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挑撥離間
南羌看著那瘋子的屍體被抬了出去,牢房裏一時寂靜無聲。
“這世道,黑的成了白,白的成了黑,好人受盡委屈,壞人橫行霸道。”南羌說話冷冰冰。
“我曾經聽說道士下山多為救世,你是來下山來救這世道的嗎?”
懷清沉默不言,南羌繼續道:“這世道怎麽還會有救。”南羌略顯疲憊。
懷清嘴唇蠕動:“那你為什麽還留在京都。”
南羌靠在柵欄邊,又恢複了以往孤傲的語氣:“就算這世道沒救了,拚上一條性命也把那些上盡天良的人拖下地獄,也許……
把那些人都殺了,這世道就太平了。”
“這是密諜司大牢。”懷清清了清嗓音。
“我知道這破地方是密諜司大牢,等我出去了有朝一日我一定一把火把它給燒了。”
“我的意思是隔牆有耳。”懷清剜了一眼南羌。
南羌不以為然:“怎麽的,這年頭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平民百姓都被抓了進來,扣上了謀逆的罪名,嘴長在我自己身上我還不能嘮嗑幾句了。”
兩人待在這不分晝夜的黑暗裏,也不知過了時間多久。
隻知道這種不見天日的痛苦,比拖出去打一頓還要慘。
懷清突然起了尿意,懷清夾住雙腿,眉頭緊蹙。
懷清忍了大半個時辰終於是有無可忍,懷清扶著牆一路到了角落。
南羌看懷清鬼鬼祟祟的,眯著眼睛看著那昏暗的身影。
“臭道士。”
懷清背後傳來一陣叫聲,嚇得一個激靈,險些就尿了褲子。
懷清深深呼吸,回頭聲音有些沙啞:“閉嘴。”
南羌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恍然大悟聲音有些陰陽怪氣還帶著一絲嘲諷:“你在那,是要小解?”
懷清臉色一紅,隻覺得背後有一道熾熱的目光盯著他。
懷清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轉過身對著南羌想要脫褲子。
南羌嚇得趕緊捂住眼睛轉過頭去,懷清被南羌這麽一鬧,尿意全無。
懷清往回走的時候腳底踩到一些硌腳的東西。
懷清踢了踢,腳底下發出鐺鐺聲響,南羌轉過頭來。
懷清看見一個銅罐一樣的東西,懷清彎下身去,又覺得髒,從衣衫上扯下一塊布把東西拿了起來。
“什麽東西?”南羌擰眉。
站在不遠處的袁望淳眉頭一緊,剛想上前,就聽到南羌破口罵道:“臭道士你竟然敢扔個死老鼠過來!”
袁望淳停住腳步,聽了大半天,什麽事也沒聽到,就聽出了兩個人嘮嗑閑話一大堆。
袁望淳轉身離去,懷清聽腳步聲越來越遠,將小罐子舉了起來。
南羌看著懷清,懷清把罐子扔給南羌,南羌塞進口袋裏頭。
“你說那瘋子怎麽突然就死了?”
“你問我我問誰?”
南羌看著懷清,又看了一眼口袋裏的東西:“你說會不會?”懷清會意,隻是點了點頭。
大牢裏麵平靜如水,外麵可謂是翻了天。
南淮王府庶女南羌私逃出府進京一事驚動皇帝和太後。
京都南淮王府裏外圍著重兵,皇帝太後召見江北治與方居正,商議後,派遣江北治前去南淮,到南淮王府調查虛實。
靖遠王剛從昏迷中醒來,靖遠王妃怕靖遠王太過勞心費力,幹脆將這事隱瞞了下來。
京都裏外亂成一團,米糧短缺,價格居高不下。
江北治剛從宮裏出來,袁望淳和嚴淞就迎了上去。
“師傅,這事如何了。”袁望淳接過江北治手裏的馬鞭。
江北治坐在太師椅上,袁望淳又端過來一盞茶。
江北治低頭抿了一口茶:“陛下聖旨,我們密諜聊奉旨前去南淮查清此案。”
江北治抬起頭看著嚴淞:“淞兒,先前你說江南來的那批貨有問題,你就留在京都繼續追查。淳兒去收拾一下,半柱香後我們即可啟程。”
袁望淳眼珠子一轉,京都他想留下,南淮他也想去。
一番思量,袁望淳應道:“徒兒這就去準備。”
嚴淞也道:“徒兒在京都一定會好好查案,望師父師兄一路順風,早日歸來。”
嚴淞看著那還冒著熱氣的茶,攥住手心,轉身離開。
江北治和袁望淳啟程離開,嚴淞打發了袁望淳在密諜司的眼線,朝著大牢走去。
再一次見嚴淞,南羌覺得仿佛隔了一個月。
“嚴大人,我被關了幾天了?”
南羌托著腮幫子,有氣無力的問道。
“兩天。”
南羌麵容慢慢扭曲:“兩天?!我才關了兩天?怎麽我覺得好像過了四五六七八天。”
南羌頹喪道:“那什麽時候放我出去?”
“師傅與師兄已經奉旨前去南淮查此案。”
“我說你們密諜司倒是快點查啊,每次發生什麽事磨磨蹭蹭的,拖泥帶水,就這點辦事效率還敢天天往外說你們密諜司是替陛下查案分憂的。
我要是江北治那老頭,我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進去,免得羞愧而死給老祖宗丟臉。”
懷清看著南羌:“省點力氣吧。”
南羌目光轉回嚴淞身上:“你師傅帶著你親愛的師兄去查案了,又獨獨丟下了你一個人在京都?”
嚴淞像是被說到了痛處,目光變得淩厲陰鷙。
南羌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嚴淞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氣場。
南羌聳了聳肩:“嚴大人,你來幹什麽?”
“你是不是南淮王府的人?”
南羌失笑:“前兩日嚴大人不才剛說,我是什麽人什麽身份你一點都不感興趣嗎?”
南羌像是看穿嚴淞:“嚴大人是怕?怕江北治帶著袁望淳回來,到時候被他們逆風翻盤,嚴大人之前做的事就前功盡棄了?”
嚴淞不言,南羌就知道說對了。
“先前我就跟嚴大人說,借著上次的機會把江北治和袁望淳拉下來,你好取而代之。
想不到嚴大人也有這麽心軟的時候,這人呐最不該就是心軟,容易放虎歸山。
嘖,不知道袁掌令查案回來後立了大功,嚴大人你的處境會如何?”
嚴淞聽到最後一句,突然變了臉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南羌悶哼一聲:“江北治和袁望淳這次從江南回來,一定會落實南淮王府造反。
南淮王府的長寧公主乃是開國功臣,手握重兵,就算是當今陛下和太後看見長寧公主,也需禮讓三分。
功高震主,在當今陛下和太後眼裏,南淮王府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你想想,要是你師傅和你那親愛的師兄真的帶回一些證據,坐實了南淮王府造反,替陛下太後除了這眼中釘肉中刺,說不定陛下龍顏一悅,你那師兄師傅就升官加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