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平亂崖
根本逃不了,南淮瑾歎息,眼前這個成天逗弄戲耍她的人,不止是將她留在了這懸崖峭壁的宮閣中,還留下人手,將她盯得死死的。
平亂崖上的八門高手都得知了平亂崖上多出了一個女子是被崖主親自帶上來的,八門的門主都在打探著女子的消息,在崖主回來之後就一哄而散了,誰都不敢叫崖主知道,自己等人居然敢在查探平亂崖的事,要知道,那位大人物,可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就是如今的八位門主,也不過是換了數次,都是要瞧著崖主的臉色行事。
這平亂崖在江湖上名聲不顯,有人將他們比作馬匪土幫,根本不做江湖門派來示人。
“崖主!”兩個守門的弟子畢恭畢敬,朝著穿著華貴衣裳的男子躬身,那人隻是問“姑娘人呢?”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一個人恭恭敬敬地說道“南姑娘好像是在衢元殿。”
蘇禦岐點點頭,負手在背,朝著崖頂走去。
周圍來來往往的平亂崖弟子一見到這位老祖宗,
衢元殿前。
幾個下人打掃幹淨殿前的落葉,這是蘇禦岐年少時候,從西域尋來的樹苗,精心栽培,如今也有三四十年了。
這樣的樹葉猶如人的手掌,枯黃色的葉子被下人聚攏到一起,掃到泥地上。
“恭迎崖主!”
這些奴婢和下人紛紛跪地,見到這位,他們可不敢大意,若是稍有得罪崖主,天底下可不見得有人能替自己求饒。
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子,本該還在閉關,近些日子卻頻繁外出,他們供奉了崖主幾十年了,從小童男、童女,到如今,有不少人都頭發花白了,可是崖主的外貌依舊年輕,不見褶皺。
蘇禦岐點點頭,從這些人的身邊走過去,沒人敢抬頭,直到他消失好久了,這些人才起身,繼續忙活手上的事。
南淮瑾很遠就看到他了,這樣一個古怪的人,一個男人,居然是這樣一個長相極美的人,將她帶來這個懸崖峭壁,這種地方居然有許多不小的宮殿。
“姑娘,是崖主回來了。”
有人提醒說,周圍的人都是跪地俯首的模樣,南淮瑾皺著眉,她看著眼前緩緩走來的蘇禦岐冷笑“你把我帶到這來,隻是將我囚禁在這山上?”
蘇禦岐嗬嗬笑著,歪著頭看她這副怒容,隻是說“怎麽會,隻不過你我有緣,我帶你來瞧瞧我的平亂崖。”
一句你我有緣,南淮瑾又覺得這人真的高深莫測,在他擄走自己之前,她從未見過此人,這人說的有緣分,說的應該是往後。
她認識的那些大人物,也就師父與毒師常常提起因果,不過是伸手掐算一會兒,便能算這人世上的因果報應。
“多待些時日,到時候,我會送你下山。”蘇禦岐說,揮了揮手,周圍的奴婢紛紛起身,躬身退下,他看到南淮瑾疑惑的模樣,歪著頭用手撐著下巴,看著南淮瑾的臉說話“放心吧,我不會害你。”
南淮瑾並不懷疑他,這人若是要害自己,直接動手豈不省事?不過之前為何他要大張旗鼓的在杭州城出手,還死了那麽多平亂崖上的江湖客?
蘇禦岐隻是看著她,過了一陣,又說“真是古怪,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麽人,竟然會有人會在你這麽一個小角色身上下棋。”
南淮瑾懶得搭理他,這個人說話,讓人摸不著頭腦,怪誕的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自己的問題自己答。
這山上就如同是一處禁地,隻有那些奴婢、下人還有看守能夠進出,蘇禦岐回來後不過十來日,便再度閉關,而南淮瑾本想乘著他不在,想要下山,被人攔住。
衢元殿的高手蘇十,也不知道是什麽境界的高手,南淮瑾硬闖,仰仗天絕脈的功力,霸絕武功,卻依然敵不過他。
“回去吧,時候到了,崖主自然會送你下山。”蘇十說話冰冷,南淮瑾咬牙,與他交手,可是連戰連敗,兩者之間的差距非常大,南淮瑾猶如是一個稚嫩頑童,在蘇十手下被繞的團團轉,根本沒法發揮天絕的鋒銳劍氣。
她想,若是換成於劍來鬥蘇十,恐怕便是碾壓之勢結束了,畢竟於劍,可是劍道第一。
南淮瑾有些頹廢,她沒想到,自己都已經到了方寸,在真正的高手麵前,就和沒有武功的凡人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虧她曾經還為比莫離羽先一步入知音而沾沾自喜,螞蟻多跑幾步路,在高手麵前,真的沒有可高興的。
蘇十看著她走遠,才靜坐下來,下山的路並非這一條,可是他隻需看住這裏就好了,其他地方,除了到處都是的江湖客外,還有八門的門主,南淮瑾根本跑不出去。
遠在北遼的兵甲,除了耐受嚴寒,還要幹粗活,數十斤沉重的甲胄披掛在身,雲州的高大黑馬身上還要馱著兩百斤左右的東西,從雲州城一路向南,這百來個雲州騎卒一人三馬的朝南去。
一處被屠戮一空的村子,這不是雲州騎卒屠戮的,而是大宋境內的馬匪,遠遠見到雲州鐵騎的旗幟,猶如驚弓之鳥,千人的馬匪來不及列馬陣,便被鐵騎衝散,被衝散的馬匪驚魂未定,便被飛來的長箭射落四十多人,馬匪嘩然,雲州兵卒手握丈長鐵槍,追殺不休,這些馬匪被逼走二十裏,才終於散開,各自逃命去了。
這些雲州兵甲冷血無情,隻管驅趕馬匹追逐,順勢將被長弓箭支射下馬來的馬匪用長槍挑起,這些殺戮機器如此盡興,叫還負隅頑抗的,一些沒來得及逃走的馬匪不寒而栗,根本無法匹敵,這些鐵騎身上的鐵鎧都被血色染紅了。
“逃吧?快逃!”
