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宗?
偌大的地下宮城,西夏刀客二人早已不知道去了何處,而那尋找兵器甲胄的兩位江湖高手也同樣是不知所蹤,於化年與盧曲、宋深一同,在這宮城中尋找。
這樣的建築,竟然與國朝皇城的外部相同,且許多地方都有大片的空地,像是比武的雲台,雲台之上雕刻有飛龍盤旋,仙山瓊閣。
這打造這樣的地宮,說是太宗太祖皇帝的陵墓,於化年也敢相信,隻不過這地方暗的深沉,許多位置還陳列著各式兵器。
“聽得到嗎?”於化年突然站著不動了,而是看向盧曲、宋深兩人問道。
盧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仔細聆聽,卻也點點頭:“好像有水。”
確實是水聲,這水聲如同大潮,三人腳步未歇,於化年聽見耳邊有潮水陣陣,這聲音越來越大,最後震耳欲聾,眼前還出現了四個人,是早先他們一步的兩位西夏刀客和尋找兵器甲胄的二人。
他們應該還追不上才對,隻不過現在真的無路可走了。
“怎麽還有一座城?”於化年低眸思索。
眾人都不能再前進了,因為前頭多出來的空隙中,是一條大江,寬有數十丈,眾人手中的火把,湊著火光還能瞧見波瀾壯闊的江麵,聲勢驚人。
而在對麵,則是隱隱約約能見到一片樓閣,最大的一處宮殿威嚴廣大,並沒有牌匾,隻是被人用作城郭,上頭城門樓子上還掛著宋旗。
太暗了,眾人手中的火把根本照不到對麵,隻能隱約見個輪廓。
這條護城河中,也不知道是人挖的還是某條地下河流,這樣寬大,被用作守城。
這樣遠的距離,就算是於化年自己,也沒有把握用輕功踏過去。
“宋國皇帝,不簡單。”那西夏刀客皺眉,沒想到,曾經的太宗皇帝居然有心思在地下打造這樣一處宮殿,雖然不知何用,可是這樣的地方,顯然很是用心了。
“怎麽過去?”問的人是盧曲,他有些為難,尋常若是在城中使用輕功,好在可以借力,這波濤洶湧的大江中,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踏實,沒地使力,數十丈遠,這護城河太長了距離。
宋深倒是疑惑,他瞧看四周,不斷打量著環境,奇怪道:“按理說這周圍,若是要進出有護城河的大城中,必有吊橋,可這裏怎麽會有數十丈長短的吊橋?想來有什麽暗道,兩端或有小道什麽的。”
確實,如他所說的,於化年也奇怪,他的眼睛也在打量周圍,火把探索,可是這處邊角並不十分大,隻需要用火光就可以看到邊際,根本沒小路。
這邊緣處還是土地,連磚石都沒有鋪,甚至於凹凸不平的石頭,裸露出來的青石都在上麵。
那西夏刀客皺眉,一咬牙說:“實在不行,我試試能不能用輕功踏過去。”
在場的眾人,就數他與於化年功力最高,可以嚐試。
數十丈的距離,實在不行,可沒有回頭路,因為底下便是波濤洶湧的地下江河,根本不會停歇,一旦落下去,恐怕這一世都再不會見到他了。
於化年多看了他一眼,這人瘋狂的想要進這赦字牢中的地宮,一路前行,和他一起的背刀少年確是一副不舍的模樣。
這人或許早就知道這赦字牢中,存在著這樣一處地下城,如今不過是來取,留在地宮中的東西。
於化年從來都是一個瘋狂的人,他敢以外門弟子挑戰外門弟子,敢以少年之資,便不將能夠成為內門弟子的機會放在眼中,驚才豔豔。
隨著一聲長嘯,於化年踏空而出,第一踏便跳躍出去六七丈,借著內功深厚,一腳再蹬空出去,人又是一躍。
他這突然出手,打斷了那西夏刀客的想法,尋找兵器甲胄的二人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於化年突然出手,先一步踏空飛出去。
“這是什麽功夫?”盧曲大叫,此刻於化年已經接連數腳,憑空借力,繼續朝著前方飛去,這速度太快,已經過了一半的距離。
隻有宋深遺憾的說道:“完了,他無處借力,要墜下去了。”
沒有想到,這如此長的距離,隻能踏到這裏了,於化年咬牙,自己的內功迅速的被消耗,再也沒有了,形勢危急,他感覺自己已經在下墜了,翻身就要落下!
手摸到後背的長劍劍柄,隻聽“鏘”一聲,細長的寶劍被他拔出,淩亂的劍身附著一層薄薄的真氣,揮劍朝下,劍氣激射出去。
劍氣揮灑如雪,映射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光澤,眾人驚歎間,劍氣撲落到江水中,江麵猛然炸裂開來,這水麵濺射出數丈高的水花!
