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詭異事端
不成想,將此事告知了孩子父親後,那胡班頭竟當場叱道‘孩兒還可以再生,但得罪了朋友;全家都要跟著遭殃!’於是,一通大發雷霆之後,劉氏當場便又被趕了出來。這胡班頭雖然是衙門公差,但由於其慣好槍棒武藝,熱衷於江湖事端;平日裏自然也結交了一些江湖上的狐朋狗友。‘定是那個勞什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致吧‘想到了胡班頭常掛與嘴邊的這句話,劉氏雖有不甘;卻也不得不含淚離開了胡家。
返回家中的路上,想到自己喂養了將近一年的孩子即將遭人毒手,而自己卻反被認作了別有用心之人;越想越氣,一時悲從中來,這才尋了一個無人之處來宣泄心中委屈憤恨。‘這位大嫂可真是一重情心善之人啊!’一番講述聽完,韋承烈感動之餘,當下便跟隨劉氏一起前往了那胡班頭家中。
與其見麵後,未及說話,那胡班頭便衝著劉氏劈頭蓋臉訓斥了起來‘前番我說你多心,你還狡辯!此番竟敢帶了人來;怎地,莫非你喂了我兒幾天,我便要養你一輩子不成?!’胡班頭一副暴跳如雷之狀。‘正是此人!’說話間,看到外麵一條人影一閃而過,那劉氏立即驚呼了起來。順指望去,卻見那人雖身形老邁,但滿頭黑發卻油光發亮;直似如少女一般!
‘哪裏逃?’見那人作勢欲走,韋承烈當即一聲大喝,飛身攔住了其去路。此時再看這人,隻見她麵目姣嫩,加上垂肩的烏發;竟果真如少女一般!‘此人確是極為怪異,難怪那劉氏心中生疑’韋承烈心道。‘膽敢壞老娘好事?找死!’思忖間,那人便揚掌飛身向屋中劉氏飛撲了過去。見狀,韋承烈立時大怒。當即飛身衝入,與其戰在了一處。
交戰中,雖然那人攻勢忽掌忽爪,奇詭無比;但韋承烈的天山折梅手亦是以詭譎多變見長;而且往往能後發先至,製敵先機。因此,數十招過後,情知不敵的那人隻得虛晃一招,立時逃之夭夭。見那人已不見了蹤影,此時再與劉氏前往房中看孩子。卻見那小兒此時已是皺紋叢生,頭發稀疏;竟直如人過中年一般!又撥開頭發,果然在小兒後腦發間看到了一處明顯吸痕!
‘錯怪了奶娘,我胡某人有罪!’那胡班頭嘴裏賠罪不迭,卻立即向韋承烈拜了下來。‘閑言莫講!還是先找大夫看過小兒要緊!’韋承烈訓斥道。‘是,大俠,小人遵命!’那胡班頭忙不迭應了一聲後,當即便出門找了一位大夫前來。少時,一番望診過後,那大夫立即搖頭歎息不止。‘此子眼下精血已枯,既是大羅金仙也已無力回天!’大夫說道。‘我兒,為父害了你呀!’大夫言語一出,那胡班頭立時悲聲大放了起來。
‘既知此人來路不正,你卻引狼入室,這能怪得誰來?’怒從中來的韋承烈斥道。‘對方來頭太大,我又怎能開罪得起呀!’那胡班頭捶胸頓足,一副痛心疾首之狀。無心管其閑事,韋承烈遂對那劉氏安慰了幾句後,當即便匆匆離此而去。
循著眼前一條路徑,正自前行之時,遠遠地便看到了前方又有詭異之狀發生。運足目力一看,隻見前方林中此時正有一隊怪人穿林而出。這些人個個麵覆黃紙,兩臂前伸;不見行走,隻如麻雀般跳躍前行。此時天已變暗,荒野四處已無行人;除了這隊怪人前進之中‘唰,唰’響聲,及最前方一人手中搖動發出的清脆鈴鐺聲外;四野寂寥,再無其他活物聲息可聞;竟連空氣中也都好似彌漫著一種詭譎恐怖的味道!
