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權謀
鐵騎麵色斂了斂,一聲喝下“帶走!”
袁春望看著不遠處的南昭,南昭負手而立,一身衣袂輕飄,眼眸裏沉著鎮定,鐵騎在南昭跟前雙手抱拳,南昭無言點了點頭。
春棠居,長寧公主手裏拿著小吊爐,小吊爐上的仙鶴栩栩如生,精細小孔裏冒著白煙,白煙在屋子裏慢慢飄蕩開來,屋裏彌漫丹丹芍藥香。
“公主,郡主來了。”慕嬤嬤邁著輕步走了進來,長寧公主將小吊爐放到桌麵上“知道了,讓她進來吧。”
近八月,屋外蟬蟲鳴叫不如六月聒噪,照在台階上,門外兩個小丫鬟站在陰涼一邊,看見南昭輕輕叫了一聲“郡主。”
南昭擺了擺手,衣袂跨過門檻,慕嬤嬤隨後從屋裏出來,微微福身,處了門口看了一眼,兩個小丫鬟就識趣退出門口,走到不遠處守著。
“走了。”長寧公主淡淡道。
南昭走了上去,坐了下來,端起茶碗“走了。”南昭一頓“鐵騎親臨上門。”
長寧公主眉心一擰,隨後慢慢舒展開來“靖遠王始終下了這一步棋,你父王母妃不日便能回南淮。”
“祖母這話是?”
長寧公主長籲短歎“要不是靖遠王,誰能將一個密諜司司首輕而易舉帶罪在身,如今朝廷,豫王死了他曾經那些舊心腹就是尋求庇護的無林之鳥,江北治倒了,你說朝廷那些臣子們何人歡喜何人愁。”
南昭沉吟須臾“靖遠王所為,為的是大周江山。”
“身為臣子哪個口裏不是說為了江山社稷,為了替君主分憂,哪個又說自己有私心。趙載為的是自家天下,這樣的君主,若是身體康健,興許也是我大周之福。
隻是,他能撐多久,我這把老骨頭又能撐多久,昭兒,我南淮安穩多年,眼下局勢,殺豫王,殺江北治朝堂,後麵一群人窺覬許久的人伺機而動,恨不得取而代之。我已經寫信去京都,叫人此事結束後,將羌丫頭帶回南淮。”
”密諜司司首空缺,陛下必然會讓人補上司首一職,袁春望如今涉罪,嚴淞與丞相私交慎密,嚴淞手下羅海密諜司掌使,孫女查到他與靖遠王府和丞相府一直暗有聯係。”
“中樞小侍郎丘克功,駿州刁之大,虞城邢先甲,京都禁軍都統之弟單日雲都能與嚴淞爭一爭,靖遠王自然會選一合適之人,那人不一定是忠臣,但定是可為他所用的人。”
“選臣不忠,必然留下無窮禍害。”南昭道
“臣子忠不忠,取決君主如何看,由陛下說了說。”
京都大牢裏,羅海解開鐵鏈,臉上阿諛的笑“這幾日難為了二位,二位現在可是外麵的大功臣,活菩薩,先前二位在郊外施粥,醫治外麵感染瘟疫的百姓。
現在外麵感染瘟疫的百姓都好了起來,陛下因為此事說要對二位大賞。
小的眼拙,竟然看不出來二位如此醫術高超。
這些日子小的招待不周,還請兩位不要見怪。
現在嚴大人已經在外麵擺好酒菜,就等著兩位出去賞個臉。
也算是給兩位洗洗晦氣,慶賀慶賀。”
南羌與懷清眼瞼微抬,欣長睫毛微微顫抖
“那她的嫌疑?”
羅海“嗐,誤會都是誤會。這鐵騎都前去查明了。
司首大人因為涉嫌錯判多樁冤案。現在也已經被押回京都審查。
兩位是清清白白的,陛下也因此嘉獎二位,你算是因禍得福啊。”
南羌冷眼“什麽因禍得福,本來就是突遭橫禍。我不進大牢,那些人就活不過來了?是因為我被你們這群人關進大牢,才讓我耽誤了這麽多日。讓這瘟疫還要肆虐幾天。”
羅海麵色一變,趕緊附和道“是是是,您所言極是。兩位一定是餓了吧,不如先一步去吃一頓。”
南羌看了一眼懷清,為什麽過不去都不要跟吃的過不去。
密諜司後院亭子,嚴淞坐在那裏,桌麵上有酒有菜有肉。還有一股輕微的酒香味。
南羌走上去,跨腿一坐“嚴大人,還是走出這一步了。恭喜嚴大人,賀喜嚴大人。”
嚴淞麵色依舊鐵青著“南淮的事,那裏已經查清楚了南淮王府三小姐就在府裏麵。”
南羌輕輕碰了酒杯“嚴大人該不會是還想問我到底是誰吧。”
嚴淞看著眼前的酒杯紋絲不動,良久,南羌問嚴淞“花奴你放了?”
嚴淞端起酒杯,悶了一口。南羌揶揄道“先前,我還以為嚴大人跟百騰閣是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嚴淞絲毫不變,懷清道“今天的酒真是好酒。”
南羌伸出筷子夾過一隻雞腿,夾到半空看了一眼懷清,又把雞腿放到了懷清碗裏。
“吃。”南羌有些不願。
“明日他們就會被押送回京都,田家的事,我替你平冤。”
“你也可以不。”南羌聲音清脆。
南羌隨後眼眸略變“隻是我自己來,胡來壞了你好事,可就不要怪我了。”
懷清打了一個飽嗝,起身“多謝款待。”
南羌放下筷子,跟在後麵,二人離開,羅海後麵說道“大人,司首等人已經過了郇城。”
“知道了。”嚴淞冷眼掃了一眼桌麵上的殘羹冷炙。
南淮,辛家,辛平山如坐針氈“壞了,壞了。”
辛平山來來回回,麵色蒼白,勉音縣主看了心煩。
“走來走去,看見都心煩!”勉音縣主把懷裏的貓扔了下去。一邊婆子退了退。
“夫人,我們這回是大難臨頭了!這也不知倒了什麽黴運,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那江北治倒黴,關你什麽事?”勉音縣主最看不得就是辛平山這窩囊樣。
“怎麽就不關我事?還不是你自己出的餿主意,說什麽找幾個心腹去南淮王府門前鬧一鬧,讓南淮王府也像我們當初一樣。來一個民情所迫,不得不為。
現在可倒好,要是南淮王府查起來,我看誰脫得了關係?”
勉音縣主一聽,立刻就不樂意板著臉“你現在倒是知道說我了,我給你出主意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這不好那不好?
我怎麽知道這南淮王府竟然使用這種下作手段。
我現在算是搞明白了,之前他做這麽多虛虛實實的事,原來就是為了在這裏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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