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兒早上，看守的士兵打開關押崔副官的房門，原意準備送他去見醫。可未曾想，崔副官病得太重，已經等不及救治，自殺了。”喜兒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自殺？”上官夢瑤無端地感到不寒而栗，心跳也沒來由地加快。 崔副官瘋癲的樣子尚且曆曆在目，僅僅一夜之間，他竟按捺不住，離了這世間？ 上官夢瑤倏然看見鏡中的自己嘴角上揚，滿眼得意。她慌忙閉上雙眼，再度看向鏡子時，隻看見那副憔悴寡淡的麵容。 “是自殺。被發現時，他的門窗都好好的鎖著……隻是，崔副官的死狀實在可怖……”喜兒手上的動作重又變得遲疑。 這天早上，她作為上官夢瑤的貼身丫鬟，自是沒有進入崔副官的房間，隻單單是聽別人說起，她就覺得那屋的景象慘不忍睹。 “怎的可怖？”上官夢瑤追問。 “小姐，您可別跟老爺說是奴婢告訴您的……” “那是自然！”上官夢瑤語氣隱約透著不耐。 喜兒這才接著說道：“奴婢聽說，崔副官，他被發現的時候，全身上下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好的，全是細小狹長的切口，皮肉都翻過來了。” “他挑斷了自己的手腳筋，還割了自己的喉嚨。她們都說，崔副官這是一心要尋死，不想給自己留任何活路。” 上官夢瑤驚出一身冷汗。 若單單隻是想死，哪用得著這般折磨自己？ “是彩衣，彩衣的鬼魂來報仇了……”崔副官在前一日說過的瘋言瘋語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上官夢瑤身子微微發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小姐，奴婢可都告訴您了，您可千萬不要告訴老爺是奴婢告訴您的。”喜兒心下不安，重又提起這檔子事。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我父親的。”上官夢瑤神情惶恐，心不在焉地回答。 旋即，她滿頭的秀發半挽成髻。 喜兒仔細端詳起鏡中的她，目光開始在她盛放著琳琅珠寶的妝奩盒中流轉，想為自家小姐挑選最能襯托她容貌的首飾。 忽地，喜兒眼睛一亮。 “小姐，您今天要去見準姑爺嗎？我給您戴這支蝴蝶簪子吧？”喜兒撚起一支鑲嵌著稀罕粉色珠寶的流蘇簪子，驚喜地在她的發髻旁比了比，很快便尋了個最佳的地兒插了進去。 “小姐，這正配您的桃色裙子！”喜兒的眼裏閃過驚豔。 “是嗎？”上官夢瑤恍惚看向鏡中的自己。 的確，這簪子上的粉色寶石正跟她嘴唇、腮紅還有裙子的顏色交相呼應。 在這簪子的點綴下，她烏黑的秀發更顯得順滑，原本寡淡的麵容亦多了幾分生機，顯得粉嫩嬌俏。 “它是你的，我不和你搶。” 上官夢瑤腦海中浮現出夢中女子的模樣，忽地覺得鏡中人黯然失色。 不知怎的，本就是夢中出現女子，何況，她最終變成那副森然的嘴臉，可上官夢瑤總忍不住要暗中與之鬥豔。 夢中的女子，似乎也很中意這支簪子，就像君堯一樣…… 上官夢瑤像夢中女子一般，拿捏著珠玉簪子，由頭至尾細細撫摸著。 倏然，她注意到淚滴型珠玉的顏色，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