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自損八百
“你們是他的什麽人。”女人看著南羌,唇瓣有些發白。
“我……我是他的徒弟。”
南羌不敢抬頭看女人那像是斷了串的眼淚。
懷清低聲道“天色不早了。”
南羌身體微微向前傾,剛想轉頭的時候,女人的手伸了過來抓住她的手臂。
隻是一瞬間,女人似乎覺得失態,緊忙放開,聲音哽咽“是他讓你來這找我的?他一直知道我在這裏?這玉佩是他要你交給我的?”
南羌已經分不清她是對自己說還是在問她。
南羌聲音有些低沉,心裏像揪著,吞了吞口水。
“他一直知道你在這兒,不找你應該是怕擾了你清修。”
女人握著玉佩扶著門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他怕打擾我清修,這麽多年我來寧願跟家裏人鬧翻,一夜斷發,到尼姑庵清修,不就是為了他嗎。我知道他還活著,他為何遲遲不來見我,為何遲遲不來,到死的那一刻也不來見我一麵。”
南羌伸手去拉開女子,女子哭得肝腸寸斷。
“他大概是不想讓你看見他那副模樣,更不想你跟著他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桓郎……”
南羌見她哭暈在地上,趕緊敲門,廟裏的小尼姑跑了出來,不等南羌開口,便招呼著裏麵“悟荃施主暈倒了,快來人。”
南羌從口袋裏掏出一袋碎銀“就當是我添的香油錢,勞煩各位師太對這位施主多些照料。”
離淵剛到百騰閣門口,戴上了已經碎裂了的麵具。
花奴看見離淵,上前攙扶著身受重傷的離淵。
“閣主您怎麽傷的這麽重。”
“除了跛腳七,南羌背後還有一個高人,一定是南淮王府早就安插在京都的眼線。”
離淵吐了一口血,花奴拿出一瓶藥喂了離淵吃下。
“那奴婢要不要現在派人出去繼續追殺南羌和那個臭道士。”
“去,一定不能讓他們輕而易舉回密諜司,江北治和袁望淳去南淮,長寧那個老東西一定留了一手。”
“是。”
離淵手裏握著長劍,手臂上的血順著長劍一路滴在地上。
金色的劍柄上黏糊糊血淋淋一片,那陰柔的眼裏閃過一道寒光。
嚴淞看著天就快亮了,心急如焚,帶著幾個心腹策馬急奔出府。
就在竹林裏,嚴淞碰見被圍著追殺的南羌。
馬蹄驚叫刺破蒙蒙亮的天空,嚴淞看著南羌從頭發頂上拔出幾根鋼針,嚴淞目光寒冷。
嚴淞拔出長劍跳下馬,殺了進去。
南羌看見嚴淞,頭一次覺得他是這麽順眼。
南羌精疲力盡,最後看了一眼懷清,懷清一躍而起,兩人坐到馬背上,策馬奔騰離去。
嚴淞跳上另外一匹馬,一雙令下“其餘人在這裏,一個都別留活口,你們兩個跟我走。”
南羌小腹疼痛劇烈,南羌貼在懷清身後,大汗淋漓麵色慘白。
懷清回頭看了一眼南羌,南羌虛弱道“我沒事,快回密諜司。”
南羌渾身發軟發燙,懷清咬著牙,馬兒剛跑不久被什麽絆倒,懷清一手攬著南羌的腰,落地時警惕的看著四周。
“看你們能跑哪去。”
南羌循聲看去,花奴迎風而來,一身粉色薄紗襯得身姿曼妙,在林子裏宛如萬綠叢中一紅。
花奴手持利劍,南羌連連後退。
“你們百騰閣是沒人了嗎?竟然派你這麽一個嬌豔欲滴的小娘子來,你死了,這百騰閣還有哪個能拿出來撐門麵?怕是你們百騰閣那些熟客們都不去,百騰閣損失不少啊。”
南羌嘴貧道,花奴麵色一變,南羌提起腳邊的泥沙,花奴一個後仰翻。
“不想死的趕緊滾,今天我可沒有功夫跟你在這裏耗。”
花奴聞言“事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
南羌抽出長鞭。朝著花奴腰間甩了出去。
“臭道士!”南羌一聲嗬下,懷清吃著劍從後麵偷襲去。
南羌趁花奴一分神,長劍啪的一聲打在花奴的臉上。
花奴悶哼一聲,反而回了神,抽出腰間的絲帶,絲帶朝著南羌飛去。
南羌祭出長鞭,將花奴的絲帶緊緊地糾纏在一塊。
南羌用力一抽,花奴從半空掉在地上,南羌拖著走了好幾步。
南羌一躍而下,整個人壓在花奴身後。
“今天在阮家殺我們的人,是不是你們百騰閣的人?穿素色衣衫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花奴麵朝黃土,許久不語。南羌心裏像是有一道無名的火在上躥,上次師傅的痛意還有恨意全都從眼星子裏迸了出來。
南羌手指靈活的在花奴身上遊走,手指所到之處,花奴像是被無數根針紮了下去,疼意不斷地從肉裏鑽進骨頭,又從骨頭裏傳遍四肢百骸,花奴哀嚎不斷。
南羌手腕不停的扭轉,在花奴的手腕骨用力一頓,隻聽見骨頭清脆的響聲。
南羌捏著花奴頭顱,低身附在花奴耳邊“想死?我一定會好好留著你的命,讓你受盡千刀萬剮,讓你生不如死。”
南羌聲音像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羅刹,南羌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南羌起身,等著懷清到來。
“嚴大人,這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就當是不守時的歉意。”
嚴淞看著五官扭曲在一塊,匍匐在地上,艱難挪動的花奴。
“一起帶回去。”
南羌回到密諜司大牢,躺在床上,懷清,嚴淞麵色冷清走了進來。
“昨天晚上我去百騰閣,百騰閣裏的防衛少了一半,昨晚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嚴大人,你看我傷成這樣子不應該先是給我找個郎中嗎?”
“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懷清拿出從阮家挖出來的東西遞給嚴淞。
嚴淞結果發黃的紙張,懷清道“當年阮家被構陷貪汙,此事先帝曾命你師傅,也就是如今的江司首江北治大人前去查實。
結果是如何你這當徒弟的應該也知道,當年阮家到底有沒有貪汙,你也心知肚明。
這便是昨天晚上我們去阮家挖出來的秘密。上麵清清楚楚的記錄著當年邵家是如何藏汙納垢的,這裏還有一個賬本。”
懷清將賬本遞給嚴淞,嚴淞語氣陰寒“這是跟我有什麽關係。”
“要是嚴大人不相關,我們也不用費這麽多口舌,花費那麽多力氣。
隻要你拿著這些證據替當年的阮家翻案,那師傅當年與豫王,邵家還有朱家幹的那些勾當,陛下自然知曉。
到那時候,你師父江司首變不可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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