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姐，您可算醒了，奴婢剛剛怎麽叫小姐都沒有反應，像……像是魔怔了一樣。” 丫鬟喜兒很快意識到說錯話了，倉皇低下頭。 鬼神之說，在元帥府，可是大禁忌。小姐聽到了或許不會追究，可要是元帥剛好路過聽到了，她可一定會受到責罰。 見喜兒眼睛紅腫，似是哭過，想來是替她著急所致，上官夢瑤心中感到一陣暖意。到底是自小就在身旁伺候她的丫鬟，是真貼心。 “是我睡太沉了，不打緊。”上官夢瑤扶額，秀眉微蹙，無端地覺得這一幕似是在重複過往。 “小姐沒事就好。”喜兒收好拭鼻的帕子，就要上前伺候上官夢瑤起身。 “現在什麽時辰了？”上官夢瑤才發覺身體僵硬，正試著在床上舒展四肢。 “小姐，現在卯時了。” “卯時？我從昨兒個下午直睡到了現在？”上官夢瑤驚呼，“不是吩咐你一定要在晚飯前叫醒我嗎？” 上官夢瑤渾身乏力，掙紮著坐起。 “啊！” 喜兒先是一愣，倏然又發出驚呼聲。 “怎的？還不快幫我穿鞋？”上官夢瑤心裏好生煩悶，她這般的不講禮數，一會兒到了飯桌上，元帥又少不了要一通數落。 “小姐，您的頭發……”喜兒指著上官夢瑤的枕頭，滿麵驚懼的神色。 上官夢瑤倏然扭頭看去，果真，她的緞麵繡花枕頭上遍布幹枯的長發。 “我怎的，脫發這麽嚴重？”她的手微微抖動，下意識抓了抓頭發，又是一縷頭發無端墜下。 “小姐，秋天就要到了，奴婢替您轉告廚房，給您準備些首烏芝麻湯，喝了就能好些！”喜兒殷勤地說道。 “是嗎？”上官夢瑤有些失神。 “是這樣的小姐。” 喜兒點了點頭，替她穿鞋，扶她下床。 這些天，她身子疲乏，現在又開始脫發，原來隻是季節更替所致。她不禁鬆了口氣。 門外傳來匆忙雜亂的腳步聲，過往的下人似是在竊竊私語。 “喜兒，外麵怎麽回事？”上官夢瑤生性喜靜，這般紛亂的動靜自是讓她感到侵擾。 “小姐……您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喜兒像是有意想隱瞞。 “怎的，我家裏發生的事，我不能知道嗎？”上官夢瑤微嗔。 喜兒麵帶為難的神色，“小姐，奴婢是怕嚇到您……”喜兒若有所思，臉色發白，正在替上官夢瑤梳頭的動作也變得遲疑。 “你不說我就去問別人了。”上官夢瑤起身走向房門，剛梳好的發髻刹時被喜兒來不及收回的桃木梳子刮散一綹。 “小姐，別，奴婢告訴你！”喜兒急匆匆跟在身後。 上官小姐這不齊整的樣子，要是被管事的嬤嬤看到了，她也少不了要吃苦頭。 上官夢瑤麵帶著得逞的笑容，坐回原處，任由喜兒重新幫她盤發挽髻。 看著鏡中她憔悴寡淡的麵容，她不禁想起夢中女子那清麗光彩的模樣。 她這般的容顏，真能得君堯的歡喜嗎？上官夢瑤心下不由得一慌，漏跳了一拍。 “昨兒個晚上，崔副官死了。”喜兒的聲音低若蚊蠅，上官夢瑤聽聞之，心中卻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