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畫眉
跳舞？
秦青綰很是奇怪，這大白天的，為什麽突然要她跳舞？
莫非，淩禦絕是發現什麽了？
秦青綰想逃避，抱歉道，“臣妾今日身體不適，怕是壞了皇上的心情，可否容臣妾改日再跳？”
淩禦絕克製住內心的激動，堅定道，“不行，朕今日就是要看你跳舞！”
“既然如此，那好吧。”
她哪裏有心思跳舞，隻是淩禦絕強烈要求，再推脫就是忤逆不道了，便勉強跳一次好了。
也不是頭一次跳舞給他看，但是這一次不知為何，心裏莫名緊張起來，秦青綰腳下跳得小心，生怕出了差錯。
今日的淩禦絕，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秦青綰跳得入神，突然聽到耳邊男人的聲音。
“青綰。”
腳下一頓，秦青綰下意識回過神來，恰好對上他幽深的眼神，霎時暗道不妙，她怎麽能夠回頭，她是拂歡，秦青綰早就死了！
她裝作不經意地趕緊回頭，接著跳起來，可心已經亂了，步子哪裏還接的上.……
她回頭了！
淩禦絕心頭驚喜，她一定是青綰，不然怎麽會回頭？
“青綰！”淩禦絕激動地將她摟在懷裏，聲音顫抖，“青綰，是你！你真的回來了！”
秦青綰大驚，想推開他，“皇上，您在說什麽，臣妾怎麽不懂？”
她可不能這樣就被他給看穿，明明……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她掩飾得天衣無縫，怎麽可能被他發現。
“青綰，你是不是還恨我，所以不肯承認？”
秦青綰慌忙解釋，“皇上，臣妾當真不懂皇上再說什麽。”
“你不肯承認也罷，反正你現在在我手裏，我再也不會放你走了。”
說著，男人的唇覆到她的唇上。
他實在是太反常了，可她並沒有露餡，或許，他隻是又一次認錯了罷？
愣神間，她忽地被他抱起放到床上，她伸手止住他試圖解開她衣帶的手，手卻被他推開，胸前的衣襟被他撕開，胸口有一道淺淺的傷痕，隱隱泛著褐色。
這傷，是當初她用剪刀所傷，因為傷口不深，也沒有及時處理，以至於落下了疤痕。
師兄的藥能讓那些傷口恢複如初，卻對這道疤束手無策，能恢複成這樣，已是極限。
但是隻要不細看，也發現不了，之前她和淩禦絕的歡好，他也是不太清醒之時，那曾想如今還是大白天，他便想著那檔子事？
看到那道傷疤，淩禦絕愣了神。
她一定便是秦青綰！
秦青綰別過頭，雙手蓋住胸口，臉上寫滿了難堪，隻能避開淩禦絕的視線，心跳得飛快，隻盼著淩禦絕沒有發現。
淩禦絕的手顫抖著，反複摩挲著她胸口的傷疤，努力克製住內心翻湧的情緒，淡淡地問道，“為何此處有道疤痕？”
位置和大小都一模一樣，她還能怎麽解釋？
“這是臣妾小時候貪玩，被碎瓷片劃傷所致。”
碎瓷片？
淩禦絕沉默，事實都擺在眼前，她還是不願承認。
秦青綰看不透淩禦絕的神情，故作傷心道，“難道皇上嫌棄了不成？”
“怎麽會呢？”淩禦絕將她的衣服重新拉好，聲音裏透著溫柔，“朕信你的，好好休息。”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她便是秦青綰，可她卻非要頂著個舞姬的身份，淩禦絕不知她到底想做什麽，但隻要她能好生生在他身邊就好。
他和衣躺在秦青綰身旁，將她攬在懷裏。
聽到身邊的人呼吸變得平穩，淩禦絕這才睜開了那雙幽深的黑眸，借著月光打量她這張完全不同的臉。
想到那場大火，他的心隱隱作痛，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能再讓她受傷了。
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如羽毛，“青綰，我自知對不起你，一想到你我每夜皆是心痛難耐，若非當初我如此逼迫你，事情又怎會變成這樣？”
“如今你不願認，那便不認罷，我再也不會逼迫你了，餘下漫長的一生，我都會守著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彌補我的錯。”
“好夢，青綰！”
額心落下溫柔一吻，秦青綰眉睫輕顫，他果然是認出來了嗎？
聽著他的話，她隻覺好笑，早知今日，那又何必當初呢？
現在這樣用心，難道當初對她的羞辱就不作數了嗎？明知道自己嫁給了淩驚雲，卻還要強了她，讓她的名聲破敗，成為別人口中的“蕩婦”，難道這些他就統統忘了嗎？
他能忘掉，可她不能！
秦青綰裝作無意識地翻身，想從他懷中脫離開來，反被男人抱得更緊了些……
清晨，鳥兒棲在枝頭啼叫，秦青綰揉了揉眼，翻過身，卻翻到他的懷裏。
外頭天已大亮，秦青綰不由一驚，昨夜也不知什麽時候睡著的，再看到身旁的淩禦絕，她微微皺了眉。
淩禦絕將她重新攬回懷裏，似乎還沒有睡醒，低聲呢喃，“醒了。”
秦青綰想掙脫他，低聲道，“皇上，該上朝了。”
淩禦絕像個孩子一樣耍賴，“美人在懷，何須早朝？”
秦青綰可不想做紅顏禍水，連忙勸道，“國事要緊，皇上還是早些起身吧，要是一直留在我這，怕是要招人閑話的。”
淩禦絕有些惱怒，“朕想留在哪兒就留在哪兒，誰敢多言？”
“既然如此，皇上就請自便吧。”
說完，秦青綰起身洗漱裝扮起來，鏡中的人兒生得嬌俏明豔，而不知何時，秦青綰也習慣了這張臉。
淩禦絕拿起妝篋裏的青黛，“朕來幫你。”
秦青綰一愣，他這是打算幫她畫眉？
還在愣神間，淩禦絕已抬手將青黛描在她的眉上，他輕歎，“恍惚，還以為在夢中呢.……”
這些時日，除了噩夢，還有當初他與秦青綰許諾的那些美夢，交織在一起，令他無法忘懷。
淩禦絕手法極其細膩，又因為手生畫得很是小心，畫了兩筆，不稱心意，又擦掉重畫，光是描眉就折騰了半個早上。
淩禦絕念著秦青綰惦記著身體裏的毒，特地傳了太醫過來，可太醫們會診之後的結果卻令他勃然大怒。
“廢物！太醫院都是吃白飯的嗎！連個毒都解不了！”淩禦絕一腳將太醫腳下的醫藥箱踹飛老遠，額角青筋暴突。
太醫們跪在地上，頭一個比一個埋得低，誰也不敢先開口。
秦青綰微微皺眉，拉住他的袖子，“皇上，臣妾沒事，就別為難他們了。”
淩禦絕冷眼瞪著那群太醫，“都給朕滾！”
他就不信這天底下當真沒人能解了這毒了！
淩禦絕剛出了鳴翠宮，秦青綰才緩了口氣，誰知這聖旨立刻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