‘莫非這便是趕屍?’韋承烈記得曾聽人講過此事起源於湘西一帶,因當地極為貧瘠,於是很多人便奔赴黔東及川東地區販賣、采藥、狩獵。由於所去之處崇山峻嶺,瘴氣重,惡行瘟疫橫行,生活環境十分惡劣;導致許多人客死他鄉。而按照漢人古來習俗,落葉歸根,人死後,屍骨必須還鄉入葬。話雖如此,但由於山高林密,虎狼成群,很難雇到車輛與擔架。若舍此一途,可棺木沉重,人力單薄,難以長途運輸;同時水路也相當凶險,暗礁密布,船隻嚐嚐沉沒,加之時人迷信,船夫不願意裝運死屍;更何況,那些死者還都是窮人,根本拿不出運輸的花費。正是在此種境況之下,‘趕屍’這種營生這才應運而生。
一番思忖過後,對此事頗為好奇的韋承烈當即近前隱於暗處觀望了起來。隻見此時最前方一名麵色焦黃幹枯漢子身著一襲藍色長衫,手舉一付鈴鐺,空中念念有詞;隨著其另一手將一根草繩不時抽拉牽扯,身後的那些死屍雖不能後退,但前行、轉彎、上坡、下坡卻無大礙。韋承烈知道,這種趕屍人被人含蓄地稱為‘先生’‘看頭前那人裝束,想必此人便是先生了’韋承烈暗忖。同時他也知道這趕屍營生雖然極為低賤,但卻是極為積陰德之舉。因此,隻遠處默默觀望,並不上前打擾驚動。
‘這些死屍應該是一處來人吧’見那一隊死屍有十餘個之多,俱往一個方向行進,韋承烈暗忖。足足觀望了好一陣子,雖感後背有些發緊,但頗為好奇的韋承烈卻也並不想馬上離去。如此一直跟隨了大半夜,眼見那一隊死屍錯過了幾個村子後,天色微明時分卻猛然前往了一處山間行去。看其並非普通百姓,不由想道‘這江湖中詭異事端如此之多,而大哥遠赴生地;那豈非異常凶險?’心念及此,韋承烈這才放棄了追蹤,與前方城中打聽了路徑後,立即全力展開身法;匆匆趕往了大理。
來到後,記得早前曾聽大哥無意中說過每次來大理都是在天龍寺落腳。想到此處,韋承烈當即便打聽了天龍寺所在,徑直匆匆而去。來到了寺中後,一待說明了來意,那寺中的知客僧立即便將韋承烈引入了後院一間禪房之中。站定後,卻見李複朝此時正與一滿麵病容中年文士在交談得甚是熱絡。
直到此時,韋承烈方才得知了大哥這五年多來一直往返於大理西夏之間的真實用意。原來這病容文士名叫段正己,乃是這大理國國王兄弟。五年多前,由於得知有人欲對兄長不利,這段正己便假扮王兄模樣,與王兄宮中居住。不久後,果真就有人前來刺殺其兄長!結果在身中奇毒之下,這假扮國王模樣的段正己當場便受了極重內傷。而作為這段正己的至交好友,李複朝得知了此事後;除平日裏在江湖中留意打聽外,為防止下手之人再次來襲;但能得空,便要前來大理探望,陪伴上一段日子。
‘原來,大哥前來隻是為了全朋友之誼呀!那大哥,你為何不與小弟明說呢?’了解了其中緣由後,韋承烈不由對李複朝責怪了起來。‘段兄隻是大哥朋友,與你並不相識;況且你尚無江湖閱曆,大哥又怎能將你牽涉與其中呢?’不以為然的李複朝頓時固執了起來。看李複朝安然無恙,心夏邵安的韋承烈這才隨大哥一起來到了居住的客房。
坐定後,李複朝問起話來,韋承烈當下便將此行所曆情形略略向大哥講述了一遍。‘啊?天山派附屬,竟有如此之多門派受襲?!’一番講述聽完後,立時麵色大變的李複朝驚呼道。
見狀,韋承烈遂問起了天山派與人結怨的緣由。聽得發問,李複朝當下便說出了一番話來。原來這天山派自當年端木修接掌以後,按照鐵冠道人吩咐;其立時便開始著手了在中土武林培植勢力,廣布親信;一時確是頗有作為。然而,恰在此時,卻又突然傳來了鐵冠道人遭星宿派厲無邪師徒反撲擊殺的消息!當時由於眼見天山派西域勢力已完全被星宿派蠶食,情知無法匹敵的端木修卻也隻能假意順從,歸並了星宿派;同時為了與天山派留下根基,其便命座下弟子傅青恒接替了掌門之位;以維持此前的中土勢力。
這傅青恒雖然在端木修親傳弟子中並不出眾,但絕對能稱得上是最為勤勉,極為忠誠的一位。此人自接任之日起,其一麵極力與星宿派周旋,盡量避免與其衝突;一麵暗中維護發展中土勢力,以求他日東山再起。也正是在這傅青恒的勉力支撐、周旋之下,星宿派雖早有染指中土江湖的狼子野心;但卻也無法將天山派所有勢力完全吞並;一統中土江湖。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傅青恒已自感奮力難為之際,此時的肖菁菁卻意外出現了!雖然當時極為不甘,但由於肖菁菁持有赤焰令;為防止與星宿派徹底撕破臉皮,正麵直接衝突;傅青恒卻也不得不曲意順從,交出掌門之位;從此一襲青衫,以青衫客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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