“雲州兵!該死!”
……
隻能留下這些無用的話,因為他們來不及逃命,這些兵甲鐵盔下的眸子發著紅光,不知道是他們自己的幻覺,還是這些人都嗜血成狂了。
李惟安混在這些雲州兵之中,他的頭盔上纏繞狐絨,瞧上去英姿颯爽,隻不過他的臉太過嬌柔,如他年少時一樣,有些女性的美。
已經沒人叫他少都護了,因為他如今已經是雲州都護了,他爹李郴卻成了他的頂頭上司,西京防禦使,倒是這所向披靡的雲州鐵騎,留給了他。
遼帝剛剛登基,正是提拔舊臣的時候,幾乎五京各個官屬都連升了,倒是遼人自己的官職頗有些冷清。
新帝喜歡詩詞歌賦,尤其喜歡漢官,這些日子大力提拔了不少漢臣。
“都護,這些人留著還是殺了?”
一個雲州步卒跑到李惟安跟前拱手行禮,他說的是那些被雲州騎卒捅下馬的馬匪,這些人摔得都不輕,不少人都斷折了腿或胳膊,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留著?還是殺了?
若是全殺了,李惟安又覺得不好,若是帶走,可這裏躺著最好也有二百多人,都是傷者。
“帶走吧,都護,這些人留著,不至於全殺了。”
說話的是李缺沂,他也跟著李惟安一同,他倒是員良將,被李郴留在李惟安身邊,好保護他的周全。
其實李惟安一直把李缺沂當做兄弟,隻是這李缺沂腦子像是缺了筋,不承認李惟安與自己的關係,兩人猶如是兄弟一般的上下屬,平時喝酒時候,才做出一副,咱倆親如兄弟的模樣。
李惟安大聲呼喊,周圍的雲州兵甲頓時雲集一處。
有人尋找沉煌劍道的下落,掌門霍倧,傳人霍瓊涉,劍法道三十劍,常常三十招內,無人敵他。
至於沉煌劍道,那便是幾十人的道統,許多年前的事了,江湖上威名赫赫,傳聞沉煌劍很是超絕,幾十個人,人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更別說那位道通掌門霍倧,劍道通神,也不出世,隻是守著門內的一株十人環抱不得的老槐,修著心境。
南陽赦字牢中的傳說。
中原的一處所在,原本是趙匡義北伐時留下的一處牢獄,後來荒廢,籍籍無名。到了於劍與陸未生初次相遇,二人大戰,在一評書先生的筆下,流傳出去,赦字牢大戰從此在江湖名聲遠播,成為了一處名聲大噪的地點。
即便是當世的真仙人、假仙人,又何曾能無視這天下間的大勢所趨?那些活了一二百年的老妖怪,又有誰真的能看破了紅塵俗世?笑談生死?說得多,錯的多,倒不如睡上二百年,或許那才是脫了這凡塵,遠了那些因果報應。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大勢從不會偏向任何人,無論是皇帝,還是芸芸眾生,什麽天下無敵,什麽長生不死,都離不開一個道字,不在天道之內,可大道無形,有什麽能擺脫因果輪回?
滑天下之大稽!有些人當他人所言之正道做正道,而將自己的心中所思看成是邪途他念,離經叛道!道非道非常道,貧道二十年前不過是行走江湖、雲遊天下的劍客,如今真正入道修行,不再問紅塵,卻從未迷失,踏足滾滾紅塵之中,去擁抱權貴,畫地為牢,坐在那朝堂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