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案中的蹊蹺
下一刻，張曉的臉上又顯露出濃重的痛苦之色，痛苦之餘，更多的卻是憤怒，他說：「正當我以為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會按照我們的規劃進行時，莫心忽然就出國了，一聲不響的出國了，我想盡一切辦法去找她，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我相信莫心，她是一個重承諾的人，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才會這樣一聲不吭的出國，於是我就一直等，我開了心理諮詢室，我希望等她回來的時候能看到我所做的努力。」
「她看到了。」宋小艾情不自禁地出聲說道。
張曉看了宋小艾一眼，點了點頭道：「是啊，她看到了，只可惜，已經物是人非了。」
接下去大抵是整個事件最關鍵的時候，宋小艾想了想還是去給張曉倒了杯水遞到了他的面前，張曉感激地看了宋小艾一眼，卻沒有喝水，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秦凡。
秦凡一反常態，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取出一根丟給張曉，張曉接過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條長長的煙霧，他倚靠在椅子上，扯了扯嘴角，滿是苦澀道：「我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謝謝。」
秦凡此時倒不急著讓張曉立馬說出實情，即便他心理素質再硬，殺了人，更何況殺了自己所愛的人，也難免無法度過自己心底那一關。
煙燃盡，張曉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平靜地說出了那一段逼他走上絕路的故事。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再一次見到莫心，也沒有想過會見到那樣的莫心，去年六月，我像往常一樣去上班，就在諮詢師的門口，我見到了憔悴不堪的莫心，我幾乎沒能一眼認出來，她瘦的幾乎成了皮包骨，眼窩深陷著，雙目空洞無神，她就站在電梯口，直直地看著我。」
「她說，她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她只相信我，所以才會來找我，我不敢問她當年為什麼不告而別，我隱隱猜測這些年在莫心身上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在她的口中也驗證了我的想法，臨畢業的那一年，她被父母安排到國外對一個人進行心理治療，莫心以為這是一個不錯的理論付諸實際的機會，就同意了，事出突然，她沒有來得及通知我，她本以為不過去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了，沒想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卻顛覆了她的一生，那時候的莫心沒有想過在國外醫學專業如此發達的地方，為什麼偏偏讓請她這麼一個剛剛畢業的新人，直到見到那個人，莫心才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場與家族利益掛鉤的政治陰謀，她所要治療的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她父母的安排。」
張曉說的很慢，宋小艾卻可以感受到從張曉身上所散發出的悲涼和痛苦。
他頓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道：「當莫心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她開始反抗和計劃著要回國，可她沒想到就在她即將付諸行動的時候，她的家族破產了，父母雙雙自殺，莫心被徹底擊潰，她開始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她覺得是對方令她家破產，更甚至她覺得她的父母也是被殺害的而不是自殺，漸漸的，莫心的精神變得越來越恍惚，而她自己知道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變成神經病，於是就將計就計，在自己精神徹底崩潰前在對方面前演了一場長達三個月的戲，她順利回來的，可是卻沒有擺脫那個人，他與莫心一起回到了國內，所以莫心找到了我，一方面希望我可以治療好她的抑鬱症，另一方面，是那時候的她，只想要一個她信得過的依靠。」
「於是，我開始著手治療莫心，治療的過程中，被積壓的感情再一次爆發，我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可是我知道，她依舊受制於人，每隔一個星期，莫心總會消失一段時間，她曾告訴我她暫時沒辦法擺脫那個人，那個人有嚴重的心理障礙，可是她卻沒辦法治療好他，反倒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到精神崩潰，但是她一定會想辦法擺脫他的，我怕刺激她的病，所以始終順著她，或許在潛意識裡我始終相信莫心，以莫心的專業水準，抑鬱症對她來說，即便沒有我，她也會自己治療好，只是她一次次的消失出現漸漸將我的耐心磨光，我們第一次進行了激烈的爭吵，我告訴她，要麼和我結婚，要麼就分手。」
張曉單手扶上額頭，臉上露出了濃重的痛苦之色。
「莫心做出決定了是不是？她決定徹底擺脫那個人，所以她去找了那個人，說她受夠了那樣的生活，你等了她三年，她要和你結婚。」夢中的影像猛地闖入腦海，宋小艾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張曉微微一怔，他抬眼看向宋小艾，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秦凡皺眉望著宋小艾，宋小艾垂眸，她怎麼可能告訴他們這是她曾夢到的場景，所以在夢裡，那個背對著她的男人就是禁錮莫心的男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曉見宋小艾沉默，便繼續說道：「是的，莫心去找了他，也攤牌了，可是事情卻不像我們想的那樣順利，我幼稚的以為只要有心，什麼事情都會成功，可是我和莫心卻終歸忽略了那個人存在嚴重的心理障礙，我不知道那人和莫心說了什麼，回來后的莫心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我很憤怒，我質問她，可是她什麼都不肯說，那一夜，莫心忽然打電話給我說頭很痛，她服用了過量的氟西汀，副作用特別嚴重，於是我拿著含有曼陀羅花毒素的藥劑去了她的別墅。」
張曉抬手捂住自己的臉，渾身微微顫抖起來。
「那時候，我們又說到了結婚的事情，可是這一次她卻堅決要和我分手，我們大吵了起來，莫心決絕的樣子讓我很憤怒，她說讓我忘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她對我早就沒有了感情，回到北城找到我，都只是在利用我，她激怒了我，我一氣之下強迫她吃下了整瓶葯，想要一了百了。」
宋小艾擰著眉頭，看著張曉的模樣，回憶起夢中的場景和別墅之中莫心身懷的怨氣，她隱隱覺得事情並非張曉說的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