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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蔡紅發現了陸剛的備份

  醫生對鄭濤說:“你爸爸的病不算重,現在打點滴衝血管,不用住院,但要注意保護,不能再犯了,再犯有可能偏癱的。”


  鄭濤諾諾稱是,詢問有什麽要注意的,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量了量陸剛的血壓就走了。


  “都怪你。”娜娜小聲指責鄭濤,“那天二鍋頭喝太多了。”又像哄小孩一樣對陸剛說:“陸叔叔別擔心,明天就好了,照樣能跑步鍛煉,我讓鄭濤每天早上都陪你跑步。”


  “是啊,那天喝太多了,以後烈酒是不能再碰了。”鄭濤情商很高,並沒有反駁娜娜毫無依據的揣測,而是主動承認錯誤,但陸剛心裏清楚,那酒都喝了好幾天早代謝完了,怎麽可能歸罪於二鍋頭,明明是傲天這個不爭氣的小畜生把自己氣成這樣的。


  好在這隻是一次局部範圍的腦梗,並不算嚴重,躺在病床上和兒子媳婦說著話,不用再麵對蔡紅的醜惡麵目和傲天的一攤子破事,心情自然舒展,腦血管也不會再堵。


  陸剛幻想著另外一種人生,如果當初他沒選擇蔡紅,走上普通人的道路,沒有叱吒風雲,沒有身價億萬,沒有別墅和豪車,隻有賢惠的妻子孝順的兒子,像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那樣活著,為兒子的婚房發愁,為微薄的退休金苦惱,但是那樣未嚐不是一種幸福啊……


  與此同時,派出所內,隨著周正義的到來,形勢翻天覆地大反轉,周律師的本事不是蓋的,迅速搞到了酒吧和酒店的監控視頻,事實證明,那女的根本沒喝醉,並非被強行裹挾,而是興高采烈跟著去的。


  本來蔡紅還想給錢私了,周正義把她拉到暗處說不用花一分錢,這回我們占理,就別鬧大了,處理成約炮就完了,鬧大對誰都不好。


  蔡紅想了一會兒,覺得周律師說得對,低調處理吧,息事寧人,畢竟陸剛還在醫院趴著呢。


  但是陸傲天似乎並不想善罷甘休,他指著那女的破口大罵:“草泥馬的,想誣陷我你還嫩點,老子死刑犯都當過,還怕你這個,警察同誌,我給你們看證據,十點鍾的時候我給她微信轉了兩萬,她才答應跟我們走玩4P的。”


  警察本來都打點好了,那女的也認慫了,但是陸傲天玩這一出,就是妥妥的自證賣淫嫖娼,警察要是視若無睹那就是不作為了,外麵周正義聽到傲天的咆哮,暗道一聲不好,趕緊跑進來阻止,沒想到好戲才剛開始。


  陸傲天繼續嚷嚷道:“你想坑我,做夢吧你,你以為就你這水平值兩萬麽?老子花兩萬玩無套中出是圖什麽,實話告訴你,老子有艾滋,你還想敲竹杠,行啊,我再給你轉十萬,你去看病吧!”


  那女的嚇慘了,臉色刷白,宋錚和沈壯也臉色大變,他倆可不知道傲天少有艾滋,剛才玩4P的時候大家都沒戴套,中標的幾率極高,傲天這不光是坑外麵人,連兄弟都坑啊。


  “天少,這事兒可不能開玩笑。”宋錚說話都哆嗦了。


  “宋錚,不是我害你,咱哥們一塊兒飆車一塊打炮,老子得了艾滋,你沒得,你不覺得不公平麽?還有你沈壯,整天吃我的喝我的,日逼都是我買單,以後咱們一塊兒治病,我還管你的醫療費。”陸傲天惡狠狠地對兩位酒肉朋友說道。


  宋錚沈壯氣的發瘋,撲上去廝打陸傲天,警察上前阻止,陸傲天像瘋狗一樣亂咬,警察都不敢近身,畢竟被HIV攜帶者咬了有可能感染上,蔡紅嚇得嚎啕大哭,周正義一點辦法沒有,最終是幾個協警動用了鋼叉將陸傲天製服,上了背銬,丟拘留室裏冷靜去了。


  相關人等也全部拘留,宋錚沈壯和那個女的涉嫌賣淫嫖娼,罪證確鑿,按照治安處罰條例進行行政拘留,而傲天則涉嫌危害公共安全,進行刑事拘留。


  蔡紅和周正義緊急磋商,找內部關係給傲天弄一個間歇性精神病的證書,傲天以前就辦過這個證,後來覺得不利於讀書考學,就偷偷作廢了,現在一想還是必須搞一個傍身,這是護身符啊。


  周正義憂慮的說:“嫂子,現在不是搞個假證的問題了,我懷疑傲天真的不大正常了,被這個病刺激的。”


  蔡紅陰沉著臉,半天沒說話,她雖然溺愛兒子,但也不傻,這兒子是徹底廢了,沒藥可救了。


  傲天被送往拘留所正式羈押,蔡紅暫時沒別的辦法,隻能把事兒交給周正義處理,自己開車去了醫大附院,去探望陸剛。


  每天早上是醫大附院最忙碌的時刻,大門口汽車排成長龍慢吞吞的往醫院裏進,蔡紅不在乎那個,直接把車停在慢車道上,不顧那些破口大罵的電動車自行車主,自顧自走進醫院大門。


