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密諜司
南羌癱瘓在地,一陣細細碎碎腳步聲從向著四周湧出來。
南羌拔出短劍,用手裏的破布擦幹淨血跡。
懷清看著來勢洶洶的人,語態發虛:“我們也是路過,路過。”
南羌看了一眼那筋骨被挑斷的男子,將長劍遞回給他。
“嚴大人……”男子看了一眼南羌,又轉頭虛弱看著帶頭那位,麵色鐵青的男子。
南羌回頭看了一眼,似在說笑:“嚴大人……”
南羌頓了頓:“那就勞煩嚴大人帶人將人帶回去好好查查,最好把百騰閣一鍋燉了,小爺也就在這感謝嚴大人大恩了。”
嚴淞看著南羌遠去背影,寒聲道:“將人帶回密諜司。”
客棧房裏,白芷再來一盆溫水,扭幹帕子擦拭南羌脖子上凝固了的血漿。
白芷看著那一大口子,心疼直蹙眉頭,拿出金瘡藥小心翼翼給南羌上藥,她都覺得疼,南羌一聲不吭的昂這頭看著懷清。
懷清喝了一口茶,繼續道:“那人叫嚴淞,是密諜司司首得意弟子。手握密諜司各機密,絞殺肅清百騰閣暗下爪牙。”
“那你這麽說,這密諜司與百騰閣還是死敵?”
“頂多是官兵與賊,密諜司查案,要是咱們普通老百姓碰上,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我勸你,以後就別猛衝直撞,不然,這無論是百騰閣還是密諜司,我兩都惹不起。”
白芷替南羌敷好藥,纏上紗布:“是呀公子,小的覺得玄虛道長說的沒錯。”
懷清看著白芷:“你看你看,你身邊的小廝活的就比你通透。”
深更半夜,烏雲密布,黑雲遮月。
次日清晨,大街行人撐著油紙傘,白芷打著傘手裏捧著燒雞肩膀滴了不少水漬,光露出的額頭上水珠滑落扁塔鼻梁。
白芷拍了拍水漬,跑上客棧廂房。
南羌坐在窗台下,桌麵上的熱茶還撂著煙霧。
“公子,郡主和靈蘇姐姐來信了。”
南羌疊著腿,端著茶:“靈蘇姐姐,你叫的是親熱,她應過你嗎?這算哪門子姐姐。”
白芷嘟囔著嘴:“靈蘇姐姐性子冷,可待奴婢是真心的好。”
年幼時,她替南羌背鍋,每回都是靈蘇替她主持公道。
南羌鼻子一哼,伸手拿過信,拆開靈蘇的信封。
信上言簡意賅,隻有兩個大字:“平安。”
南羌琢磨許久,她到底是在報自己的平安,還是希望她平安。
南羌長長歎了一口氣:“她那木頭疙瘩性子,一定是報她的平安。也好也好,平安就好。”
南羌語尾拉長,南羌拿過南昭的信,信封拆到一半,南羌手停了一下。
良久南羌才信攤開:“吾妹阿羌,阿姐在軍中一切安好,阿爹阿娘皆在京中,京中不同南淮,凡事切記收斂脾性,勿招惹是非,生禍害之事,生安危之險。待我平定匪亂,給你帶一良駒回南淮。”
南羌疊好書信,又惆悵歎了一聲,白芷見狀,問道:“郡主是不是在信中叫小姐多收斂脾性,不要惹事闖禍。”
南羌剜了一眼白芷,白芷得意的笑了笑。
屋外蒙蒙細雨綿綿,南羌凝著窗外。
百騰閣內,離淵坐在屏風內,屋裏水沉香淡淡,屏風外女子站著,屏氣凝神。
“雪奴。”
“婢子在。”如雪略略低著頭顱,塗有丹蔻的指甲嵌入手掌的肉裏。
離淵聲音儒雅:“此次行動失敗,又折一得力之人,此等過錯再犯,驚動忠首,到那時,縱然是我,也保不住你。”
如雪渾身發抖,聲音顫動:“婢子知罪,此次悻奴失手又與那渾小子與道士有關,閣主,他們連害我百騰閣損失兩名手下,婢子請求閣主下絞殺令,全力絞殺二人。”
離淵聲音幽幽:“我知道悻奴是你妹妹,你心中有恨,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如雪踏出樓閣,一雙手緊握,咬緊後槽牙。
要是早知道是個禍害,當日就不該輕敵放了他。
南羌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懷清拿著一壇酒走了進來。
“高家的事,你暫且得緩緩。”
南羌不悅:“緩什麽緩,不就一個百騰閣嗎,幾個三腳貓功夫的人還要不了小爺的命。”
懷清抖了抖道袍:“三腳貓功夫?”懷清鄙夷看著南羌:“嗬,昨夜也不知是誰險些命喪黃泉。”
懷清扒開酒塞,給南羌倒了一碗酒:“桃花釀。京都十裏酒香鋪子的鎮店招牌。”
南羌聞了聞,桃花釀,她釀了許多,今年開春才挖了幾壇出來。給了幾壇她阿姐,又讓她母妃帶了幾壇入京,不知她那嫂嫂喝了沒。
南羌將酒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淡淡桃花香。
懷清繼續道:“你那晚是怎麽在跛腳七眼皮底下逃出來的?”
“小爺武功了得,還不能在一個瞎子眼皮底下脫身了?”
懷清將臉湊過去,南羌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
懷清犀利道:“就你這功夫,還了得,跛腳七那是什麽人物,要你性命如同捏死一隻螻蟻。”
南羌不爽,這些日子懷清念叨最多的,就是她南羌如同螻蟻,隨便是哪個阿貓阿狗都能拿她的性命。
懷清見南羌一副要破口大罵的狀態,旋即變了臉色。
“你武功雖不怎樣,可勝在聰明陰險狡猾上。”
懷清坐了下來,看著窗外細雨,冷不丁的道:“你真不打算離開京都。”
南羌一兩酒下肚,豪情壯誌:“不走,區區百騰閣小爺還能怕他不成。”
懷清鳳眼下垂,端起碗:“好酒。”
幾杯下肚,南羌麵色緋紅,嘴裏還在癡癡笑著。
懷清攥緊了拳頭,隨後又鬆開,扛著南羌回了床榻,蓋好被子,獨自一人坐在桌子上望著那半開的窗台。
白芷端下酒菜進來,看見倒頭呼呼大睡的南羌,看了一眼懷清。
“今晚你睡隔壁房,要是聽到什麽動靜,也別出來。”
白芷瞳孔放大,結結巴巴半響:“道……道長,不,不妥吧?”
白芷瞄了一眼床榻上的南羌,心裏咯噔直跳。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萬一……
白芷又蹙眉打量著懷清,莫不是道長早就知道她家小姐是女兒身,一直留在她們身邊就是饞她小姐的身子?
那豈不是偽君子,好色之徒?!
白芷神色複雜變化多端,懷清一眼看破白芷那些醃臢小心思。
“那你來照顧他,貧道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