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絞殺令
“道長請留步,小的這就走。”白芷賊兮兮的笑了笑,退出不久,房門吱呀一聲合了起來。
白芷貼在門縫裏盯了約半柱香的時辰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芷揉了揉扁塌的鼻子,惆悵歎了一口氣,麵色還是難以掩飾的喜悅。
白芷坐在地上睡到半夜,屋裏哐當聲響,將白芷驚醒過來。
白芷渾身發寒,低著身子趴在門縫邊,屋裏連著瓶子聲摔得稀碎,片刻又恢複寂靜。
南羌聞聲醒來,抽出枕頭底下的短劍,看見懷清正縮在暗處,地上滴了一地血跡。
“醒了?”懷清從暗處走出來,點著紅燭。
屋裏一片亮堂,南羌看清地上的血跡,懷清坐在茶幾上倒了一杯涼透了的茶水。
“嘿,辛虧貧道掐指一算,算出今晚犯煞,所以布下了這天羅地網,不得一兵一卒,就將賊人趕走了。”
南羌劍眉一蹙,聲音刺骨:“是百騰閣?”
不等懷清言語,南羌就順著血跡破窗追了上去,懷清猛然起身,這會白芷破門而入,看見地上血跡,又瞧南羌不在,眼角一紅吸著鼻子哽咽起來。
懷清惱怒:“還沒死!”懷清低頭,麵色一凜:“不過也快了。”
隨後懷清溫從窗戶跳了下去。
白芷濕噠噠的雙眼空洞看著那燃燒了一半的紅燭。
南羌一路順著血跡追到城北,血跡突然不見,南羌薄唇緊抿,吸了一口涼氣。
往回走,南羌在街上與聞人仲舒和扶頌相撞,南羌聞到一股熟悉氣味,抬頭時先映入眼簾的聞人仲舒。
南羌打量聞人仲舒手腕處包紮的傷口,白色綢緞上還沾著殷紅血跡。
一旁青玉見南羌,欣喜道:“怎麽又是你。”
扶頌麵色如常,七尺有餘,身影欣長,身上總有一股儒雅氣質,和淡淡的雅香。
南羌總覺得這香味似曾相識,南羌抬起桃花眼看了一眼青玉。
郇城遇到的毛頭小子,船會上也碰見過,可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
南羌並不搭理青玉,南羌往前一步,靠近聞人仲舒身側,嗅了嗅。
“你這人怎麽這麽無禮!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嗎!”青玉推開南羌。
南羌嗤之以鼻:“男女授受不親那你們一個個的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的大半夜的在街上遊蕩。”
南羌細細打量聞人仲舒,一身素色衣衫,外麵是繡有梅花的薄紗裙,半綰青絲,頭上插著蘭花白玉簪,膚如凝脂,手如柔荑,齒如瓠犀,螓首蛾眉長得跟精雕細琢玉人一般。
聞人仲舒聞言,略略抬頭。月色燈光下,那朱唇豐潤,引得南羌都覺得略微驚豔。
青玉氣結:“扶頌兄與我都是正人君子,不像你這種登徒子這麽齷齪。”
“身為男人,都是兩條胳膊三條腿,你們又不是吃齋念佛的四大皆空和尚,憑什麽你們倆就是正人君子,我就不是?!”
聞人仲舒臉上桃腮微紅,偏偏南羌這會伸手想摸聞人仲舒手腕。
“小娘子這手怎麽受傷了?”
聞人仲舒一縮,目光凜冽瞪著南羌,南羌看她吃人的眼神,手停在半空中,轉而看向扶頌。
傳聞郇城才子扶頌與才女聞人仲舒乃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實屬璧人一對。
看相貌,這二人站一塊,確實如神仙眷侶。
以往南羌一想到扶頌這樣貌才華,怎麽白白便宜聞人仲舒,心裏多少有些不爽。
今日最要緊的……
南羌盯著聞人仲舒的手,聞人仲舒用袖子將手擋了擋。
“我與你素不相識,我傷了手,如何傷的與你何幹係,你吃了酒,要發糊塗,轉身右走約三盞茶功夫便是醉香樓。”
聞人仲舒語氣夾霜一樣,又冷又刺。
拋頭露麵,不知羞恥這些羞辱話,她聽多了,也就厭煩了。
青玉詫異的瞪著眼,聞人仲舒眼皮一抬,挺直腰板越過南羌。
南羌恬不知恥跟了上去:“醉香樓的姑娘,哪有小娘子嬌俏。”
聞人仲舒停住腳步,打量南羌,南羌的麵容有些麵熟。
那一雙眼睛,與當年的淮安世子頗有相似之處。
聞人仲舒眼裏越來越陰沉,這等無恥之徒,怎麽會與當年淮安世子相似。
青玉幾步上前,跟著聞人仲舒身後,扶頌看著南羌,南羌回頭與扶頌相視。
南羌想要說幾句調侃話,看見扶頌那麵容,半響沒憋出一個字。
懷清一路追到這,看見南羌與扶頌佇立原地四目相對,懷清眼裏頗有玩味。
扶頌看了一眼南羌,沒說一句話便越過了南羌。
南羌秀眉蹙起,懷清上前搭著懷清肩膀:“還以為你半夜三更跑出來是為了追刺客,沒想到是花前月下會佳人。”
南羌伸胳膊肘,在懷清胸膛一撞,南羌咳嗽幾聲。
路過麵攤,南羌點了兩碗麵,坐在河畔上。
“你是說聞人仲舒可疑?”懷清吸了一口麵,愣了片刻。
懷清擺了擺手:“不可能,絕不可能。”
“怎麽就不可能。”南羌剜了一眼懷清。
“今晚偷襲的那個人就不是女的。”
“你怎麽知道就不是女的,你摸過?”
懷清語噎,南羌攪了攪麵條,塞了一嘴。
片刻南羌含糊不清:“今晚就去聞人府邸探探虛實!”
半時辰後,南羌拉著懷清,偷偷摸摸爬牆進了聞人府邸。
聞人府宅不大,聞人家世代清貴,到了聞人仲舒父親聞人達這一代,隻娶了一妻子,生了聞人仲舒長兄與聞人仲舒。
夜深人靜,聞人府邸也隻有西邊院子還亮著燈火。
南羌躡手躡腳的跟懷清跑到西邊院子,爬牆屋頂。
南羌揭開瓦蓋,從屋頂看下去,聞人仲舒輕薄衣衫半解,坐在榻上,一手依著茶幾上端著書籍,一手攤開,讓丫鬟敷著膏藥。
“不過是一支筆丟了就丟了,小姐何必為了一支筆,傷得這麽深。”
膏藥剛上的時候,聞人仲舒疼的眉頭緊蹙。
良久,聞人仲舒才道:“那是南淮王妃所贈,是宋老先生遺物。受人割愛,我怎能不愛惜。”
丫鬟不吭聲,半跪在地上,替聞人仲舒一點一點敷藥。
“那小姐也要顧著一斤才是,當時南樣的情況,要是不小心把臉撲了上去,這可怎麽辦。”
“區區皮囊,孰輕孰重我還是拎得清,你別多嘴多舌讓母親聽見,讓她煩心。”
聞人仲舒麵不改色的翻了一頁紙,懷清坐在屋簷上,伸手推了一下南羌,恰巧手指推到南羌翹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