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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承影戚風

  一寸和尚在她下山之際,不知從哪裏尋來了一串珠紗,本來還要教她戴上一頂鬥笠遮麵。


  “你年紀尚輕,不知人心險惡,獨自在外我實在放心不下,這樣,我叫來幾個外門的弟子,與你同去。”


  南淮瑾推脫不過,一寸和尚真就叫來了六個外門的弟子,每一個都來自汴京,上青雲山習武練功。


  “這就是陸門主的弟子南淮瑾,這次下山一是為了助汴京皇城司調查一卷棘手江湖疑案,再就是讓她曆練曆練,你們六人要貼心照料,保護好她,若是真有險情,即可傳書回來。”


  “弟子遵命!”


  這六人中一人是女弟子,可貼身照料南淮瑾,其餘五人武功不弱,六人齊上也是威力不俗。


  女子名喚竹求,也有二三十的年紀了,在青雲山上修行數年,武功也精進了許多。


  其餘五人是權壽,昧長風,盧三還。


  齊子休,齊文進是親兄弟,心有靈犀,兩個人兩把快劍,配合起來很是得心應手


  淡淡的影字就刻在劍身上,光彩流離,卻備得是一支墨黑的劍鞘,看上去也確實是一對,可這劍柄的銀色,與這墨黑劍鞘雖然為何,可一條條淡淡的銀紋,兩者連著一起,嚴絲合縫,整柄劍雖重,卻纖細薄。


  下山,南淮瑾背著新得來的承影與自己原來師父給她的佩劍戚風,其餘的衣服包裹背在竹求的身上,竹求不愛說話,可下山的一路,也很照顧南淮瑾,其餘的五個弟子權壽與昧長風、盧三還走在前邊,而南淮瑾與竹求一塊,齊子休與齊文進兄弟二人跟隨在後麵。


  汴京在青雲山之北數千裏,走了半日也不過行了數十裏遠,不過也總算進了壽州地界,這是座大城,城內人來人往,攤販眾多,百姓安居,城門口又有官兵駐守,許多牛車拉著小木車晃晃蕩蕩的過了城門口。


  “南師姐,不如就在這城暫些一日,待明日再出發?正好去尋些馬來,不然師姐到汴京,怎麽也需要個一二個月。”


  山下的風光實在豔麗,就是吃飯的酒樓,搭的也是姹紫嫣紅,小二很熟絡的上前來,早就見到了這一行人從街頭走來,那麵上懸著白紗的女子穿著一身精致的白裝,穿戴也有不少的金銀首飾,脖子上帶著朱玉玲瓏,他想著身份肯定不一般。


  那女子背著兩柄劍從小二的身邊走過,一陣勾魂的體香從女子身邊飄過,小二麵色一呆,似乎沒了心智。


  猛然驚醒,自己這是怎麽了?客人呢,什麽時候進去了?小二想著連忙上去搭話。


  “喲!幾位可是要找酒樓,吃些酒菜?玉香樓,來咱們這的客人來自五湖四海的都有,好酒好菜是你報的出,就做得來,幾位客官可要吃些什麽?”


  沒能靠近,另一個穿著素衣的女人攔住了他,幾個一同來的壯士也是在不遠的一桌坐下。


  “這店裏可還有包廂?”那女子問,她倒是很隨意的進門看了看四周,確實吃飯的人很多,菜色也是很好看。


  “包廂應該是還有幾間,幾位是?”


  “定一間包廂吧,小二,這酒樓住一晚多少銀子?”竹求道

  包廂確實是有,平日裏根本沒什麽人包廂裏吃飯,一間包廂吃一頓便要多加半貫錢。


  “這玉香樓包廂內睡一晚,不過半貫錢。”


  “這店裏有什麽好菜,挑些好的上來。”昧長風在小二的盤上丟了兩枚銀元寶,那小二收齊錢,笑嗬著臉下樓去準備。


  樓外小攤小販的叫賣聲,行人懷揣著錢囊左顧右看,又有幾個乞丐,衣著破破爛爛的在街角屋簷下坐著,他們手裏握著破碗爛瓦,有些好心人路過,就丟上些吃的,也有些小娃兒上前去,從手裏丟下兩枚圓銅板。


  南淮瑾手撐著下巴細瞧,樓下還有許多客人的吃喝聲,太不同了,她過去在山上,內門裏人又不多,樓閣占地又大,一整日也不見得有多少人說話,可下山以來,到處都是人聲,進了城中,人更多得數不清了。


  竹求替她整理好包廂的床,幾個外門的師兄弟早便出去了,他們守在門口,幾個人說笑,討論武藝。


  “師姐,都打理好了,不如先洗把臉吧?”