  住院部大樓一樓,電梯口排起了長龍,蔡紅不和他們一路,她去的是高幹病房,有專門的電梯,隻有正處級以上幹部和自費的商業巨子才有資格住,陸剛是省政協委員,又是金天鵝董事長,自然不可能和普通病人擠一間病房。


  蔡紅從電梯出來,迎麵一男一女走進電梯,男的長的酷似年輕版的陸剛,蔡紅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直到電梯門關閉。


  一貫蠢愣的蔡紅這回長了個心眼,沒去找陸剛對峙,而是先找醫生詢問,這個樓層一共就住了四個病人,另外三個都是離休老幹部,常年沒有家屬陪伴的,醫生不假思索的告訴蔡紅,那是四床的兒子。


  兒子?陸剛果然在外麵有兒子!蔡紅怒火中燒,轉身就走,自己的兒子已經廢了,怪不得陸剛一點也不著急,原來他還有備份啊,可自己隻有傲天這麽一個獨苗。


  出了醫院,蔡紅發現自己的車不見了,詢問附近執勤的交警,被告之在交通高峰違停,車被清障大隊拖走,請去大隊交罰款扣分處理領車。


  蔡紅難得的保持了理智,沒有和交警起衝突,她告訴自己要堅強,無論發生什麽,都要保護好兒子,保護好屬於蔡家的財產。


  當蔡紅打車離開的時候,盧振宇剛把車停好,他是來探望許慶良的,不管怎麽說老許也是文訥的繼父,副老丈人,總要正式來看看才行。


  騰出車位給他的是一個長得很像年輕版陸剛的小夥子,開一輛白色騏達,盧振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心說撞臉這檔子事兒是真的啊。


  許慶良住特護病房,和陸剛不在一個樓,古蘭丹姆找了一個男護工,兩個保姆來照看病人,她畢竟還有飯店一攤子事兒需要處理,不可能日日夜夜在這兒守著。


  在老許的病房裏,盧振宇沒看到古蘭丹姆和文訥,卻看到了陸剛。陸總居然也穿著病號服,坐在床邊和人事不省的老許說著體己話,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背影孤單,令人心酸。


  “老許,咱們當年一起打天下的兄弟還剩下誰?好像隻有你我了吧,從紡織廠出來的時候,發下的誓言,吹過的牛,基本上都實現了吧,可是你卻倒下了,這還沒享幾天福呢,你倒是放心,家豪那麽出色,我死都不敢死啊,傲天那個樣子,到現在不知悔改……”


  盧振宇有些進退兩難,恰好陸剛感覺到什麽,回頭一看,笑道:“是小盧啊,進來坐,怎麽小文沒一起來?”


  “可能堵車了吧,我們約好一起來的。”盧振宇拉了個椅子坐下,看了看許慶良的心電監護儀,象征心跳的亮點均勻的跳動著,一切指征平穩。


  陸剛順勢聊到了文訥,先是誇了一陣大侄女的音樂素養,進而說到文訥小時候學小提琴的事情,自己還幫著找老師什麽的,然後聊到了老許,說老許這個人厚道,講究,是值得交托性命的兄弟。


  “當初我倆都是紡織廠的工人,我是調皮搗蛋的拔尖人物,先當電工,後來進了供銷科,他是鉗工,老實巴交喜歡看書,喜歡拉手風琴,還讀了電大,拿了文憑,供銷科需要有文化的職工,他也進去了,我倆一塊兒出差,坐幾天幾夜的硬座,吃幹糧喝涼水,幫廠子跑業務,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歲月最艱苦,但也最開心。”


  盧振宇想起剛才遇到的那個年輕人,如果換上一身滿是油汙的藍色勞動布工作服,豈不就是年輕時候的陸剛,不過許家豪長得不大像許慶良,他更鋒芒畢露霸氣外泄,而許慶良則是和氣微胖的類型。


  陸剛繼續回憶:“後來老許結婚,按他的級別不能分房子,我就把房子讓給他了,就是禦井南巷的房子,文訥現在住那兒,家豪就出生在那個房子裏,這孩子真的很優秀,從小不光學習好,運動也好,甚至混的也不錯,從來不會被外麵人欺負,反而和他們打成一片,嗬嗬……”


  盧振宇就有些抵觸情緒了,他最聽不得別人誇許家豪,不過陸剛並不是在暗示隻有許家豪才能配得上文訥,他隻是在回憶過去。


  “老許倒下了,他沒法出席臨時股東大會了,站在我這邊的票數就少了。”陸剛不知道怎麽了,在盧振宇麵前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或許是心裏憋得話太多需要找人傾訴,或許是覺得盧振宇這個年輕人可以信賴。


  “小盧啊你家裏什麽情況,父母都是做什麽的?”陸剛發覺自己說話太過於放飛,趕緊回到地麵上,扮演起慈祥大叔聊起了家常。


  “我爸在文化係統工作,我媽下崗多年了,現在他們沒別的心事,就盼著抱孫子了,可是我還年輕啊,不想那麽早結婚生小孩。”盧振宇答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陸剛想到不爭氣的兒子傲天就痛心疾首,想到鄭濤就不禁浮起微笑,經過一番勸導甚至是哀求,鄭濤終於決定留下幫助生父渡過難關,這孩子是如此的優秀,再過兩年就會結婚生子,到時候自己就當爺爺了。


  手機滴的一聲,有信息到,陸剛瞄了一眼,是許家豪發來的,說是蔡強秘密回國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通知任何人,是他在邊檢的朋友發現的。


  陸剛心中一凜。


  山雨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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