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住不安生
“想是還有些小孩子脾氣,往後便能好了的。”
瑾貴人的聲音柔柔的,帶著一種安撫人的氣息,叫太後的怒氣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太後輕歎口氣,轉頭看向瑾貴人“你且省心些,左右不過這兩日了。哀家想些法子,他總是要到哀家這慈禧宮來的。”
“臣妾不急。”瑾貴人乖順得很,一絲怨言都沒有。
可她也知曉,皇上這哪裏是在和太後賭氣,這根本就是早計劃好了的。雖然她還留在這後宮裏麵,但是梁初是早已當她不存在了的,若不然也不會做出這般的事情來。
心裏微微有些苦澀,卻是一個字都不能說不出來,隻能咽下了這苦澀自己來享受。
太後發了一會子火氣,這會兒便冷靜了下來,也著實有些疲憊了,便將瑾貴人打發走了。
待到臥寢裏隻剩下太後與蘇嬤嬤兩人,太後這才不急不緩的開口“如今竟是叫她拿了皇後的位置去,若是依著現下這般的榮寵,說不得再過些日子便又要有喜訊傳來了。”
這‘喜訊’二字,太後是咬著牙擠出來的。
“這後宮沉寂了這麽些日子,該是要有些小主子熱鬧熱鬧的。人說男孩子都隨了爹爹去,若是真的叫那位生了個男孩,太後抱過來好生教養著,自然也是聽話的。”
蘇嬤嬤自然知曉自家主子想的是什麽,立時投其所好的給了安慰。
這‘喜訊’自然便是皇後有孕,而依著目前這後宮隻一個皇後的架勢來,若是這一下皇後生了小皇子,少不得是要封為太子的。
而這太子日後若是被皇後掌控住了,怕是大梁的江山都有些危險了的。
不能,不能讓那個女人掌控住大梁的江山!
太後一心想著,一雙手的指甲都掐進了肉裏麵,還猶自不知曉疼痛。
蘇嬤嬤見著太後這般,知曉她是發了狠的,自然也不敢多費口舌說什麽,隻能默默的絞了帕子來,借著幫太後擦手的當口將太後的手給搬開來。
見著手心裏的血痕,蘇嬤嬤不由輕歎口氣“總歸是太後的孩子,婢子勸太後還是放寬心些,皇上總是孝順的。”
是的,皇上總是教訓的,隻除了在穆菱一事上。
太後還是有些恨意“那一日是未曾在承乾宮找見東西嗎?那如今呢?今日哀家可是聽說,那旨意來得猝不及防,她該是沒有防備的才是。”
這個沒有防備,自然是說的收拾東西。
暗衛們都找不到的東西,指不定是被藏到了很隱秘的地方。既然是這樣,那就不是慌亂之中觸手就能拿到的。
下午那般的情況,人手雜七雜八的,承乾宮又不是提前將東西收拾好。且不說還有許多東西來不及收拾,就是這機密的東西,怕是也不好就在那樣雜亂的情況下拿出來。
既然是這樣,說不得東西還在承乾宮內。
如今穆菱去了養心殿,這承乾宮內隻有零星幾個宮人還守著,此間可是個大好機會!
想到這裏,太後總算覺著舒心了一些,衝蘇嬤嬤使了一個眼色“你且先去安排則個,便是將承乾宮挖地三尺,也得給哀家把東西找出來!”
隻要有了那個東西,她就再不用有顧忌了!
至於那個靠著東西來威脅她的人,她定是要給點顏色瞧瞧才成!
蘇嬤嬤忙去安排了,自是不敢怠慢。
且說瑾貴人從正殿出來,由慈禧宮的宮女領著往後殿來。
經過一處院落時,正巧裏麵有一道人影跑了出來,將瑾貴人撞了個正著。
瑾貴人素來是個較弱的,這一下便被撞倒在地上,‘哎喲’一聲痛呼出來。
“大膽!是何人敢在這裏玩鬧!”
瑾貴人身邊的宮女忙出聲嗬斥,並將自家主子扶起來。
“等等。”瑾貴人卻是出聲,“勿要為難,說不得別人是有難處的。”
她一向是老實且大度的,怕是此時來人手上是拿了把刀子往她身上捅,她也是要為來人辯解幾句的。
如今她住在慈禧宮中,雖然看起來是個妃嬪,但其實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這般的寄人籬下,自然不好氣焰囂張。若是能得了整個慈禧宮中的人一聲待人溫和的稱讚,想必前朝那邊也能知曉一二,對她這瑾貴人也會越發的看好幾分。
是以此番,瑾貴人還是一派大度的模樣了。
隻是她大度了,別人卻不見得會放過了她。
此時正是黑燈瞎火的瞧不清楚,瑾貴人的貼身宮女便立時出口責罵了,卻未曾注意到旁的宮女早竟是一字未說。
“娘娘!這人是衝撞了您!您怎可這般輕易的放過?”貼身宮女卻是不同意了,“再者如今娘娘這般放過了,大家都隻會以為娘娘是個好欺的,怕不得每天都來欺負娘娘了?”
“本宮便是欺負了又如何?”
囂張的語氣傳來,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這聲音……
瑾貴人身子一僵,正待開口,卻見來人又道“你這宮女好生大膽,誰不知曉如今後宮隻有一位皇後娘娘。你家主子這一聲娘娘又是如何喚出來的?莫不是你家主子要冒充皇後娘娘,還是說你們要欺君呀?”
這兩頂帽子蓋下來,無論是哪一個,都是殺頭的大罪。
此時瑾貴人才真正知曉,為何穆菱明明知曉留著她在這裏是個隱患,卻為何沒有專門的手段來對付她。
原來……她是個不值得對付的。
一個依附於太後的棄妃,便是能借著太後的手翻出些花樣來,卻總也翻不到皇帝身邊去的。
且連皇帝都未曾給她名分,誰又敢去承認她?
更何況,如今攔著她的人是正兒八經的公主。
“公主恕罪,是民女的婢女衝動了。”瑾貴人蹲身行禮,將姿態放得很低。
這般形態,便是想要去為難一番她,也決計生不起一絲的成就感的。
是以慕青看了瑾貴人一眼,便是一聲冷哼“本公主自是大度,不計較你們對本公主的衝撞不敬,但卻不能不將皇家的威嚴置之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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