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當年情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就算是南淮王府特意的,這坑我們現在也是跳了。”辛平山麵色頹靡。
“你慌張什麽,南淮王府難不成還能吃了我們。”
“我離吃我們也不遠了這回江北治一倒,我們之前送出去的銀兩就白送了,之前就是豫王,現在又是江北治,我們這兩年來辛辛苦苦攢的銀子全都打了水漂。”
勉音縣主一聽,更是心裏不樂意,挑著眉冷聲道“什麽?你竟然背著我偷偷送出去了,這麽多銀子。我說怎麽庫房裏少了這麽多東西,原來全都給你送出去敗光了。”
辛平山頭疼,勉音縣主還一直咬著不放,兩人一言一語爭執了起來。
“當年你又不是靠我,你能有今天。現在可倒好,辛平山,你還真是個白眼狼,有本事你別靠女人,別靠我啊!”
辛平山壓在心裏許久的怒火終於爆了出來,伸手打了勉音縣主一巴掌。
勉音縣主被打的暈頭轉向直直的愣在原地,勉音縣主捂著火辣辣的臉“好啊!你敢打我?!”
勉音縣主齜牙咧嘴擼起袖子撲了上去,兩人扭打在地上,一邊的丫鬟看見走過來將兩人拉開。
日漸黃昏,南羌走在竹林裏頭,到了竹屋,看見竹屋裏裏麵隻有一床被褥。
前廳放著半壺茶,茶壺裏的茶還有些溫熱。
屋裏像是被人打掃過一樣,又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
南羌警惕的看著四周,到了後院,南羌看看一個身穿素色的女人坐在墓旁搭建的茅草屋裏。
南羌認得女人,尼姑庵裏的悟荃。
女人坐在茅草屋,旁邊一壺茶,手裏一串佛珠,雙眼閉著,嘴裏念念有詞。
“師太。”南羌開口,女人睜開眼睛。
“阿彌陀佛。”悟荃略略低頭。
“師太是在為他守墓?”
悟荃似輕歎“他生前的時候我不能在他身邊陪著。他死後能在他墳前添香,興許他便不再寂寞了。
我修行這麽多年,多次向主持說要削發為尼,主持說我五根未淨。我修的,修不成今生,那便修的是來世。”
悟荃看著南羌“你是他徒兒。”
“嗯。”南羌看著跟前女人,欲言又止,悟荃一眼看穿。
“我不走,我活著,一輩子也是為了他而活。”
悟荃看著南羌“我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收了徒弟。”
南羌有些苦澀,她這是算哪門子的徒弟,要不是因為她,跛腳七也不會死。
南羌喉嚨裏像是卡隻有東西一樣“他本來不是我的師傅,他不認我,我也不想認他。他臨死前,我才認了他。”
悟荃抬起頭“怕是你們兩個早就相互認定了師徒。我來的時候看了他的桌麵,上麵放著還有一根沒有編好的螞蚱,他應該是有急事出去了。
我小時候就跟他說我喜歡螞蚱,以前他也總是用各種顏色的給我編織不同的螞蚱,還特意拿了一塊上好的,日去找人雕刻。
他答應我,等日後成婚,他便每日給我編一隻螞蚱。
隻是後來變故變得太快,田家被定罪那一日,我父親將我釘在屋裏,當場撕毀了婚約。
我們原本是定了三月春的日子,他說三月春暖花開萬事皆好是一個好日子。
我還沒有等到他來,還沒有披著一身紅衣,嫁做田夫人。
萬念俱灰之下,我想過尋死,就當我準備拿起白綾時,窗門口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了一隻螞蚱。
那時候我就覺得他沒有死,他還一直活著。從那時起,我便一直裝瘋賣傻。
父親母親見我實在瘋得厲害,就讓人送我去了莊子養病。
後來我上了尼姑庵,偷偷地把頭發削了,求主持讓我留下。
從此家中父母兄弟跟我便斷了聯係,我每年,都能收到一隻螞蚱,紅的……黃的……綠的……
我知道他沒死,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願意出來見我?
我一直在那裏等啊等啊……來竹屋時,我在他床頭找出一隻當年他親手教我編織的螞蚱。
外麵的林子樹上,掛著一串一串螞蚱,腐爛了的,風幹了的。”
悟荃突然抬起頭“你覺得他為什麽不能見我嗎?”
“他雙眼瞎了,,臉上還有一道疤痕。也許他覺得他已經不是你當年的少年郎,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更怕嚇著了你。”
南羌心煩意亂,南羌看著悟荃“他是逃犯,他更不知道以何種身份和你相處。負了你當年的期待。”
悟荃垂下眼瞼“他一向要強,年少時他是那麽明媚,像是烈日。”
南羌心像是被無數根細針一起紮了下去,如今他是跛腳七,沉默寡言。
悟荃擦了擦眼淚“讓你見笑了。”
南羌“師娘。”
悟荃眼裏一下落了淚,南羌繼續道“師娘也說了修的不是為了今生,而且為了來世。今生你與師傅情深緣淺,來生必能修成正果。”
悟荃嘴角上揚,笑的似苦澀,也似期盼。
南羌上前,將大半壺酒到了下去“師傅,先前答應了你要回南淮。過一段時日,我就要回去了。今天來事給你告個別。”
南羌坐在墳頭邊上,自己喝了一口,烈酒下腹,南羌又吞了一口。
夜裏,南羌回去路上,冷清許久的大街上,現在又熱鬧起來。
個個見了南羌,像是見了活菩薩一樣,這個塞兩個果子過來那個塞兩個肉,有的還特意帶著孩子在南羌跟前跪了下來。
南羌攙扶起來,後麵的人越圍越多。
“恩人,許公子你就是我們的大恩人,活菩薩!”
“是啊,是啊,大恩人!”
南羌剛開始還有些得意倨傲“小事一樁,不必行,如此大的禮。”
隨著後麵的人越來越多,南羌艱難從人群中抽開身。
到了教坊司,阮珠等來南羌,臉上激動難耐,臉上紅撲撲的,一看見南羌就撲上來,從後麵抱著南羌。
南羌渾身僵硬,把頭扭過去“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在那裏動手動腳的。實在是有辱斯文。”
阮珠久久不願鬆開,鬆開後,南羌看著她眼角那裏掛著兩滴淚珠。
“阮珠在這叩謝恩公,要不是恩公,我阮家哪有洗刷冤屈的一日。”
南羌看阮珠小臉嬌俏,想起大牢裏見過的管家。
“此事我也沒出多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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