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審訊
「不要！」
宋小艾猛地驚醒，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
「醒了？」
宋小艾側過頭，一張冷漠的俊臉映入眼帘，淡淡地看著她。
「司，司法醫。」宋小艾微微一愣，有些糊塗。
「恩，既然醒了，可以鬆手了？」司堯瞥了眼宋小艾緊緊抓著自己的手，冷聲道。
宋小艾順著司堯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緊緊揪著司堯的手，掌心的冰涼溫度讓她頓時一個激靈，連忙鬆開了手，弱弱道：「不好意思，我這是在哪？」
司堯收回有些麻木的手甩了甩，「分局醫務室，你被催眠了。」
「催眠？」宋小艾疑惑的嘀咕了一聲。
「恩，記得夢中發生的事情嗎？」司堯斂眉問道。
宋小艾聞言一陣沉默，她垂下眼眸。剛才是那樣的真實，甚至有些記憶中已經模糊的事情都一一出現在那裡，連那些人的樣貌，對話，對戰時的招式和她拚命想要忘記的殺戮和血光。
司堯見宋小艾臉色很難看，那緊皺的眉宇，失魂落魄的模樣，與之前見到的她幾乎換了一個人一般，不由得出聲道，「深度催眠就是這樣，會搜索出一些腦海最深處封閉的記憶，所以不管你剛才夢見了什麼，那些都是真實的，但是你大可以繼續將它封閉起來，這都要靠你自己，既然你現在沒什麼事情了，那我先走了。」
是這樣嗎？意思是如果她想要忘記，那就一定可以忘記是嗎？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她始終沒辦法忘記，甚至時而會在夢裡想起，令她倍感恐懼。
「司法醫……」宋小艾低聲喚住司堯。
司堯頓住轉身的腳步，看著宋小艾問道：「還有什麼事？」
「真的可以做到想忘記就忘記嗎？」宋小艾抬起頭，漆黑的雙眸如水清透純凈，蓄滿了期盼。
看著這樣一雙眼睛，司堯的心底閃過一絲動容，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去想它，不去恐懼，自然而然就會忘記了。」
宋小艾低下頭，像是在思索司堯的話，是啊，她越是恐懼，記憶就越是清晰，只要不再害怕，只要不再刻意去回憶，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有一天，她會徹底擺脫這個陰影不是嗎？宋小艾豁然開朗，再抬頭之際，卻只見司堯已經離開了。
司堯走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進來，她走到宋小艾身邊問了宋小艾幾個問題，見宋小艾都一一回答出來之後便說道：「你還真走運，中了深度催眠還能醒過來。」
宋小艾撇撇嘴，小心翼翼問道：「醫生，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那醫生看著宋小艾，笑了笑道：「我哪知道怎麼回事，司法醫將你抱過來的時候你就昏睡不醒了，我只是借個地方給他好讓他解除你中的催眠罷了，聽說好像是什麼嫌疑犯，是個心理醫生吧，我說這種嫌疑犯才是高危的，動不動就把人給催眠了，催眠之後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等等！」宋小艾皺眉抬手打斷女醫生的喋喋不休，「你說，我中了嫌疑犯的催眠，然後被司法醫抱了過來？」
這都哪跟哪？
「對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司法醫和人會有這樣的肢體接觸呢，太神奇了……」女醫生嘖嘖兩聲，一臉沒想到的表情。
宋小艾翻身下床，臉上有些窘迫，這司堯怎麼會把自己帶過來，她不是和秦凡在半山會所嗎？最最關鍵的是，現如今張曉抓到沒？
想到這裡，宋小艾對著女醫生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謝謝你啊，我沒事了，先走了，再見。」
分局的醫務室在A棟，重案組在B棟三樓，宋小艾出了A棟就快步跑回了重案組，見重案組的警員都已經歸隊，宋小艾直奔秦凡的辦公室。
「宋小艾，隊長不在辦公室，在審訊室呢。」一旁的警員見宋小艾朝著秦凡辦公室走去，就出聲提醒道。
「審訊室？張曉抓到了？」宋小艾問道。
「是啊，聽說花了不少力氣才抓到的，隊長說你回來之後就去審訊室找他。」警員隨意道，臉上卻帶著幾分不滿。
見宋小艾轉而朝著審訊室去，這才輕哼一聲對著旁邊的人說道：「你說隊長怎麼會願意收這個神棍當徒弟，天天神神叨叨，抓個嫌疑犯還能把自己給搭進去，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她有什麼值得隊長親自教的地方。」
「你這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聽說這可是上頭親自給咱們隊長選的徒弟，估計有什麼後台吧，誰知道呢，別嗶嗶叨叨了，做事。」
……
宋小艾敲了敲審訊室的門之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秦凡坐在椅子上，交疊著雙腿，一副十分隨意的模樣，他的面前是正襟危坐的張曉，此時的張曉雙手戴著手銬，眼角腫起一大塊，碎了一塊鏡片的金邊眼鏡放在桌上，整個人顯得有些萎靡和狼狽。
當目光觸及宋小艾，張曉瞳孔一縮，驚呼道：「怎麼可能，中了我的催眠怎麼可能……」
秦凡猛地拍向桌子，嘭的一聲把宋小艾嚇了一跳。
張曉也是被嚇到不輕，他的身子下意識地貼緊椅背，喉頭滾動，吞咽了下口水，一臉的驚恐。
秦凡收起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他單手撐著桌子，冷冷對著張曉道：「其一，襲警，其二，拒捕，光這兩條就夠你做幾年牢了，更別說如今你還是白馬莊園兇殺案的嫌疑犯，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我的耐心有限！」
說罷秦凡坐回椅子上側頭斜睨了宋小艾一眼，皺眉道：「站著幹什麼？過來做筆錄。」
「是，師傅。」宋小艾悄悄撫了撫小心臟，跑到秦凡的身邊坐下，拿過原本放在秦凡跟前的本子，看著上面畫著一隻大烏龜，瞬時破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秦凡皺眉，奪過宋小艾手中的本子，嘩啦一聲撕掉那一頁，瞪了宋小艾一眼。
宋小艾這才明白為什麼秦凡要她來，這敢情是不想記筆錄的節奏啊，那這不是意味著她還沒有錯過審訊嗎？想到這裡，宋小艾有些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