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舉薦
最後卻因為李風鸞一句話,隻輕聲一哼,收起了腰間的寶劍,闊步離開。
影衛紛紛遠走,留下飛鷹一人站在這裏愣神,許久都不曾回過神來。
“王爺,吃了藥丸就睡吧,相信明天早上李雲那邊就有了消息了,早上我們再去大殿見皇帝。”李風鸞脫了鞋子,扶著床幃要上去。
嗚翰樂豁然起身,一把將她抱住,轉了個身將她放到了懷中,側臥在她身邊說,“我知道,你先睡。”
李風鸞也的確是累了,懷孕之後總是覺得睡不夠,這幾日睡眠不好,她也困倦的厲害,躺在他懷中沒多久,睡了個沉。
可是在她身側的嗚翰樂卻徹夜無眠。
腦海中回想著從前的事情,那些過往,就好像埋葬在心中的種子,慢慢萌芽,終究是作勢不住,起身出來了。
飛鷹還在,站在遠處的角落裏,低頭琢磨著什麽。
遠遠的看到嗚翰樂出來,快步上前,雙膝跪在,拱手道,“王爺,屬下知錯,屬下甘願受死。”
“你已經是自由之身,生與死由不得我來決定,你可以走,可以留,王妃不是已經對你說過了?”嗚翰樂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任何波瀾,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發怒。
飛鷹重重點頭,低聲說,“王爺,屬下,屬下決定留下來,隻是屬下心中有愧,屬下想將功補過。”
“如何將功補過,你,現在叫什麽?”
“回王妃,王妃娘娘賜名周擴。”
“周擴,嗬嗬,好名字。說吧,如何將功補過?”
“屬下會說出所有影衛的名字,還有周搖是如何與我們聯絡。”
“……”嗚翰樂卻不是很在意,他有這個自信會查出來,並且保證絕對不會手軟這群叛徒,可是李風鸞有言在先,叫他做事謹慎不可輕舉妄動,如今有一個捷徑知道了也不錯。
“你要想好,可以不說,當做沒發生,當然,你如果想留下,跟在風鸞身邊吧。”說到底,嗚翰樂是容不得叛徒的,但是他也相信,此人是承認悔改,不會傷了李風鸞,是因為李風鸞他才活下來,以後他會對李風鸞無比的忠誠,但是他不需要,他需要的是如何揪出所有的人。
“王爺,既然如此,屬下可否隻將這些事情對王妃娘娘一個人講,屬下甘願做王妃娘娘身邊的影衛。”
“……隨你。”嗚翰樂輕輕一歎,望著白亮的天色,不禁回想起了當年上千人在漠北嚴寒之地的星空之下一同看月亮的情景,感歎的低聲說,“那個時候你們都還是小孩子,哭聲很大,嚷著很冷要回家,可你們的家在哪裏,本王的家也不曾想過要去,若非……嗬……”話突然斷了,好似從未說過一般。
待眼前的飛鷹抬頭,嗚翰樂已經轉身回了房間,似乎剛才麵前不曾站著人。
他眉頭緊鎖,也吐了口氣,遠處走上來的趙鐸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肩頭,語氣不是很好,“我時刻盯著你,出了事第一個去為你是問。”
“趙頭領,我不會再做錯事了,是我一時糊塗,周大人,他,他……實在太會收買人心,我當時糊塗了。”
當時周搖說了什麽他沒有說,但也不難想象,所有人都在漠北,嗚翰樂失蹤,李風鸞身體不適也是一個將死之人,隻要周搖瞧瞧的透漏給他們說以後沒了主人都要被皇帝賜死,他再給一些好處,說一些貼心的話,很多人都會動搖。
為了利益,很多人是不會講良心,更看不清楚未來的。
周擴又一聲長歎,悔不當初,氣氛的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瞧著天上的天色,委身躍上高樹,再無聲息。
翌日。
日光灼灼,照在身上無比的暖,李風鸞有些懶的從床上爬起來,看著坐在身邊臉色已經好起來的嗚翰樂,笑了,“王爺,我夢到你給孩子取名字竟然取的忘記了吃飯睡覺。”
嗚翰樂嗬嗬一笑,伸著手將她攬在懷中,“那我可有想到好名字啊?”
李風鸞搖頭,伏在他懷中又一個哈欠,“王爺說還不如不起了,叫孩子長大了自己起,突然就長大了,氣的與你打了起來。”
嗚翰樂爽朗一笑,臉上滿是笑容,“傻瓜,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起來吧,我做了稀粥給你,味道肯定不錯。”
李風鸞驚訝的眼前一亮,“你會做稀粥了?”
“恩……胡亂做的,有周擴在旁邊幫襯著,啊,他以後留在你身邊,元朗不在,你身邊總要有個人才行。”
李風鸞點點頭,看了一下窗外的身影,笑了,點頭說,“成,我收了。啊,李雲那邊有消息了嗎?”
“在路上了,問題有些嚴重,吃了再跟你說。”
李風鸞心頭一緊,知道嗚翰樂沒說是不想叫自己著急,可怎麽能不急,很沒形象的吃了飯抓著他的手著急的問,“說,到底怎麽了?”
“一萬人,全部損失,邊步天趕過去的時候已經遲了,不過無妨,新兵還未訓練,隻是損失一些銀子。”
嗚翰樂說的倒是輕鬆,一萬人都損失了,是死了還是被周搖帶走了?她怎麽覺得事情很嚴重呢?
