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結案

  秦凡盯著張曉，冷聲說道：「所以你是憤怒之下衝動殺人，強迫莫心吃下藥之後你冷靜下來發現自己殺人了，於是擦掉了你的指紋，想要偽裝成莫心因為抑鬱症自殺的現場，對嗎？」 

  張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不，其實我可以救莫心，但我沒有，當莫心吞下藥劑，如果我立刻將她送去醫院，她不至於死，可是我想到即便莫心活過來，她還是不能和我在一起，更要依舊受著那個人的控制，這樣的活著，還不如死了。」 

  聽到這裡，宋小艾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莫心想死呢，她故意打電話給你說頭疼，知道你會帶含有曼陀羅花毒素的葯去她的別墅，她故意激怒你，想要死在你的手裡，而你，卻真的這麼做了！」 

  張曉重重一怔，「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在撒謊。」宋小艾怒道。 

  「莫心身上完全沒有防禦性的傷口，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你強迫她吃下毒藥，莫心肯定會有反抗，可是她並沒有反抗對不對。」宋小艾將一沓照片丟到張曉的面前。 

  照片里，莫心仰躺在沙發上，雙目圓瞪著，死不瞑目。 

  張曉驚懼地看著照片，不過瞬間又抓起莫心的照片，竟嗚咽了起來。 

  「所以你不是憤怒殺人，你是有計劃的要殺死莫心，而莫心知道了你的計劃，但是她還是順著你的意思吃下了毒藥，不僅僅因為她想死，也是因為她想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麼想她死。」 

  宋小艾心底有些發寒，莫心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死後的莫心魂魄離體妄想附身，那股怨氣強烈而陰狠，這其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曉被宋小艾說的一陣心慌，心裡終於被徹底擊潰，他承認道：「是的，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在莫心拒絕和我結婚之後，我就開始計劃殺死她，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而這麼做，也是在幫莫心解脫。」 

  「我給她的氟西汀里加了別的成分，因此副作用會特別嚴重，抵制副作用的葯也是我給莫心準備的，她會對葯產生依賴，那些毒素會在體內慢慢沉澱，直到那一晚，我只要加強一點點的藥量，那就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殺死莫心，而莫心的死亡也只會成為一個意外，但是……」 

  「但是事情並沒有像你料想的那樣，警方認定莫心死於曼陀羅花毒素，是因為莫心體內的毒素不止一點點，所以你才會編織剛才的那一段說辭對嗎？」秦凡冷冷道。 

  「明明無懈可擊，為什麼會這樣。」張曉眼中閃過濃重的疑惑。 

  「我想，那是因為莫心看到你決絕的讓她吃下藥，看到你想要殺死她的心，於是，她故意多吃了葯，死在了你的手裡。」宋小艾眼中閃過一絲悲憫，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殺死自己，該有多絕望，而絕望之餘，莫心怕是真的有心求死，才會這樣吧。 

  可是死亡帶給莫心的又是什麼？張曉的殺心給莫心帶去怨念，卻萬萬不可能像當初她見到莫心魂魄之時的那麼強烈，所以造成莫心怨念的還有別的事情。 

  宋小艾腦中靈光一閃，那個人，一定是那個人造成了莫心的如此強大的怨念，她要復仇，張曉只是復仇的一個契機。 

  「那個人是誰？」宋小艾忽然開口問道。 

  張曉看向宋小艾，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我說控制莫心的那個人是誰？」宋小艾重複道。 

  張曉咬牙道：「周氏集團的少爺，周立。」 

  秦凡不明白宋小艾為什麼會忽然對這個人感興趣，張曉已經供認，事情也該到底結束了。他拿過宋小艾手中的筆錄看了看，隨即將它放到張曉的面前，說道：「看看還有什麼補充，沒有的話就在右下角簽字。」 

  張曉頹然地簽了字，之後就被警員帶走了。 

  秦凡看著依舊坐在椅子上出神的宋小艾，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伸手拍了拍宋小艾的肩膀，出聲道：「表現不錯，衝動殺人和蓄意殺人兩者之間存在本質的差別，你可以發現張曉故意隱瞞，這一點值得表揚。」 

  宋小艾回過神來，腦海中莫心想要復仇的想法愈演愈烈，她總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起碼消失的數字和為什麼會有那場夢境她還沒有找到答案。 

  「師傅，我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宋小艾擰著眉頭說道。 

  「什麼意思？」秦凡皺眉問道。 

  「還記得我說過的牆上的數字嗎？我到現在都沒有想通那些數字存在的意義，還有剛才我說出莫心去找那個人的事情，我夢到過，在夢裡，莫心就是這麼說的。」宋小艾有些失神道。 

  秦凡聞言深深看著宋小艾，良久之後沉吟道：「是不是這件案子讓你壓力太大了，要不要給你三天假休息休息。」 

  「師傅！」宋小艾的臉上露出幾分焦急，秦凡果然不信她。 

  「宋小艾，張曉殺了莫心，這是事實，即便他們之間發生了再多的事情，這也是他們的私事，證據確鑿之下，張曉就是兇手，這是無法改變的，而你所謂的消失的數字和那個夢，這一切我無法給你解釋，如果你願意，你大可以繼續自己查下去，但是宋小艾，注意你的身份，也認清楚在法律面前，是要講究證據的，而道德輿論是法律無法制約的，所以不管你查到最後莫心死亡事件背後真相是什麼，在我這裡，莫心的案子已經結了。」秦凡望著宋小艾，正色道。 

  宋小艾抿著嘴，心中有些糾結。 

  「好了，你自己考慮吧，但是既然你是我的徒弟，我還是勸你不要再糾結這種沒根據的事情，到下班的點了，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晚上組裡聚餐，八點廣場火鍋店，這一次，不許找借口不來。」秦凡說了一聲就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宋小艾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連忙叫住秦凡，她開口問道：「師傅，那個啥，我今天怎麼會被催眠，而且怎麼會是司法醫帶我回來的……」 

  秦凡轉頭看著宋小艾，嘴角扯了扯，「你不提這件事情我倒給忘了，我不是讓你等我嗎？你一個人逞什麼能？要不是司法醫也在那個講座，碰巧去洗手間，順便抓了張曉，又順便知道如何破催眠把你抱了回來，你到現在都估計還睡著呢。」 

  「呃……」宋小艾語塞，敢情這人還是司堯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