈程度，很快的做好了各部分的協調。越追越近，就在我即將追上活人儡的時候。“呯呯呯，呯呯呯。”身後傳來了急速的槍聲。
北林村李家
王向前看到大舅哥暈倒了，隻好過去急救。李村長隻是急火攻心，又累又怕，沒啥要命的疾病，幾分鍾就醒了。哥倆愁腸寸斷，可也不能這麽待著。商量一下，出去追是不可能了，別說追不上，追上了也是送菜的貨。為今之計就是把人先疏散了。鬼知道老太太會不會在殺回來。沒等兩人出去呢，村裏就亂套了，村東頭的村民們亂七八糟的往西跑來。叫嚷著“殺人了，快跑哇。”王向前攔住兩個一問，都說錢小六叫李老太太給咬死了。正比劃著，後邊跑來一個人大罵“趙二狗子，周瘸子，你們兩個王八蛋，你們才讓李老太太給吃了，你們全家都讓人吃了，王公安你快去把老太太抓起來吧！她把我們家的鴨子，豬都咬死了，我是跑得快，不然我也完了。”
王向前也顧不得危險了，直接追向村東頭，陸陸續續的有人跑過來說：老李太太在我家咬死雞鴨，咬死豬牛了一類的話，王向前心都懸起來了，一個婦女哭著跑過來“我家二妮讓老李太太抱走啦”王向前的頭嗡的一聲：“到底對人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