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結束後,所有人緊繃的神經都鬆了下來,準備迎接自己的寒假。
雨萱背著書包從教學樓走出來的時候,喬蓁正好站在花壇前,他朝雨萱揮揮手,正要說話,卻看到李暮陽從身後將圍巾圍到雨萱的脖子上,雨萱這才想起從考場出來忘拿圍巾的事,感激地說了謝謝,李暮陽笑笑,說道,沒事。
喬蓁揉了下額頭,把原本要對雨萱說的話壓了下去,他繞過花壇的另一側,飛快地朝前跑去。
唐宇成站在校門口看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喬蓁,驚訝地說道:“雨萱呢,不是讓你跟她說一塊兒去吃燒烤嗎?”
喬蓁頭也不回地說道:“她有事,我們先走吧。”齊耀和唐宇成對視了一眼,便默默跟在了後麵。
雨萱和李暮陽剛走到校門口,李暮陽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毫不猶豫地按掉了。沒走幾步,鈴聲又響起,雨萱笑著說:“接電話吧,萬一有急事呢?”
李暮陽便猶豫著按了接聽鍵,電話那邊的聲音急切地說:“暮陽,你都回去一個月了,該回來了吧?”李暮陽看了看雨萱,走到一旁輕聲說道:“媽,對不起,我想呆在國內.……”
話沒說完,電話那邊便有些著急了:“暮陽,你別做傻事,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做夢都想考曼哈頓音樂學院嗎?你如果回學校修完剩餘的學分,你是絕對能申請的,你難道忘了當年我們為什麽要來美國嗎?”
“媽,你們從來都不會考慮我的感受,我根本不想在國外上什麽藝術高中,也根本不想在美國讀什麽大學。”李暮陽冷靜地說道。
電話裏的聲音忽然變成了男中音,是暮陽的爸爸,他不願意再像妻子那般溫柔說教,他說:“李暮陽,如果你堅持,我會立刻注銷你的所有銀行卡賬戶。”
李暮陽忽然笑起來,那確實是父親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他看了安雨萱的側臉說道:“爸,我尊重您的決定。”說罷掛斷了電話,朝安雨萱走去。
雨萱關切地問怎麽了,李暮陽雲淡風輕地說道:“沒事,家裏的電話。”
“沒事就好。”雨萱鬆了口氣,說道。
“嗯,沒事,隻是從此要換一種生活罷了。”李暮陽笑笑說道,“我倒忽然很期待。”
“你的意思是……”安雨萱看著李暮陽臉上的笑,有些似懂非懂。
“沒事,我先送你回去吧。”李暮陽笑笑。
看著雨萱走進小區大門,李暮陽朝來時的路走去,經過一家琴行時,李暮陽在招聘啟示前停下了腳步。
嘈雜的燒烤店裏,喬蓁鬱悶地對著一塊五花肉發呆,唐宇成不明就裏,夾了五花肉蘸了辣椒醬,包上生菜,便放進了嘴裏。
喬蓁愣了一下,失落地又夾了塊肉上去,齊耀忽地問道:“氣場不對,怎麽了?”
喬蓁盯著大口吃肉的唐宇成說道:“肉被搶走了。”
“這哪能怪我?”湯宇成滿不在乎地說道,“你今天從學校出來就不對勁。再說了,烤得好好的肉,你不說你要吃,別人平白無故地哪會讓給你?”
喬蓁忽地兩眼放光,想通了什麽似的,掏出手機按了安雨萱的號碼。手機響了幾遍,隨後傳來無人接聽的聲音。
喬蓁掛掉電話,又耷拉著耳朵發起呆來,無端地,他想起那個長相清秀的男生把圍巾輕柔地圍到安雨萱的脖子上,轉到那個班才多久啊,安雨萱就能找到那麽親密無間的異性朋友來?
喬蓁越想越有氣,伸手向服務員要了幾瓶啤酒。
雨萱看到未接電話打回去的時候,唐宇成和喬蓁正興高采烈地玩著剪刀石頭布來喝酒的遊戲,喬蓁把手機推到了齊耀麵前,齊耀接了電話說道:“雨萱,我們在吃燒烤,你要過來嗎?”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就不過來了,”雨萱和齊耀寒暄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誰啊?”喬蓁漫不經心地問道。齊耀說著是雨萱,把手機遞了回去,喬蓁愣了下,手上的“石頭”卻輸給了唐宇成飛快由“剪刀”變成的“布”。
“喬蓁,你輸了,喝酒喝酒。”唐宇成嬉笑著把啤酒推到了喬蓁麵前,喬蓁一仰頭,把酒喝了個精光。
“少喝點,你們倆。”齊耀像個老頭喋喋不休地囑咐道。
走出燒烤店,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的樣子,在路口和兩人分開,喬蓁緩緩地朝小區裏走去,他抬頭看看安雨萱家還亮著的燈,不禁有些失神。
手機響起,奶奶的聲音在電話裏說:“蓁兒,寒假來看看奶奶吧,奶奶想你了。”
喬蓁的眼睛裏閃過些淚花,他邊和奶奶說著話,邊朝家裏走去。
這天早上,喬蓁收拾好東西,靠在窗台,正想拿出手機,立言便撲到了身上。
“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立言自然是舍不得哥哥離開的,他張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喬蓁。
喬蓁輕輕捏著他肉乎乎的臉蛋,說道:“很快就會回來。”
立言便開心地說:“那哥哥早點回來帶我跟雨萱姐姐玩,好久都沒跟她一起玩了,好想她呢。”喬蓁點點頭,便笑著答應了。
坐上長途大巴的時候,喬蓁猶豫著要不要給雨萱打個電話,忽然就竟覺得有些別扭起來,索性關掉手機,閉上了眼睛。
雨萱正在寫作業,丁玲卻忽然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雨萱驚喜地說道:“丁玲,你怎麽來了?”
丁玲眨著眼睛笑道:“見色忘友的壞雨萱,我不找你,你便不找我了,我們還真是有默契。”
見色忘友?雨萱無端被安上罪名,有些不知所以然,正納悶,丁玲悄悄合上房門說:“你和那個李暮陽走得那麽近,別以為我不知道。”
“哪有的事?我和他現在碰巧是同學。”安雨萱解釋道。
“真的?”丁玲眯著眼問道,一臉壞笑的樣子讓雨萱不禁有些麵紅耳赤。
“好了,不為難你了,我相信你們是純潔的同學關係。”丁玲坐到椅子上說道,“你知道嗎,喜歡李暮陽的女生簡直排隊要排到你們家小區大門去,我敢保證他走在學校裏就有一半的女生在偷偷流口水,可惜啊,他誰都瞧不上。”
良久,丁玲托著下巴問道:“雨萱,你說,像李暮陽那種注定要活在聚光燈下的男生,到底會喜歡怎樣的女生啊?”
雨萱愣了下,繼而搖搖頭,她不知道,或許是跟他同樣耀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