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大人你做什麽?
楊家父母年事已高,小女兒年紀且又太小,應當不會經常掃墓,更何況不僅是墓碑,這個墓的雜草也拔的很幹淨。
征求楊家父母同意過後,錦衣衛們開始準備刨土開棺,刨土的時候,楊家父母就默默垂淚,這時候薑蕪看了一眼萬柳柳,見她跪在旁邊,臉上是冷冷淡淡的,似乎並沒有其他表情,可若是細看了便會發現,她眼睛也是有些紅的。
終於,隨著一聲“起——”最後一點土也被掃開,棺釘被卸去,棺材蓋終於被掀開,接下來便是一股陳腐的臭味,這個味道並不是屍臭,畢竟已經兩年了,隻是些陳腐的臭氣罷了。
錦衣衛早已帶來了仵作箱子,薑蕪倒是有些好奇“大人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還特意帶來了我的箱子。”
若傅珩並不知道她在此處,那他就會直接帶上別的仵作過來。
傅珩自然不會說自己派了人隨時注意她的動向,雖然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錯,但是直覺告訴他,如果薑蕪知道了那說不準會生氣。
他淡淡道“宋琦最近動作有些明顯,她想查清舊案,那便隻能托你了。”
薑蕪對傅珩向來是深信不疑的,她頷首“也對。”
屍體很快露了出來,薑蕪跳下坑,打算先做初步的檢查,但是……當她看到屍骨的那一刹那,她便知道了這人絕對不是摔死的,不隻是她,在場的恐怕是個人看見了都會知道。
“大人,此案果然有蹊蹺,死者楊鍾是被人毒死的,毒物應當是砒霜一類的毒物,屍骨顏色發青發黑,尤其是吼骨部分,死者是口服毒藥。”
楊父和楊母壯著膽子往棺材裏看了一眼,嘴裏直喊著我苦命的兒,隻瞧了一眼便雙雙哭暈了過去。
死者雖是中毒,但能不能肯定死者是中毒身亡還不一定,薑蕪仔細檢查起周身其他傷口,通常來說,如果死者生前和人搏鬥,隻要傷口夠深,是一定會在骨頭上留下一定痕跡的,但是死者剛好又墜樓,所以這具屍骨上的痕跡是有些多的。
她觀察了很久,死者骨頭上的傷多是直接骨碎,符合墜樓致傷的特征,並且她推斷當時應該是後腦勺著地,所以死者後腦的枕骨碎裂,但有一個地方很奇怪,死者的前額也有一個很小的傷口,非常小,幾乎看不出來。
這時候,一直未說話的萬柳柳忽然道“你如何斷定,這具屍體就是我夫君?”
薑蕪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她為什麽會這麽問,照理來說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滿腦子都在想丈夫生前是不是結了什麽仇家麽,怎麽這時候卻會考慮這個問題。
薑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經常會上來掃墓,這墳堆上幾乎沒有雜草,況且,後山離楊家如此近,棺材是大件,幾乎沒有偷梁換柱的機會,更何況這具白骨的骨齡和死者楊鍾同樣,墜樓時造成的傷痕這具白骨上也有顯現,楊夫人這麽說……是有什麽別的言下之意?”
萬柳柳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緩緩搖了搖頭,“我隻是問問罷了。”
傅珩盯著這具白骨,眉心微蹙,半晌後他傳令道“傳令下去,案件未告破之前,閑雜人等不得上山,這裏需先封閉。”
那些遠遠瞧著旁觀的,也有些發怵,畢竟錦衣衛可是他們惹不起的,傳聞還說錦衣衛個個都生啖人肉呢!不過那個小姑娘倒是的確漂亮又能幹,若是哪家能娶了這個小姑娘,怕是要燒高香咯!
鄉縣的人沒有那些大官貴族那麽深的成見,仵作雖是賤籍沒錯,可要這麽說,多的是人從事賤籍的,難不成就活不下去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這姑娘長得好看,村民們沒瞧著棺木裏的白骨,隻是聽見了薑蕪的言之鑿鑿,因為並不覺得恐懼,反而覺得薑蕪可真厲害。
直到他們下一刻便瞧見那個看著是個大官的男人將那仵作小姑娘從土坑裏拉上來,順便摟了個滿懷。
——得,原來如此。
薑蕪也是一時不察,土坑邊的土是鬆軟的,踩下去並不著力,她險些又摔了一跤,幸好有傅珩在旁邊拉了她一下,不過大約是力氣使得有些大了,薑蕪竟又被他摟進了懷裏。
肌膚相貼,傅珩啟唇正要說邀她到長公主府一事,可沒想到臨開口了卻又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他居然有些緊張——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堪稱罕見的情緒了,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居然會對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感到緊張。
薑蕪眼珠子亂瞟,莫名覺得現在的氣氛可太尷尬了,情急之下,她忽然問了一個令人窒息的問題——“周大人呢?怎麽許久未見周大人了。”
好好的,提周顯恩做什麽?傅珩麵上冷了三分,放開薑蕪,淡淡道“他出公差了,要下個月才能回來,主持春闈。”
薑蕪呆愣片刻“周大人主持春闈?你們錦衣衛還管這個?”
傅珩撇開眼,頷首,至於其他的卻是再也不說了。
薑蕪又懷念起之前在北鎮撫司的日子了,那時候周顯恩就像個叮當貓,不管什麽時候都能出現,自從她認親之後,傅珩倒是還能見一見,周顯恩印象裏就隻有那次在圍牆邊的樹上見過一次了。
兩人一同下山,薑蕪無意中道“上回周大人送我的酒還挺好喝的,隻是不知道在哪裏排隊。”
傅珩腳步頓住“上次?什麽時候?”
薑蕪隨口道“就過年前吧,我剛到侯府沒多久的時候。”
你們二人什麽時候一起喝了酒,竟也不告訴我?孤男寡女,一起喝酒,若是喝醉了,又是何種的醜態百出?更何況,周顯恩的心思恐怕連寧律都看出來了,之前在畫舫上,周顯恩甚至都已經說了要娶她……
若不是這人腦子是個傻的,恐怕早就和周顯恩喜結連理了吧!
傅珩越想越覺得心裏不舒坦,索性上前一步擋在薑蕪麵前,長臂一伸,“不許走了。”
薑蕪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一個問號。
傅珩這是又抽什麽風了?薑蕪剛要問,傅珩忽然身子一彎,結果下一刻她便已經被傅珩個攔腰抱起了?
薑蕪完全呆住,從耳尖到臉頰全紅了個遍“傅…大人你這是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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