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是個混賬東西
二人不知聊到了什麽開懷大笑,客棧行道來來往往幾個人,有高的,有矮的,有肥有瘦有男有女,聽見這豪爽笑聲,目光不著痕跡打量著兩人。
片刻,又收斂回目光,原來是兩個醉漢。
這些喝了脊梁酒下肚就豪情壯誌,滔滔不絕的,在客棧比比皆是他們都見慣。
白芷托著腮幫子,吃的滿嘴油膩,吃痛快後打了一個飽嗝。
歡笑聲漸漸褪去,懷清拿起酒壺抬手倒了一杯酒,剛遞給南羌,就被南羌攔下。
懷清臉一垮,南羌嘖了一聲,兩人默契相視,眼裏氤氳著淡淡哀愁。
白芷覺得頭上突然攏聚起愁雲一片,昂著狐疑圓臉,眉頭越蹙越緊。
嘶……
懷清低頭神色凝重的舉起一杯酒,南羌也一副感慨,酒杯一碰,白芷聽見一聲悅耳清脆的聲音。
南羌與懷清喝完後,剛剛醞釀的離別愁雲一下隨著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白芷臉上麵無神色,這二人同在京都,京都才多大的地,又不是生離死別各奔東西,用得著這惺惺作態。
這要真是分道揚鑣,沒了道士這棵搖錢樹,她們吃什麽,吃西北風嗎?!
南羌掃視一眼白芷,眼裏似說:我南羌與臭道士打的主意肚子裏的心思,豈是白芷這等眼裏淺白之人所懂的。
今兒天晴,外頭的太陽火辣辣炙烤路上行人。
南羌掐著時辰,腦袋清醒得很。屁股腚剛坐下,就招呼夥計,把賬給結了。
這賬麵一結,她可不想與這滿嘴謊言跑火車的臭道士有半分瓜葛。
南羌在伸手摸錢袋的時候,麵色越摸越狐疑。
白芷看著南羌的麵色越發蒼白,背後出了一層薄汗。
“公子,該不會?……”白芷擠眉弄眼的,南羌咽了咽口水。
夥計多年經驗,麵色陡然一轉:“客官不會是沒有帶銀子吧?”
天不順遂人意,錢袋被偷了!
懷清坐著,淺淺嚐一口茶,忽而起身:“少俠,既然飯吃了,酒喝了,貧道就在此別過,先行一步了。”
南羌將懷清心底拽住,瞪了一眼夥計:“小爺有的是銀子,小爺叫你來,是讓你再添一壺酒來的。”
夥計不屑鄙夷的打量著南羌,白芷衝夥計道:“你看我們家公子的衣著打扮,就知道不是缺幾兩銀子的人,你們這客棧掌櫃打開門做生意的,難道有生意也不做了?”
夥計聞言,依舊哈腰賠笑:“這有生意哪能不做。”
夥計頓了頓,看了一桌子酒菜,桌麵杯盤狼藉,酒壇就有三四個。
“本店小本生意,勞煩公子先把賬給結了,這後麵那壺酒就當是本店送給公子的賠禮。”
南羌一雙手鉗住著懷清將懷清按在凳子上。
懷清抬起頭,一雙眼對視上南羌,南羌聳了聳肩。
不到三刻時辰,南羌在客棧攪亂得天翻地覆,白芷扛著司佰就跑,懷清也趁亂溜了。
這客棧小廝一路追著南羌,南羌一路狼狽逃,在街道另外一側的淮南王妃與淮南王正在樓閣廂房,聽著街道熱鬧,淮南王妃看了一眼街道。
“來京都這麽久,還是頭一回見有人在大街上鬧事的。”
淮南王妃話落,身穿黑色衣甲的巡城捕快就拿著長矛紅纓槍疾步而來。
南羌一路躲過捕快,在一老槐樹下與懷清不期而遇。
懷清氣喘籲籲還沒緩過氣,聽見不遠處動靜,麻溜的爬上了看槐樹。
南羌也急忙爬了上去,等人一過,懷清一雙手掐著南羌脖子。
“你這混賬東西,你不知道京都是天子腳下嗎?在這京都你也敢胡來鬧事,你想進牢獄裏蹲幾日別連累無辜啊!”
南羌不虞,拍了拍懷清後腦勺,南羌氣息穩定後,南羌才想起白芷與司佰。
白芷抱著司佰一路誤打誤撞到了京都南府門前。
白芷抬頭看看南府牌匾,嚇得一機靈,緊忙扛著司佰繼續跑。
司佰一直被白芷捂著嘴,白芷手一鬆,司佰吸了好大一口氣,順著白芷目光,落在南家府門牌匾上,司佰被拖扯到了一湖邊。
“後麵沒有人追我們。”司佰看著虎頭虎腦的白芷站在原地一臉茫然。
司佰坐在柳蔭處:“你怎麽這麽怕死。”
司佰想起那夜在暗巷裏,南羌瘦瘦小小的身軀握著長鞭一下就手刃一個神婆廟裏五大三粗的大漢。
“你真的是恩人的貼身小廝?”
司佰看著圓頭圓腦,粗壯長膘的白芷,每回遇事溜得比猴快,每回開飯吃得比誰都多。
白芷被一小屁孩嫌棄,頓時火冒三丈。
司佰不理會白芷那青紅交接的臉色,這些時日白芷也忙前滿後,確實照顧得細致入微。
司佰想明白,繼續道:“恩人與剛剛那南府結下過梁子?”
白芷憋了一肚子火,司佰這麽一說,她眼裏瞳孔倏爾微張。
司佰將白芷神色收入眼底:“真的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