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垂死掙紮
馬車一路到了大理寺,此案件經由方居正主審。所有證據都由大理寺親自調查。
隻是短短一日,密諜司裏麵關於田家和阮家所有的檔案全都調了出去。
嚴淞站在密庫跟前,大理寺少卿走了過來,嚴淞嚴淞微微點了點頭。
“嚴大人,到時候要是有需要的地方,下官再來。”
“邱大人慢走。”
嚴淞趁不注意,將南家造反的密案記錄偷偷的放在裏麵。
大理寺裏忙前忙後,不出幾個時辰,主筆便將所有檔案裏的重要證據記錄下來移交上去。
方居正奉旨查案,以雷霆之勢,不出一日,便收集了所有的證據。
開審那日前夜,嚴淞走進大牢。
江北治看了一眼嚴淞“你來做什麽。”
江北治聲音蒼老,語氣平淡。
“師傅。”嚴淞看著江北治,走近上去。
“徒兒今天來隻是想問一下,徒兒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師兄,為何師傅的心始終是偏著師兄那裏。
無論徒兒做什麽努力,師傅都始終不正眼瞧一眼。”
“你事事都比淳兒要強,也比淳兒明銳。”
“那為什麽師傅為何一直想將師兄扶上司首之位。”
江北治沉吟良久,片刻道“你雖然比你師兄聰明,也比你師兄沉著冷靜。但是你不適合坐在上麵。”
“我為什麽就不適合,我不適合,難道師兄他就適合嗎?!”嚴淞壓著慍怒,恨意吞噬他所有理智。
嚴淞一雙手抓著大牢欄杆,恨不得將欄杆折斷。
江北治依舊低著頭“淞兒,你以為師傅從來沒為你打算過?師傅也為你算過,你師兄雖然是有些傲氣,但也不是想要置你於死地。
即便是你師兄當了司首,那你也依舊是密諜司掌令。
就算你到時候不想繼續留著密諜司,師傅也可以再另外給你謀一份差事。
你現在把師傅的路斷了,也相當是把你自己的路給斷了。
方居正不會讓你當上司首,淞兒你一直自認為聰明,現在做的卻是糊塗事。”
“師傅你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如意算盤打的卻都是自己的。”
“是啊,師傅的如意算盤打的都是自己,但師傅至少不會害你。
你在密諜司當差這麽多年,難道你不知道,這官場上,誰到底是哪棵樹,那條根。
這麽多年,你是我的徒弟,就是我江北治的人。
你以為你現在就能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自己升官發財?
你自己回頭看一看,到底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司首一職讓多少人垂涎著。”
嚴淞怒氣道“那也是徒兒自己爭回來的,要讓我拱手相讓,徒兒做不到。
徒兒早就知道師兄一直跟豫王來往密切,也一直跟官場上其他的人來往。
不瞞師傅,豫王的事,是我故意的。
我就要豫王倒了,讓師兄無可依靠。
徒兒早就知道江南來的那批貨師傅也參與其中,徒兒當時不說,就是想給師傅一個機會。
隻是徒兒怎麽也沒想到,師傅最後還是選了師兄。
這田家,阮家的事都是我去收集的證據,特意去丞相府裏告發了師傅。
也是我,偷偷將師傅藏在密庫裏,關於南家造反的事。
我知道那些事都是師傅樂意偽造的,徒兒這麽做,也是不想陛下念著師傅年紀大了,一時心慈手軟,給自己留了個禍害。
徒兒之所以這麽狠心,也全都是拜師傅所賜。”
江北治雙唇顫抖,一雙蒼老的眼睛閃過一絲錯愕。
江北治低頭“你走吧,師傅等你。”
嚴淞憤怒離去,嚴淞前腳剛走,後麵一個黑影走了進來。
江北治多年來錯判冤案一事轟動整個京都城。
整個京都鬧得沸沸揚揚,昔日裏那位高高在上威風凜凜的密諜司司首大人,現在成了人人叫打的過街老鼠。
阮珠坐在窗台旁邊,眼裏含著淚珠,折斷一花蕊。
丫鬟走了進來“娘子,聽說邵家當年構陷娘子家的事現在已經被查清。想必不日,娘子就能脫去奴家籍,離開教坊司了。”
阮珠擦了擦眼淚,細嫩的皮膚吹彈可破。
“娘子怎麽哭了。”
“沉冤得雪,我這是高興。”
“聽說邵家女眷全都被發配流放,男丁全都抄斬。
府裏頭的那些小妾,個個都要被灌了紅湯,就怕留了餘孽。
那位邵公子昨天晚上想要逃出府門,被鐵騎發現了,活生生的被打斷了一條腿。”
阮珠等丫鬟下去後,拿出自己多年的積蓄。
阮珠將一條一條金條收拾好,寫了一封信遞了出去。
到了夜裏,阮珠聽見敲門聲,阮珠打開門,將裝有金條的袋子遞了過去。
“我要邵良辰留著一條命,每日生不如死,受盡折磨死去。”
黑暗裏那人伸手進來將袋子拿走。
阮珠鬆了一口氣,隨後笑了笑,笑著笑著便落淚不止。
第二日,阮家被翻案,當年的事水落石出。
受了多年唾罵的阮家如今總算是沉冤得雪,阮家貶為奴籍的女眷全被恢複自由身。
阮家當時被發配邊疆的遠房,也全都調回京都,加官進爵,以示寬慰。
田家由於已經過了多年,皇帝給田家追封。田家遠房這些年早就已經病的病,死的死。
流放多年,許多子嗣目不識丁,皇帝也是隨便給了一份差事,就當是寬慰。
南羌坐在院子裏,宋青玉不情不願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白芷跟在身後,大包小袋的提著“馬車已經在外麵停著了。”
“我就不能多住幾天。”
“不能。”南羌下了逐客令。
“我已經寫了信去覽西,這一路上都會有人看著你。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要是半路逃了,進了哪個土匪窩,當了壓寨夫君。這事傳出去,你這名聲……
宋青玉剜了一眼“知道了知道了。”
等宋青玉上了馬車,南羌鬆了一口氣。
懷清走了過來“十日後,江北治與袁望淳等人午後問斬。”
南羌坐在涼亭裏,看著被風吹動的葉子。
“午後問斬,這有說頭嗎?為什麽一定要選在午後。”
“午後乃是陽氣最盛時。”
靖遠王府,靖遠王妃小步走進屋裏。
“王爺,門外有一位先生求見。說是南淮王府來的。”
靖遠王手裏拿著暖壺“讓他進來吧。”
靖遠王妃看了一眼靖遠王麵色,略略擔憂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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