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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敗露

  “我等奉命行事!”領將嘶聲力竭的怒吼。


  懷清剛剛還有些正經的麵色,旋即一變,變得有些吊兒郎當:“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所以隻廢掉了你一個胳膊。要是這事是你的主意,你還有命站在我跟前跟我費這些舌頭?”


  懷清看著一匹馬從前麵奔襲而來,眾人看過去,嚴淞的臉在燈火下漸漸清楚。百騰閣

  “嚴掌令……他……”


  嚴淞麵色鐵青,瞟了一眼領將。


  “拿下。”


  嚴淞話落,南羌脖子上架著兩把鋒利的劍。


  嚴淞伸手剛想去扯南羌衣領,懷清擋在前麵。


  “嚴大人,別把事做盡了,到時候退無可退的可是大人你自己。”


  懷清的話一下子將嚴淞點醒過來,嚴淞放下了手,聲音冷漠:“把這道士一同帶回去。”


  南羌一踏進密諜司大牢,大腦裏麵就傳來一陣一陣哀嚎呻吟,比先前她進京兆尹的大牢還要恐怖。


  這裏暗無天日,四麵銅牆鐵壁連個窗都沒有,走道上遠遠隱隱弱弱的隻有一點火光。


  南羌一路走進來,突然覺得身邊有人,南羌背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關在這裏的人十有**都瘋了。”嚴淞舉著火把回頭看南羌。


  南羌不屑轉過頭去:“嚴大人現在是升官發財官場的得意,這麽著急就過河拆橋了。”


  嚴淞停下腳步掏出鑰匙打開一邊的牢房。


  南羌還看見有隻老鼠在角落裏吱吱聲。


  “我到底犯的是什麽罪?”南羌心裏隱隱約約知道一點,但心中又在期盼但願不是。


  嚴淞麵無神色,枯瘦的臉頰,突出的顴骨微微動了一下。


  “密諜司有人查出你身份,南淮王府庶出三小姐南羌,是嗎?”


  嚴淞聲音極其輕,似乎像是用唇語說的一樣。


  南羌覺得渾身血液像是凝固一樣,呼吸漸漸急促。


  “我說過你是什麽身份,來京都到底為了什麽都跟我沒什麽關係。”嚴淞連看都不看南羌麵色,將火把插在牆上,施施然離。


  南羌坐在凳子上,隔壁牢房的懷清把臉貼在欄上。


  “他跟你說什麽了?”


  南羌借著我要的燈光,看著懷清清秀俊美的臉龐。


  “還能說些什麽。”


  “那是說了什麽?”懷清掏了掏耳朵,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南羌想到了些什麽擰眉:“你不是聽力了得嗎?剛剛的話你沒聽見?”


  懷清有些呆滯,看著南羌,大眼瞪小眼。


  “說話像蚊子一樣我能聽得見?”


  南羌反倒是鬆了一口氣,懷清不著痕跡的垂下眼簾。


  “你說我跟著你怎麽這麽倒黴?這一路上吃了多少牢獄之災。”懷清轉過身去,看見另外一邊牢房貼過來一張臉。


  懷清嚇得往後跳了一步,南羌朝著那邊看去。


  可以說那張臉已經不像是人了,蓬頭垢麵,臉上黑黝黝一片像是泥垢也像是淤青。


  嘴唇發白,雙眼無神還一直在那傻笑。


  “你們是新來的吧,你知道上次在這牢房裏的人是怎麽死的嗎?

  他的指甲被一片一片剝了下來,身上的肉被一刀一刀割下來。”


  南羌走近懷清那邊,懷清渾身不自在。


  “你怎麽知道。”南羌搬來一張凳子,直接坐在邊上。


  “我當然知道。”那人一驚一乍,笑的十分恐怖。


  “因為我親眼看著,我看著他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都看清他的骨頭。他就在那裏被人吊了起來,你看那地上,那是他的血……”


  懷清踢開鋪在地上的草,地板上黏糊糊,像是泥也像是腐爛了的草杆。


  “你看見了?”南羌也一副深入探究的語態。


  懷清翻了翻白眼:“大晚上的說這些,滲不滲人。”


  那癡傻了的人突然麵色一變,變得跟正常人:“你們進來以後,我就得死了。”


  南羌挑眉:“這密諜司還有殺雞敬猴這麽一變態做法?當著別人的麵將活生生的人抽皮剝筋……”


  南羌暗嘶一口氣,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閉上眼睛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場麵,還有這是那腐爛的氣息,南羌就忍不住作嘔。


  南羌幹嘔幾聲,懷清在一邊風涼道:“剛剛也不知道是誰非得要說。”


  南羌手裏握著欄杆,抬起頭橫了一眼懷清。


  南羌突然陰嗖嗖道:“你說明天他們會不會拿你開刀?”


  懷清眼睛突然睜大,嘴唇抿了抿:“他要抓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可是你成天到晚跟我形影不離的,所謂隔山打牛。”


  懷清翻了翻白眼,轉過身去看著那個麵目全非的人。


  “你這又是犯了什麽事。”


  那人突然狼嚎大哭,蜷縮在角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們老爺沒有造反,他是一個好官。我的冤枉的,冤枉的……”


  南羌跟懷清麵麵相覷,片刻南羌試探道:“你家老爺是阮尚書?”


  那人像是被刺激到一樣,突然瘋狂的抓著欄杆。


  南羌才看見他的腿早就沒有了,一身囚服,褲腿那裏腳就烏黑滿是泥垢。先前南羌還一直以為他是坐著。


  南羌心裏慢慢平複下來,那人突然又變得清醒。


  “我家老爺,他是冤枉的。”那人哭的撕心裂肺,不斷捶打胸口。


  “他沒有貪汙,我有罪……我罪該萬死啊!”


  “當年阮尚書被告發貪汙,聽說告發他的人就是他府裏的管家。”


  “不是我!不是我!我要告發的是邵纊先那小人,是他們,是他們汙蔑我,是他們調換了我的證據。


  當年……


  當年……”


  那人越說越激憤,語無倫次,一會清醒一會瘋顛。


  從他那含含糊糊的話,南羌上一次聽清楚了當年的來龍去脈。


  當年阮家與邵家本來私交甚,有意結為親家,阮尚書得知邵家暗地結交豫王等人貪汙受賄,便一氣之下解了兩家的姻緣,查不少證據楊言要上奏,沒想到一夜間,突然就有鐵騎兵包圍了阮府,從阮家搜出了貪銀還有密信,還說是府中管家暗中揭發。


  這才有了後來阮家被抄家問斬,女眷貶為奴籍,發放教坊司。


  南羌聲音平靜:“我知道阮尚書是被冤枉的,我見過你們小姐。”


  那人突然錯愕,聲音有些顫抖:“小姐,小姐她現在過得怎麽樣,過的好不好?”


  “她很好,遇到了一位良人,現在已經嫁做人婦,生了兩個大胖小子。”


  懷清看著南羌說話語態輕鬆,絲毫沒有半點說謊的樣。


  “那就好,那就好。”那人又開始痛哭流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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