她定定的看著他,臉上滿是擔憂。
嗚翰樂卻笑了,“都說無事了,咱們接下來的事情才要緊,吃飽了嗎?一起去大殿。大臣們都在。”
大臣們也在?
李風鸞心上明了,文若生這是要給自己扣帽子了?不然為何早朝還要自己參加?
嗚翰樂輕輕拍著她的手,沒說什麽,卻也給了她無限的安危。
李風鸞隻點頭,到底還是跟著他來了。
乘坐的軟轎才落地,太監尖利的嗓音一聲高過一聲的傳了出去。
嗚翰樂撩開了轎簾子,拉著李風鸞從裏麵走出來,兩個人並肩而立的站在大殿的石階之下仰頭看著高高的樓宇,皆是感慨良多。
“走吧!”嗚翰樂低聲說。
李風鸞點點頭,走在她身側的周擴給了她一個眼神,“王妃娘娘,屬下來背吧,石階很高。”
李風鸞笑笑,擺手,“不用,鍛煉鍛煉也不錯,最近吃的太多,王爺。”
“……王妃娘娘小心才是。”
李風鸞繼續溫和的笑,摸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子,今日的天氣實在悶熱,心理都開始長了草。
一節一節的石階,攀上去,無比的痛苦啊,厚重的裙擺在身上看起來是如此的叫人難過。
她每邁步一次,嗚翰樂就要停下來等她,擔憂的一雙眉頭都蹙到了一起,最後嗚翰樂到底還是擔憂的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李風鸞沒有防備,嚇了一跳,抓著他的衣袖驚的低呼,“王爺,可嚇著我了。”
“抓牢,我帶你上去,實在太陡的石階了,看的我心驚肉跳。”
李風鸞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果真聽話的抓著他的衣袖不撒手。
到了石階之上,嗚翰樂輕鬆的將她放開,還不忘幫忙整理了一番她的領口,這才領著她往裏麵走。
大殿之內一片安靜,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們,聽到了腳步聲,紛紛回頭,眼神各異,打量著他們兩人。
很快,金鑾殿上的瘦高的皇帝文若生站了起來,有些變聲期特有的嗓音很是低沉,“賜坐給皇嫂。”
李風鸞順著聲音望過去,青春期的孩子似乎張的無比的快速,怎麽發覺一日不見他又有了變化?微微欠身,“謝皇上。”
作為被人抬了進去,李風鸞坐在了金鑾殿下不遠處的地方,嗚翰樂就站在她身邊,臉上一片平和。
大殿之內又是一陣安靜,跟著,不知是誰打破了安靜,其中一個大臣走上前,微微拱手說,“皇上,既然人已經到齊,是否可以開始了?”
“說吧,是你挑唆朕要將皇嫂叫來,現在人已經到,你該說你的事情了。”
“是,雙上。”那大臣看似年紀不大,卻很沉穩的樣子,手腳麻利的從袖子中抽出來一個本子,黃色的外皮,看來是奏折,高高的舉過頭頂,洪亮的嗓音在偌大的大殿之內響起,“皇上,多年來朝中不曾有女子,可今日不同,今日坐在這裏的是王妃娘娘,是當初率領數萬兵馬與匈奴人抗衡的將軍,更是老將軍的嫡女,如今也是天馬大將軍身邊的妻子。如此殊榮本該到大殿之中參與朝政,可我們超綱之內卻並無此先例,皇上既然已經允許,是否就給給王妃娘娘一個正式官臣身邊?”
此話一出,所有人嘩然,人聲鼎沸之中多少不願意的反對之聲,又有多少人是同意的懇切答應。
李風鸞卻隻擔心的坐著,腰杆子提拔如鬆柏,鎮定如常。
“安靜!”尖利的太監的嗓音傳來,所有人的聲音漸漸消失,唯獨坐在高坐上的文若生低沉的笑了起來,可那笑容卻不是心上,而是滿臉的鄙夷,“女人本該在家中相夫教子,竟然還能在外麵行軍作戰,難道我們偌大個中原沒有能人了嗎?”
看來是不願意的。
嗚翰樂始終沒吭聲,臉上的神情都不曾有半分的變化,是眼皮子落在了身邊的李風鸞的身邊,看著她坦然地樣子竟然笑了起來。
李風鸞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抬頭瞧過去,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知道,她都懂得,嗚翰樂是想給她一個可以任意行走做事的機會,不管今日隻是是否能成,都不會叫外人看不起他的女人,也同樣,叫朝中的一些方向開始慢慢湧動,隨波逐流的人很多,牽走一個兩個的最後就會變成一大群,他現在最卻的就是人。
“皇上沒此言差矣,微臣之見,女子也是人,也該與男子一樣有自己的自由和人生,並且……王妃娘娘不與我們任何差,甚至比我們強勁,王妃娘娘通曉停下文學和醫學書籍,軍中多少疑難雜症都是王妃娘娘親自相救,若非王妃娘娘當日研製出地址暗夜那群死侍的解藥,怕是我們中原早就歸於塵土,還如何整日登山狩獵呢?”
這末尾的話說的是給文若生聽的,他從前隻會登山狩獵,這個事情天下人皆知,當時被帶回來,他還當後宮有野獸,拿著小弓箭殺傷了不少宮內的宮女和宮人,映射的這番話可是說你身為一個皇帝還不如你看不起的女人呢,你都能當皇帝了,那王妃娘娘為何不能在朝堂之上做一個安定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