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求子算命
“今日的醬豬肘子有些膩,奴婢這就去沏一壺酸湯給小姐解解膩氣。”
白芷回頭看了一眼南羌,又諂媚阿諛:“瞧小的這記性,哪來的小姐,是公子。”
南羌把人叫了回來:“說說看,怎麽又舍得回來了。”
白芷泄了氣,耷拉著腦袋坐回位置:“我是真的被匪賊捋去的。”
白芷抬起眼簾誠懇看著南羌,南羌一雙腿翹著老高,眉眼饜足。
“真的。”白芷再次蹙著眉頭道。
南羌拉長尾音,嗯了一聲。
白芷托著腮:“不過所幸那兩個人比較蠢,當初其中一個拿著刀過來的時候,我險些嚇暈了過去,要是真的死了,日後誰鞍前馬後伺候著小姐你,奴婢不是怕死,是放心不下小姐。”
南羌虎著臉:“所以你串通那二愣子騙我一百兩?”
白芷咽了咽口水,聲音細小:“還好意思說,要是你一大早就來救我,我怎麽會整出這麽多幺蛾子,還賠了我五十兩銀票。”
“嗯?”
白芷旋即改口:“那,那還不是沒騙成嘛,小姐這麽聰明絕頂,我這點小伎倆怎麽能騙得到小姐您呢。”
南羌看著白芷這憔悴不少,眼皮底下頂著一大個黑眼圈。
她每天半夜去,明明瞧見她吃的麻麻香,睡得跟豬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怎麽會憔悴?
“沒有下次。”南羌這話白芷聽著像是訓斥話,白芷蔫頭耷腦,小雞吃米似的點著頭。
南羌神色漸漸晦暗,語氣隨之緩慢道:“回去歇著吧,今晚小爺去高家逛逛。”
白芷倏爾抬頭:“小姐你不用替我出這口惡氣。”
白芷繼續道:“他們也挺可憐的。”
郊外破廟燒著一堆小篙火,五尺肥腰男用褪色破帆布替高瘦男包紮著手。
“明兒就回鄉下吧,京都城的人都太過野蠻,偷雞不成蝕把米,娶媳婦的本還沒有夠著,性命就丟了。”
高瘦男一想白芷贏得順風順水,大殺四方,自己連著帶出來的幾個銅錢都輸得精光,還一個蹦躂就把自己手坐斷了,心裏又羞愧又憤怒。
頭一次開張他怎麽就綁了這樣的貨色了?
五尺肥腰男用力抽緊帆布,高瘦男疼的直蹬腿。
“你這呆瓜,輕點輕點,疼死老子了!”
高瘦男說著一口方言,五尺肥腰男眼神露怯。
“大,大哥,真的回鄉下了嗎?”
高瘦男麵色漸漸沉了下去,抿著嘴唇不吭聲。
五尺肥腰男從腰間掏出一張銀票:“大,大哥,我覺得這京都城銀子挺,挺好賺的。就,就這麽一搞,就有五十兩銀票了,五,五十兩啊!”
高瘦男眼裏閃過一絲光:“你哪來的?”
高瘦男眼裏沉重:“你偷來的?”
“不,不是,是他他給我的。”
“五十兩,一人二十五兩,也夠回鄉下起個房子,娶個婆娘咯,回去過個安生日子,還當他娘的匪賊。”高瘦男鬆了一口氣,手裏拽著五十兩銀票,全然忘記了這五十兩銀票原先是在白芷鞋底裏掏出來的。
“大,大哥,我覺得那,那人挺好。”
高瘦男嘴角抽搐,好?一天到晚隻知道吃和睡,脾氣還大。
有錢人家的小廝果真是比他們這些窮苦人好命多了,這五十兩隨隨便便就能掏出來。
“明日回鄉下。”高瘦男看著五尺肥腰男,五尺肥腰男呆滯點了點頭:“哦。”
京都最繁盛街道,懷清坐在攤位上,攤位邊掛著一帆布,上麵字跡俊秀寫著:“算命,驅邪,求子,姻緣。”
懷清坐在凳子上,桌麵上放著羅盤,黃符。
懷清定定坐著,既不吆喝也不看著行人,就捏著手指在半閉雙目那掐算。
南羌走到懷清跟前,剛好有一位老婦人來替兒媳求子。
懷清忽悠一通,把老婦人嚇得麵色青白。
南羌靠在一旁燈籠柱子上,翹著雙手,堯有興致的聽著懷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道長,那,那該如何是好哇!道長有什麽法子化解?”
懷清這會睜開眼睛,打量跟前婦人衣著。
“令郎近日可是成日在玉花齋裏沉迷酒色?”
婦人眉頭更緊,懷清繼續道:“你家兒媳本是多子多福的命格,但令郎造孽太多,如今又有狐媚纏身,更是難有子嗣。化解也不是不能,隻是貧道把握不大,善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婦人麵色驚恐,坐在凳子久久不願起身,婦人身子微微前傾,語態焦灼:“道長,求求你救救我兒吧,我有銀子,隻要道長願意出手相助,替我王家求來一個子嗣,我以後一定親自到道觀裏拜謝道長。”
懷清麵色凝重,沉吟不語,婦人更是想熱鍋上的螞蟻。
良久懷清才點頭:“念善人也是慈心一片,貧道就破例幫幫善人。”
懷清拿出一黃符,點了朱砂在符上麵寫了符文,疊好交給婦人。
隨後掏出幾瓶小白瓷瓶遞給婦人,繼續道:“善人將此符放在令郎床榻枕頭底下,且讓令郎半年不得沾酒,不得碰女色,半年內更不能見發妻,免得令郎折煞了善人兒媳福氣,這藥,善人回去後讓令郎每日吞服一粒。半年後,十二月初九是個黃道吉日,那日令郎與妻同房,方可事半功倍。”
婦人聽得頭頭是道,隨後感激涕零,塞了懷清一大銀錠,又添了一些碎銀當香油錢。
懷清將銀錠收回袖口,還沒放進去,就被南羌掏了出來。
懷清看了一眼南羌:“善人是來算命,還是算姻緣或是求子驅邪的?我看善人印堂發黑,麵色發白,想必不久會有大災大難。”
“你敢詛咒我?”
“不敢不敢。”
南羌跨腿坐一邊,拋了拋手中銀錠,湊在懷清耳邊:“今晚教坊司?”
南羌見懷清並無興致,又壓低嗓子:“我近日又發現一好去處。京都第一賭坊,聚財閣,去不去?”
“聚財閣?”懷清挑起眉看著南羌。
“你知道那是什麽的地?個子不高,膽子倒是不小。”懷清捋了捋道袍,最後道:“不去。”
南羌湊近一些,這美嬌人沒興趣,賭錢喝酒沒興趣,要不去春風樓。”
懷清旋即大怒,轉過頭去掐著南羌脖。
春風樓,京都第一男妓之地,光顧者,多有龍陽之好。
南羌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轉身想懷清攤上的掛布拆下來。
“算命。”
懷清剛想起身,就聽見一女子清脆冷豔聲。
南羌與懷清轉過頭去看著那女子,女子帶著帷帽,壓根看不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