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河神
懷清起身揉了揉腦袋,白芷關懷問:“道長是酒喝多了頭疼?”白芷轉過身去端了一碗解酒湯:“沒事,道長喝下去以後頭就不疼了。”
懷清冷嗤,他這頭為什麽會疼,因為什麽疼,她自己會不知嗎?
白芷顯然不知,一心討媚好醒來的金主,端茶遞水,噓寒問暖,懷清心裏冷的跟冰塊似的。
這主仆二人,一個狠毒陰損,一個虛偽貪財,兩個走一塊,簡直就是禍害人間的煞星。
懷清起身,拍了拍道袍塵土:“不用了,這醒酒湯還是留給你家公子喝吧。”
白芷抬起腦袋,這玄慎道長好像不大高興。
白芷看著在床榻呼呼大睡的南羌,有些擔憂:“唉……都說了他是我們的金主,小姐怎麽也不知讓著點。”
酆州城雨天連綿不斷,入了酆州城兩天,天氣晴朗的時間不到一個時辰。
南羌呆在客棧兩日,悶得發黴,坐在大堂吃酒聽著堂客說一些奇聞怪事,懷清自喝酒後,日日將自己鎖在門中。
南羌以為,是懷清吃了虧,沒見麵出來見人。
南羌聽旁邊一桌子的人說起酆州城河東村狐仙勾魂的事,一把花生米,一壺酒,聽得津津有味,白芷聽得則是麵色一陣紅一陣青,說到嚇人的地方,那講故事的人忽然一嗬聲,白芷就嚇得身子一縮。
南羌看白芷又怕得要死又想繼續聽,輕笑一聲。
懷清在廂房門外看見南羌在這愜意聽事,扶了扶發冠,才下來。
懷清屁股還沒坐熱,旁邊一曙色老大爺惆悵道:“今年這雨下了那麽久,怕是河神爺又不高興了。”
這老大爺說的話聲音也不大,可在堂上的人聽了這一句話個個麵色陡然一變,剛剛還熱鬧的大堂須臾就安靜掉根針都能聽的仔細。
南羌順著目光看去,那老大爺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緊忙低下頭,夾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裏。
懷清在這壓抑的氛圍,忽然高呼:“掌櫃的,一壺酒,再上幾個下酒菜。”
懷清不合時宜的聲音,反而讓堂中氣氛稍稍得到緩解。
掌櫃看了一眼夥計,夥計才高聲回應:“好嘞!客官請稍等。”
南羌掃視四周,側過頭去問旁桌:“兄台,這河……”
懷清將南羌扯了回來,塞了南羌一嘴花生米。
南羌抬起眼眉,盯著懷清,懷清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南羌。
“不想添麻煩,就少說話。”
白芷不明不白的點了點頭:“公子,我也覺得不適宜多問。”
不久,那大爺就戴上鬥笠,打起油紙傘匆匆出了客棧。
南羌覺得無趣,懷清吃完酒菜剛回廂房,南羌就堵在懷清房門:“這河神爺為什麽不能提?”
懷清不客氣的推了一把南羌進屋,懷清要是能用腳踹他肯定不會客氣。
懷清將白芷擋在門外:“我和你公子有要事商量,你在這好好守著,不能讓外人靠近半步。”
白芷還沒說什麽,門就哐當一聲砸在鼻子上,白芷捂著鼻子一邊低聲咒罵。
南羌本吊兒郎當的打量懷清屋裏,屋裏星盤放在窗台桌子上,床榻邊掛著一個百寶袋。
南羌回頭看著懷清:“難不成這酆州城真有河神爺?”
南羌一副小爺我不信的樣子,滿是戲謔。
懷清跨坐,倒了兩盞茶,麵色肅穆:“酆州城不同郇城,河神一事,你切記不能摻和進去,否則小命難保。”
懷清麵色一凜,渾身寒氣,沒了平日吊兒郎當流裏流氣的樣子,反而讓人有些不易親近。
“我好端端的,摻和進裏頭做什麽,小爺不過是好奇問了一嘴。”
懷清抬起眼眸,墨色眼珠仿佛深不見底的幽潭。
“你隻需記住,你要是犯了酆州城的規矩,在酆州城你插翅難飛。”
南羌不答,屋外的雨聲打在芭蕉葉,聲聲入耳。
南羌悶哼一聲:“知道了。”
趴在門外的白芷什麽也沒聽見,看見南羌滿臉不虞走出來,問了一堆,也沒問出個什麽。
南羌吩咐白芷去隱晦打探酆州城河神一事,白芷打探消息就去了兩個時辰。
南羌在房中坐立不安,想起懷清那態度,越發覺得白芷出了事。
南羌正起身時,白芷就濕噠噠的跑了回來。
白芷擦幹身子,躲在被子裏,喝過薑湯,緩了緩神。
“打探出什麽沒有?”南羌略略嫌棄白芷。
白芷看見南羌那嫌棄的眼神,嘟囔一聲:“奴婢為了打探這事,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
白芷故作神秘的伸出腦袋,低聲說:“原來,這酆州城用童男童女獻祭河神爺一事果然不是虛傳。要是逢大雨時節,河水泛濫成災,這酆州城百姓就會將選好的童男童女投進河裏獻祭給河神爺,平息河神爺怒意,祈求河水消退,保酆州城百姓一方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