借力!
宋深突然想明白了,他大叫一聲:“好厲害!劍客,他要用水花借力!”
他想明白了,周圍幾人也都想明白了,於化年沒有停手,在這發呆的刀客眼中,腳踏水花,水花哪裏是平地,若不是他本身武功高強,這一潑水也根本沒法用腳踏,於化年可能用水來借力,再騰飛出去,飛出數十丈遠,可見的是他的輕功高強。於化年落腳在這邊的地麵上。
腳下的土層一顫,於化年落在上頭卸掉幾次踏空的力道,力道傳到地麵上,連平地都不堪重負的要崩潰了。
“差些。”於化年輕聲低語,忍不住大口喘息,嘴角微微上揚,不過身子筆挺,依舊沒有多少乏力。
好險!
隻有其餘的人才看得出這於化年是多麽的膽大,宋深也暗道,這人的武功這樣高,從武功招式上看,也不知道是哪門哪派的人物,別壞了計劃才好。
這次的命令,可是那位親自下達的,若是失誤出事,可是要人命的。
而那西夏來的刀客隻是皺眉,這人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年紀,瞧著不過是三四十歲模樣,莫非是哪個絕世高人得知了他們定仙山的事情?可別壞事。
這些人心思各異,隻有臉色都是出奇的難看,自家大人物下達的命令,如今很可能要失敗了。
於化年轉身拱手,朝著還在對岸幹著急的眾人大喊:“諸位,量力而行,若是過不來,咱們可見江湖有緣再相見了!”
他聲音夠大,數十丈間,被混合真氣的音波,倒有幾分獅吼功的樣子,眾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中一萬個不願意,可就是無可奈何。
於化年倒是哈哈大笑幾聲,不打算停留腳步,接著朝著這地下宮城內裏走去。
盧曲氣的跺腳,揚了揚手中的長翎,叫罵不休:“別叫我再遇到,否則我定射殺了你。”
“甭叫了,人都沒影了,你叫破了嗓子又有何用?”那尋找兵器的江湖客惱了。
“讓他叫吧,我心裏也氣得慌。”尋找甲胄的那人卻是罵罵咧咧,不吐不快道。
盧曲:“……”
這二人就像是同胞兄弟,盧曲心中怒氣衝衝,看著他們二人,叫著二人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人都遠了,再怎麽威脅也無濟於事,再者,究竟戰不戰得過,他心中又是清楚得很。
這些人中,也唯有武功境界與於化年一般的西夏刀客,還有機會憑借真氣雄渾可以一試這江水,其他人,武功差的太多,輕功的法門也受不住這樣的距離。
他們不敢跟來,於化年自己倒是無所謂,他們來了,自己也無懼,他對自己的武功,足夠自信。
於化年推門而入,撲麵而來就是數支弩箭,索幸他有備而來,被他扭身躲過去。
弩箭貫入黑暗,飛射二三十丈後才斜著朝下落去,噗噗幾聲,微弱的聲音大過江水聲,叫人聽見。
原來是十八座床弩,由獸皮筋條做成的弓弦早已腐朽,同樣早已腐朽壞了的還有床弩的床座,這一箭被積攢了數十年,一箭穿出去,徹底的將這床弩毀了,再也無法複原,裏頭的弓弦也已經乏力了,射不了碩大的弩箭了。
“嗬嗬,這東西放在數十年前,射出箭來的速度想必要快數倍。”別說數倍,就是兩倍這樣快,他也要死,因為太快了,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不是給他這樣的角色準備的,而是給絕世的高手們多留,每一支長箭對準了推門者方向的各個死角,而且床弩威力驚人,就是鐵盾也能洞穿,便是十餘人排成一列,隻有射中,恐怕也絕無幸免。
若不是於化年早有準備,且這床弩已然老舊無用,於化年定然也活不成了。
於化年就算這樣,也隻是皺了皺眉,接著朝裏頭走去,裏麵縱使還有機關,想必與這床弩一樣,也都是腐朽了的東西,隻要小心些,他不放在眼中。
這裏頭竟然是又一處汴京皇城!
於化年也驚歎,這太宗皇帝也不知道到底為了什麽,在這地下,居然造就這樣一處奇觀!
無數的泥塑,少數也有數千個,排成一列列,竟然是人丁兵甲的模樣!一個個如何活人,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叩首膜拜著最前邊。
那是一個坐在床椅上的大人黑影,瞧不清晰,於化年先前的火把早已丟了,他隻能憑借手中的火折子照亮。
他一步步向裏邊走,心中也越來越震撼,這眼前的影子,莫非是……
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