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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如櫞船會

  “你就不怕有一日穿幫了?”懷清湊近南羌臉上,南羌用手推來懷清。


  “小爺計劃天衣無縫,不可能穿幫。”南羌拉長尾音,二郎腿翹得老好。


  懷清戲謔笑了笑:“就你這腦子還能想出什麽天衣無縫的計劃,就憑你這比較亂真的書信,就想著讓司佰在南府混著,你當這名門世家裏都是傻子,白給人養兒子。”


  南羌聽得眉頭一皺,懷清這話橫聽豎聽都不舒服。


  “南府的人怎麽可能是傻子。”南羌駁斥道。


  “那就是你是傻子。”懷清痞笑更甚。


  “你他娘就傻,你全家都傻不二愣的,以小爺的聰明才智,放眼整個大周也是數一數二的。那南家也是聰明人,但沒小爺我聰明啊!”


  南羌語無倫次,懷清笑聲爽朗,最後南羌惱羞成怒,氣急道:“反正,反正隻要盯著截取京都南王府去南淮的書信,這南淮王一日不回南淮,司佰這事一日就不會穿幫。”


  懷清躺在屋簷,滿天繁星的盛夏,果然是愜意又舒服的。


  “那萬一南淮王回南淮了呢。”懷清隨口問道。


  南羌小腿抖了抖,南淮王回南淮,跟他有什麽幹係。反正現在她胡謅一堆也是忽悠他這臭道士的。


  “那到時再算吧,反正這大戶人家的好日子,能過一天是一天。總比跟在我身邊,擔驚受怕強。”


  南羌感慨,還長長歎了一口氣。


  懷清側過頭看著南羌,笑了笑“也是。”


  “臭道士,什麽時候去高家。要不不明晚吧,這主意我都已經想好了,高家死了人,這鬧鬼的事我在行。”南羌冷不丁一句,懷清脖子一僵。


  “這在賈老爺那騙來的銀子還沒花,你急什麽。


  南羌不悅的嘟囔:“就你那三百兩,摸一下醉香樓名魁的手都摸不著。”


  她可是幹大事的人,來京都一趟,好歹也要摟一摟這醉香樓的名魁閆玉嬌,教坊司的阮珠腰,這臀和胸,怎麽也得試一試是不是這京都絕色,跟別的胭脂俗粉不一樣吧?


  懷清喉嚨卡了痰一樣,嘶啞道:“你還想著睡醉香樓名魁?”


  南羌鼻腔悶哼一聲,為什麽不可以?


  “高家不是娶了一縣主嗎,能娶得起縣主的,應該是高門大戶了吧。這些個高門大戶平日暗地裏收刮的黑心錢一定不少,拿來給小爺當嫖資也不錯。”


  懷清看南羌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侃侃而談,這淡定模樣肚子肯定是憋了一肚子壞主意。


  怕是連怎麽坑怎麽蒙怎麽騙都想好一整套了,就等著動手。


  “娶的是縣主又不是公主。”


  “高家世代為官,家底定殷實!”


  “你也隻是世代為官,這不僅是家底殷實,後台也硬著。就憑你我兩人,這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南羌昂這頭“我不管,老子就是要去高家撈一筆,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去報官,說那日在大街毆打溫成穆的人是你。”


  南羌側過頭去,在懷清耳朵旁幽幽道:“信不信小爺有一百個法子,讓你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懷清耳邊酥酥麻麻,背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懷清起身,惡狠狠的瞪著南羌:“前世造了什麽孽,遇到你這頑固的大魔頭。”


  懷清在屋簷墊著腳,腳底瓦片聲音悅耳。南羌一伸腳,把懷清撂倒,懷清一個不穩在屋簷下撲了下去。


  南羌起身一躍,把懷清扶穩在地,南羌看著喘氣費勁,拍了拍懷清後背,露齒一笑:“救命之恩罷了,不必言謝。”


  懷清心中怒火躥起,脫下鞋子就砸向南羌。


  南羌敏捷接過懷清的鞋,露出痞痞笑意,舉著鞋子在懷清跟前晃了晃,下一刻就用力將鞋子扔了出大街。


  “你這死無賴臭流氓!”懷清順勢脫下第二個鞋子,一邊怒斥罵道一邊追著南羌後麵。


  懷清幾步跑上前,一躍將南羌撲倒在地,拿著鞋子的手箍緊南羌脖子。


  二人扭打在地,身上沾不少泥巴,白芷走出客棧,以為是哪路神仙在打架,走近一看,果然是兩個大神仙,俗話說神仙打架小鬼受難,她這當小鬼的,就要有當小鬼的覺悟,白芷昂這頭當沒瞧見跑開。


  次日清晨,白芷看著兩位昨夜打架打到亥時,打的粗脖子紅臉的二人還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這睡了一覺,才過了幾個時辰?

  這二人就和好如初了?

  果然,這心胸狹隘之人是沒有長久朋友也沒有長久敵人的,隻有利益啊。


  白芷坐在一旁,二人感受到白芷異樣目光,沉寂許久。


  片刻南羌清了清嗓子:“今晚淩晨二更天就去高家。”


  懷清放下粥碗,看了一眼白芷,白芷識趣的給懷清盛了一碗粥。


  “今晚……”懷清語氣猶豫,南羌臉上氳著怒意。


  “不行?”南羌淩厲的盯著懷清。


  懷清湊近南羌跟前:“聽說這大名鼎鼎,一年一次的如櫞船會。每年如櫞船會,這天下文人都會趕來一爭高下,一奪風采,不僅文人,還有各達官貴人。有幸還能一睹王侯宰相這樣的大人物,你確定不去瞅瞅?”


  南羌眼珠子轉了轉,白芷小心翼翼看著南羌給南羌擠眉弄眼。


  王侯宰相,那麽說王爺王妃多半也在啊,這不就相當於送進虎口嗎?


  懷清繼續慫恿:“當年先帝最疼愛的寶文公主就是在如櫞船會上對徐家公子一見傾心的。這醉香樓的閆玉嬌,還有京都其餘三大名魁,和教坊司十二名妓今晚都在船裏。”


  南羌塞了一個包子進嘴,須臾南羌拍桌而起。


  “算他高家走運,今晚就先放過那高家,去如櫞船會。”


  白芷硬是扯出一笑意,眼裏憤恨呼了一口氣。


  酉時天黑未黑,河邊蛙聲蟲鳴,垂柳河畔兩側人熙熙攘攘,一排排燈籠掛在河畔兩側,一眼望去,宛如一條火長龍。


  河水中央,河裏兩頭是一艘艘朱紅小船,船身描著金色花紋,船頭綁著一紅花,還有掛著一小燈。


  船上放著一方正茶幾,茶幾上文房四寶一套,茶幾放著筆墨紙硯,茶幾旁側放著一桌子,桌子上一壺清酒,一壺茶,還有一瓶儒雅插花。


  河正中央一艘大船,高一丈有餘,船身花紋更為精細,在燈光下,船身金色熠熠生輝。


  船中有兩層高樓,層台累榭錯落有致,樓閣木基飛簷,精雕細刻,雕梁畫棟,燈光下映著閣道塗有鮮豔欲流的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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