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一舞
花滿樓被包了場，今日隻接待淩九一人。
鴇母向著淩九獻殷勤，“王爺，拂歡姑娘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您來呢。”
不出秦青綰的預料，淩九果然來了！
在淩驚雲身邊時，她曾見過淩九，這人看似紈絝，實則深有城府，並非看上去那麽簡單。
如今坊間都在傳淩禦絕對她的情義，當年她在宮宴之上，一舞驚豔，想來這一舞拂歡定是能吸引他注意力的。
尤其，她還從師兄那得知，淩九一直在暗處尋找和她相似的女子。
悠悠琴聲之下，她帶著輕薄麵紗起舞……
淩九的瞳孔驟然縮緊，這一支舞！
不可能！
這世上，會這支舞的人，早已死了，不可能會在這兒！
“停！”
淩九怒吼出聲，目光逼人，落在秦青綰身上。
“你們都給本王退下！”
秦青綰見淩九步步逼近，身形一顫，向後退了兩步，“砰”地一聲跪在地上，“王爺饒命，民女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惹您如此生氣！”
淩九一把掐住她的手腕，一把扯掉她的麵紗，見到這張臉時，卻失望了。
隻有這雙眼睛有七八分相似，其餘無一是像的，不是她…….
“王爺！你弄疼人家了。”秦青綰嬌嗔一聲，順勢故意擺出青樓女子特有的媚態。
她絕不可能是秦青綰！
“你到底是誰！”淩九抽出腰上佩劍，劍鋒離女人如雪的肌膚不過一寸，他眼中溢出殺意，讓人根本無法與紈絝二字想到一處。
就算她不是秦青綰，她能跳出這支舞，必然與秦青綰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淩九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秦青綰側身躲開劍鋒，水袖從淩九臉上輕柔拂過，“王爺，民女是青樓女子拂歡啊，還能是誰？”
淩九目光如炬，死死盯住眼前的女人，“你為何會跳這支舞？”
秦青綰瞪著水汪汪的眸子，滿臉無辜，“王爺，這支舞乃是我師父教授於我，隻因如今世道不太安穩，我一個姑娘家，迫於生計，才到這青樓來賣藝，混口飯吃，可偏遇上了王爺要打要殺的……”
師傅？
他從未聽過秦青綰有什麽徒弟，莫非，這支舞當真隻是巧合而已？可她方才起舞的模樣，實在與秦青綰太過相似。
淩九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許久不言，秦青綰是淩禦絕唯一的軟肋，秦青綰死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如果能為自己所用…….
淩九眼底波光浮動，驀地笑出聲來，“哈哈好一個拂歡，本王買下你了！”
“民女多謝王爺。”淩九此舉，正中秦青綰下懷，她拚了命換了張臉，將身上的每一寸傷痕都修複得幾近完美，為的就是今日！
秦青綰被帶回了九王府，卻連著幾日都未見到淩九的人影。
回來後，淩九一本正經地告誡她，“從今日起，這丫鬟教你的東西，給本王好生學著。”
那丫鬟，秦青綰打量著，竟是曾經在宮裏貼身伺候她，而後被淩禦絕送走的紅憶，她不知道淩九是如何找到紅憶的，看來他是蓄謀已久，就算遇不到自己，恐怕也會送旁人入宮。
“哎啊！”秦青綰佯裝摔倒，眉頭一擰，“王爺，人家學不會這大家閨秀的模樣啦！”
“姑娘，走路時脊背要挺直，娘娘從不會像姑娘這般扭著腰走路。”紅憶見著秦青綰渾身上下的脂粉氣，不由得皺了皺眉。
秦青綰故意扭著腰學著走了兩步，回頭嬉笑道，“是這樣嗎？”
“你!”紅憶已沒了耐心，想著不愧是青樓女子，隻會搔首弄姿，這哪裏能和先皇後相比！
紅憶重重一掌，拍在秦青綰的背上，“先皇後儀態優雅端莊，一言一行皆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哪裏是你這般扭捏作態，誰準你詆毀先皇後的？！”
秦青綰聽到這番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痛楚。
她失了逗弄紅憶的興致，撂挑子便休息去了。
幾日下來，為了能順利入宮，秦青綰還是漸漸地學起從前的自己，紅憶看她的眼神也少了幾分輕蔑。
“今日練得如何了？”淩九斜倚著門邊，看著眼前的女人，倒是有了幾分模樣，可惜比之秦青綰，還是差得遠了。
秦青綰見是淩九來了，故意喘了口氣，“王爺，我練不下去了，這些東西也太難了些，我一個青樓女子，跳跳舞還行，這些儀態禮法就算了吧！”
“本王倒覺得你練得尚可。”淩九心裏總覺得拂歡和秦青綰雖在言行舉止上出入甚遠，可這二人卻又莫名的相似。
他敢篤定，隻要她學到幾分相似，再跳個舞，淩禦絕必定逃不過她。
“王爺就不要為難我了，拂歡是拂歡，學別人，斷然學不會的。”
“你這哪裏是不會，分明就是不曾用心，從明日起，本王親自來監督你練習，若是練不好，就不準吃飯！”
淩九言出必行，一來就是三日，秦青綰勉強有了些進步，路倒是走得像模像樣了，可其他的還遠遠不及。
“罷了，你還是好生練舞吧！”
淩九也明白這事強求不來，世上隻有一個秦青綰，哪裏是別人能學的？
…….
“王妃，王爺昨日又在那賤人的院子裏待了一天！”
九王爺雖然紈絝，可從來不曾對哪個女人這樣用心過，九王妃自然坐不住了，她秦沐心好歹是宰相家的幺女，雖及不上秦韻兒和秦青綰，但是怎能由一個青樓女子爬到頭上來？
秦沐心的妒火從眼底鑽出來，
“我倒要看看這賤人到底是什麽狐狸精轉世，竟能把王爺迷得七葷八素！”
好不容易淩九出巡，秦青綰得以消停一日，秦沐心便登門挑事了。
“大膽賤婢！見著王妃還不行禮！”
秦青綰從藤椅上站起來，看著這個從小便囂張跋扈的妹妹，敷衍道，“見過王妃。”
秦沐心眼中露出凶光，尖聲道，“見到本王妃，還不快跪下？！”
“小女上跪帝王，下跪父母，恕不能從之。”秦青綰背脊挺得筆直，恰好比秦沐心高出半個頭來，氣勢絲毫不遜於她。
沒事到還是個自命不凡的！
“王爺教了你這麽多日，就不曾教過你什麽叫尊卑有序？你是下人，是九王府的賤奴，奴才跪主子，天經地義！”
“我不是王府的奴婢。”她可是淩九的利刃，用來對付淩禦絕的，豈容秦沐心在她頭上撒野。
秦沐心大怒，唆使跟來的奴婢，“給我按著她！”
“今日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這賤東西還當真要騎到我頭上了，啊！？”
“叮，叮…”
院外傳來鈴鐺，還是幼年時秦青綰送予淩九的，沒想到淩九這些年也一直戴在身上，她在府裏幾天，都是憑著鈴聲找尋淩九。
“啊！”秦青綰借機跪在地上淒慘地叫出聲，而正在此時，淩九走到院外，臉色鐵青，陰沉的目光落在秦沐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