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聖童司佰
所幸剛進神婆廟那兩年風調雨順,並沒鬧水災,他才能活到今日。
“道長剛剛說起的命數,他是什麽命數要被抓去獻祭河神??”
司佰神色凝重看著懷清,懷清抒了一口氣,吊兒郎當戲謔道:“什麽命數,倒黴的命數唄。”
白芷略有所思,確實碰見這小不點,她們一路逃竄,沒碰見過好事。
雨停放晴,日照在草叢裏,腐爛味更濃,呼吸一口都覺得煩悶窒息。
南羌坐在馬車裏剛走沒幾裏路,馬車停了下來,懷清拿著趕馬車的棍子撩開車簾。
“道長是渴了還是餓了?”白芷機靈的在身後找出水和幹糧。
懷清用木棍指著司佰:“昨晚你那姐姐不是說你認得路嗎?”
司佰抬起眼,悶哼不言,許久才不慌不急說道:“那是騙你的,她隻是想讓你們帶我出來。”
懷清得手抖了抖,南羌撩開車簾探出腦袋。懷清對著南羌碎碎念:“我就說,他一個連酆州城都沒出過的小屁孩怎麽會認得路。”
南羌挪開懷清那發抖的棍子:“行了,你一個年方幾何的臭道士,還跟一個孩童計較。你昨晚不也說東北方向即是生門嗎,那就往東北方向走。”
“東北方向是京都,要去京都那往東北方向走指定是沒錯,可眼前我們是分不著北,怎麽出這破林子,天黑了,就等著給這山坳裏的豺狼虎豹填腹吧。”
南羌伸手敲發懷清:“你一個道士,哪來這麽多嘰嘰歪歪的話。像老娘們一樣,煩死了。”
南羌指著一條路:“小爺行走江湖多年,有的是經驗,就往這走。”
馬車裏頭的白芷旋即坐不住了,她家小姐算個狗屁行走江湖多年。
這剛出江湖處處不順,吃的虧比吃的飯還要多,這節骨眼還搭上自己的小命來逞英雄,她可是不願意。
“得嘞。”懷清像是得到方向一樣,掉了頭,往南羌指著的方向背道而馳。
白芷見狀,鬆了一口氣。司佰在一旁看的不動聲色,心裏理不清裏頭的緣由。
南羌坐在馬車外頭一句跟懷清拌嘴,白芷與司佰在馬車裏,白芷早就困倦得打起瞌睡,這一雙腿羅來挪去就是挪不得一個舒服的睡姿。
在山坳裏走了一天一夜,出了山坳路過一小鎮,找了一農戶歇息一晚,補充糧食,休整第二日再啟程。
司佰這一句沉默寡言,出了南羌問以外會回應一句兩句,就是一副冰山臉。
白芷這一路充當丫鬟小廝狗腿子,忙上忙下,忙裏忙外,一到馬車裏頭就呼呼大睡。
夜裏,南羌坐在河堤邊上,懷清一手拿著一雞腿走來,將手中雞腿塞給南羌。
夜裏星河璀璨,螢火蟲漫山遍野,河邊清風微涼,卷著陣陣花草香,蟲鳴蛙叫,微微昂著臉,就能感受到鄉土山坳應有寧靜愜意。
南羌借著月光看了一眼懷清,霜白月色下的懷清,南羌對上那雙眼。
懷清嘖了一聲,塞進南羌嘴裏:“這雞不是偷來的是我花了銀子買來的。”
南羌接過雞腿咬了一口,她都吃過這麽多隻偷來的雞了,管他是偷來的還是買來的,塞進嘴裏的不吃白不吃。
懷清撩起道袍,坐在南羌隔壁,最後吃得隻剩雞骨頭,還舔了舔手指。
南羌則是用手腕擦了擦嘴,懷清鄙夷看了一眼:“平日裏常天說自己大老爺們當老爺,說別人娘們似的,自己這吃穿講究還不是跟娘們一樣。”
南羌用力在懷清背後一拍,懷清咳了幾下,嗆得眼紅。
懷清咳過以後,一手搭在南羌肩膀上,南羌不以為意,遞給懷清一塊粗布。
“不就說你幾句,你至於這樣麽財害命嗎!”懷清推打南羌。
南羌嘶一聲,懷清收了手,清了清嗓音:“看在你傷勢未好,貧道大人不記小人過,這回饒了你。”
南羌拿起一塊石子砸向水裏,平靜的水麵咕咚一聲,底下的魚兒四處逃竄,水麵蕩開漣漪陣陣。
“這幾日你對司佰還挺用心的。”
南羌手裏拿著的石子握緊了一些:“她阿姐臨死前將他托付給我,我自然要照顧好他。”
懷清嗤笑:“你與他緣淺,到了京都,他自然會有他的造化。”
南羌側過頭看著懷清,那眼神盯得懷清發毛。
懷清咽了咽口水,正說些什麽,南羌抒了口氣:“我也本來是想帶他到京都安頓以後,就此別過,也沒打算要照顧他一輩子,想不到你這臭道士還有兩把刷子,連這也算得到。”
懷清得意一笑,揚了揚聲調,拍著胸脯嚷道:“貧道師從高人,身上本事多的是。可不像那這個江湖騙子,身上沒半點本事,全是一嘴皮子功夫,和招搖撞騙的手段。”
南羌鄙夷的看著懷清,不屑的別過頭去。
這招搖撞騙嘴皮子功夫厲害的本事,他懷清敢認第一怕是也沒有人敢認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