  “不用了。”


  南淮瑾轉頭說道“我不累,再瞧一會兒。”


  竹求心想,這位淩天門之主的閉門弟子在青雲山上呆了十年,下山自然是諸多不習慣,等過幾日就好。


  飯菜做的很好,鬆江栗子魚,壽州全鴨,還做了一小碟燉的羊羔肉片。


  南淮瑾說道“還是山下好,有肉吃。”


  竹求苦笑,這一頓全是葷菜,隻是這三樣菜式就用去了一兩銀子,足夠尋常五口人家十幾日的花銷。


  不過青雲山上帶下來了不少的錢,光是一寸釋尊那取的金銀就有千兩,還有一些交錢,真是夠疼愛這南淮瑾的。


  門口有人敲了敲,是盧三還,先前去了城中尋馬市,如今回來了。


  陸三還說“這整個壽州城,一個馬市都沒有,難怪了,整個城裏都尋不到一戶有馬的人家。”


  “我也數年沒下山了,馬價或許又貴了,一般人家定然是買不起。”


  “大宋馬少又劣,三年前汴京最便宜的騾馬也要十七八貫文錢,如今也不知道是多少了,不過宋遼戰事已歇,該是有馬可買。”說話的是齊子休,他家住汴京城,家裏本來就是經商的大戶,托物的騾馬也有許多,價格通透。


  “無礙吧?我們行路快些,大不了輕功趕路。”南淮瑾倒不在意的說。


  “怎麽可能!師姐你小時候資質就好,又是從小就練了上乘的輕功,登雲術的功夫練的爐火純青,日行百裏都輕而易舉,可我們幾個練的不過是門中尋常的輕功,趕不上啊。”陸三還苦笑說道。


  那書架上的秘籍,遊覽一次價格就不菲,便是齊子休齊文進兩人也看不起。


  南淮瑾想了想又說道“那不如我先走一步,你們隨後跟上便是了。”


  竹求搖頭“不可,我等六人受釋尊之命,要保護好師姐的。”


  竹求轉頭看著陸三還道“三還師弟,你和子休師弟再一起去尋,要快馬。”


  壽州城,尋常的百姓出行,除了牛車,便是驢來拉,尋常的驢車都能賣出七八貫。


  一輛騾馬馬車加上六匹駿馬,一疊交子,才從這一戶賭博落魄的朝廷大官家裏買回來。


  酒樓住了一晚,南淮瑾這一夜睡得不踏實,在山上住的習慣,城中比山上要吵鬧一些,晚上還有打更的報著時辰。


  第二日幾人上路,一路上有山有水,越往北走,零星的村莊就多了,行路的百姓越多了,有些時候還能看到一些行商的隊伍。


  昧長風說道“現如今的官家治國有方,宋遼之戰停歇這許多年來,百姓總算能安居樂業了,這些行商的商販都是江南人,師姐你瞧,那是杭州城的行商。”


  竹求冷笑“表麵而已,皇帝底下盤剝無度,你不仔細看清這形勢間的底層,你便永遠無法知道那些百姓活的有多苦。”


  不止是趕路的行商多了,一路可見的乞丐也多了,乞丐零星十幾個,又有幾十個,一隊隊的捧著破碗求商販施舍。


  有不耐煩的行商氣急了,喊著“一個個皮癢癢了是吧?都給老子滾一邊去!”


  幾個手持棍棒的奴仆上前驅趕,一棒掄在一個老乞丐身上,老人吐出一口老血,邊上的乞丐們頓時四散開來,慌亂逃跑。


  幾個奴仆見那些乞丐跑得快,也不追趕,衝著地上老乞丐就打,那行商的商販站在一旁吐著唾沫叱喝著“這行路的那麽多人,非要來求我這,真當大爺我的錢好拿是不是?給我打,老不死的,斷他一條腿,綁那樹上去。”


  幾個奴仆規規矩矩說“是。”


  幾個人上前,抓住老人的手和腿,老人大呼救命,可那些瘦弱的乞丐們哪裏敢上前去,隻能是匆匆的從邊上過去,這路上又沒有官差,遠處雖然有一輛馬車與幾個騎馬的人近來,可也沒人敢喝住幾個奴仆。


  那粗棍比人胳膊還粗,掄到腦後,奴仆用力的朝著老乞丐的腿上砸去,老乞丐眼中泛著驚駭的神色,拚命的要掙脫幾人的糾纏。


  棍棒帶著風聲,就要掄到老人的腿上時,一聲悶響傳來,那持著棍棒的奴仆整個人都飛出一丈遠,摔在地上,捂著側腰疼的來回翻滾。


  “什麽人?”


  那吃驚的商販話音剛落,一道人影閃過,森冷的涼意就停在自己的喉嚨前,這一柄雪亮的樸刀鋒利得很,隻是停在他喉嚨間的皮膚上,商販就感覺喉嚨生疼,幾個家仆也隻是瞬息間倒在地上,被飛來的刀鞘打在身上倒飛了出去,摔了一片。


  權壽冷哼一聲,他刀口在這商販的喉結前停在,這商販甚至驚的哭出了聲,權壽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放家仆當著他人的麵傷人,真是惡毒的很!”


  “大俠饒命!”那商販的臉上流下冷汗來,嘴唇打著顫,兩腿發軟,竟然撲通一聲跪下來。


  馬車近了,幾個騎馬的也近了,幾個奴仆都跪在地上求權壽饒那商販一命。


  “師姐,我殺了他罷?”權壽說道。


  竹求開口“這樣的人,惡貫滿盈,想必所得錢財也來得不幹不淨,死不足惜,殺了他!替天行道!”


  竹求一向是嫉惡如仇,手中的劍都拔了出來,平日她擦得雪亮,眼見了這商販這樣害人,憤怒不已,張口掄著兵刃便要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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