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初入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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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包在小人身上!’操槳之人隻醉眼迷離地應了一聲後,當即便與那小二一起將汪直引出了如意坊。再登上換乘的小舟後,小船立即飛快地駛向了遠處一膄更大的畫舫。
來到近前以後,‘此處名為暖香閣,裏麵的姑娘不但個個國色天香,而且俱是一身奇技歡巧,保公子享用不盡。’那操槳之人附耳淫笑道。’如此,便與那嫌疑女子較為接近了。‘汪直暗道。少時,一登上畫舫,仍與此前一樣,在操槳之人與一老鴇模樣婦人耳語了幾句後,汪直立即就被先前船頭的幾個豔麗女子擁入了畫舫正中書有’暖香閣’三個字的閣樓之中。進去以後,隻見比此前猶有過之的大廳裏,一簇簇男滿腸肥的官員、大腹便便的商賈、一身勁裝江湖模樣的人正圍攏於屋內四周用餓狼一般的目光貪婪地盯著中央幾個翩翩起舞的妖豔女子。
這幾位女子雖稱不上國色天香,但說是花容月貌確是毫不為過;尤其是體態曼妙、舞姿冠絕,精彩之處,不時引來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好之聲。不多時,一曲舞畢,隨著一陣琴聲傳來,在聽到眾人紛紛低呼‘來了,來了’之後,汪直趕緊循著眾人目光望了過去。卻發現不知何時,二層的繡樓上竟已出現了一位倚欄而立一身粉紗的女子!其體態絕妙,此刻正妖嬈地輕撫欄杆打量著樓下眾人。
雖然她麵蒙薄紗,但從其依稀可辨的麵目輪廓及綽約風姿來看,想必也定是比樓下跳舞女子猶有過之無疑!汪直心道。果然!隨著有人唱出‘花魁牡丹小姐已到,諸位可以開始競價!’後,樓下眾人頓時開始群情洶湧了起來。一時間,‘我出二百兩!我出三百兩!我出五百兩!我出五百兩,我出八百兩,我出一千兩!’之聲不絕於耳。聽著周遭此起彼伏的叫價之聲,想到樓上女子定是此間重要人物後,汪直不由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金龜,直接叫出了‘我出兩千兩!’
金龜拳頭大小,本是洪七百歲壽辰之時朝廷所賜;是臨行時,嚴長老不由分說硬要汪直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的。也正是由於此金龜乃是出自於皇家之物,估值至少應在三千兩以上。少時,見樓下眾人已經全被汪直鎮呆於當場後,樓上女子美目掃視了廳內一周後說道‘既是這位公子情真意切,奴家願意與這位公子徹夜相伴,共度良宵。’直如黃鶯出穀一般的聲音發出後,樓下眾人立即換做了一副怨毒的目光對汪直上下打量了起來。
少時,一待有人接過汪直取出的金龜拿去估過價後,當即便有幾個豔麗女子上前一路攙扶著,將汪直引入了位於三層繡樓中的牡丹閨房。進去以後,立時就有一股極具誘惑性的脂粉之氣直入鼻腔。但與正中一張覆著銷紅羅紗碩大床榻挑逗氣息所不同的是:在屋內一側的一張案幾上竟端端正正擺放著筆墨紙硯等文人物什,牆上還掛著一把古樸陳舊的曲頸琵琶與瑤琴。’煙花之地竟還如此地裝模作樣,附庸風雅?’汪直不由暗暗好笑。
見王直一味左顧右盼,那粉紗女子牡丹立即從榻上慵懶地伸了伸腰身,下來一路風擺楊柳般地迎了過來。可還未及落座,便早有一小童奉上了香茗,然後將一應水果、點心、堅果之物依次擺與了屋內案幾上。‘磨磨蹭蹭,還不快些退下!’見那小童又取出了一盅物什小心翼翼地欲要置於案上,頗不耐煩的牡丹脫口叱道。
聞言,那小童一驚後,卻並未直接離開;而是望著牡丹嚅囁道‘媽媽,我隻是見你近幾日整宿未睡,擔心媽媽身子吃不消;這才去去廚房找了些燕窩粥,來給你將養身子。’見狀,汪直此時不由端詳起了這小童:隻見她年約七八歲,眼角雖滾落著委屈的淚珠;但仍難掩其麵目中的一股清秀機敏之氣。‘哪個是你媽媽?若再磨磨蹭蹭,擾了公子興致,我定要給你一通好打!’思忖間,那牡丹姑娘又叱道。
見她果然抬起了巴掌,汪直正要開口相勸之時,卻聽那小童說道‘媽媽給蟲兒飯吃,是真心疼我;蟲兒隻求媽媽先喝了這燕窩粥將養身子。’‘哪個要你多事?若再囉嗦,明日便要將你這小廝再賣與他處!’言畢,牡丹當即打落了遞上來的燕窩,拎起了那小童,直接將其放在了外麵。
回首再看到汪直正一臉驚愕地呆立屋中後,她連忙換做了一副柔弱腔調輕笑道‘孩子太小,不懂事;惹公子見笑了。’此時在說起話來,才知道。原來:這小童名叫小蟲,乃是自幼便被買來豢養在船上的。按照坊間規矩:初買來的幼童統稱為龜奴。平日裏雖被人喝來喚去,淨做些倒夜香的醃臢活計;但由於無人認領,卻也難以填飽肚子。隻待年齡稍大了一些後,有姑娘願意出銀子領養後,如此才能過上不幹雜活,有衣有食的日子。
而這小蟲也正是她前年認領,至今已有近兩年時間了!因此,對其是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一番話講完,在發現汪直正一臉錯愕地盯著自己後,牡丹立即直接除去了麵紗語調更加嬌媚道‘白白耗去了公子這許多時間,卻還不知公子想要奴家怎生服侍才好;恕罪,恕罪’
此時再看這牡丹:隻見她風髻露鬢,淡掃蛾眉眼含春,皮膚細膩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尤其是那猶如一泓清水一般雲遮霧繞的眼睛,加上微蹙的雙眉;無不在散發著無聲的邀請。汪直雖早有婚約,但至今尚未成家。此刻與一如此美貌女子呼吸可聞,共處一室,不由得就有些心猿意馬了起來。
‘但無論所為若何,也絕不可先自斷送了自己清白才好!’汪直心頭猛然一凜後,立時湧起了一股書生之氣。思忖間,那牡丹已輕折柳腰上前將銷紅羅帳放下輕輕伏於了榻上。汪直雖有些想上前一探端底,但再一想起先前婚約,不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竟愣在了當場。見狀,那牡丹姑娘當即起身取下了牆上的瑤琴道‘我觀公子也是識得雅趣之人,自是不比那些粗俗猴急之流;不若我先為公子彈唱一曲,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