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可悲的末路之徒
平平怎麽都想不到,麵前的人竟然不是父親而是衍哥。那她們剛才一人一妖一陣看似順利的逃跑在他眼裏是什麽,跳梁小醜的表演嗎?平平胸悶,立刻斜眼把肩膀上的小鬆鼠一瞪:“喂,岐貐。”
“看我幹什麽,我怎麽知道啊!”岐貐也鬱悶,怎麽才脫離他的手掌又落進去了,看來跟著這個穀平平它也挺倒黴的,他那死了的老公也沒有真的讓她變好運吧。到點兒還得自己逃才行,有空再回來救她好了,想著,岐貐開始摩拳擦掌準備跑路。
“是衍哥啊。”岐貐想什麽平平不知道,可平平已經沒退路了,一轉頭之後她的演技是恨不得武裝到了牙齒上麵的韭菜,立刻做出了一副非常意外又相當開心的樣子,笑著朝哥哥打招呼:“衍哥你怎麽突然來了呢,對了我爸爸呢?”
雖然嘴上這麽敷衍著,但她的小碎步明明在偷偷地往後退。
“幹嘛還走啊,快來,爺爺的墓在這一排。”穀衍微笑著朝她揮揮手。不知為何,平平總覺得在不少的墓碑後麵都有眼睛在盯著自己。無形的壓迫使得平平感覺腿下有股力量在推著她往上走。沒辦法,她唯有老老實實地步步上前,靠近穀衍所在的位置。衍哥此時到了公墓地,已經比任何言語都更為明了了,看來他是要背水一戰。可她又能如何,大義滅親?對此刻的她來說真是沒聽過比這個詞更可笑的了。
“你說叔叔啊,他和四嬸都生病了所以都呆在家裏呢。我有幾位朋友在照顧她們,你不用擔心——岐貐你也在啊。”穀衍還是笑。隻是眼神掃到了妹妹的肩膀上一隻小小的鬆鼠,衍哥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可被忽視的諷刺。
仰頭,平平幾乎是無法控製地咽口水。看來衍哥是不打算掩飾了,連岐貐的身份都毫不猶豫地點出。哥,難不成你真是要大義滅親了嗎?與哥哥之間保持了一個自以為安全的距離,平平臉上的假笑還掛著一半:“有你照顧我爸爸媽媽我就安心了,對了衍哥,你還沒說你怎麽會到這裏呢……”
岐貐在一邊已經扶額了很久了,我說這個笨女人,還迂回呢,趕緊跑啊,她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麽程度啊。
風聲乍起,所有隱藏的似乎都不再隱藏,藏在墓碑之中的鬼魂紛紛飄出來,可是他們似乎也攝於站在爺爺墓碑麵前的穀衍的威力,都躲在一個稍遠的位置觀看,形成了一個對穀平平們的包圍圈。
他們是不是哥哥派來的鬼?平平正猜呢,哥哥的身體竟然猝不及防就軟下來,摔倒在地,一點兒沒有緩衝,同時從哥哥脖子上的玉裏跳出來一個影子,化成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不知道什麽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完了,平平一拍腦袋,她忘記了十月中旬的時間早就已經是天短夜長的時節了。不等她還在感歎時節,對麵的人已經開口。
“你還記得我嗎?”
還能認錯嗎?影子便是才把她捆了沒多久的陽先生。陽先生獨特的厚實聲音響起之時,平平的雞皮疙瘩幾乎是同時就布滿了背上和兩條細胳膊。可她也不願意讓陽先生覺得她立刻就弱了一截,所以挺起並不寬廣的胸膛,故意白了他一眼,提氣道:“我這樣的小蟲子自然不敢忘記您,可沒想到原來你一直躲在我哥哥的玉裏啊。”
腦子裏閃回了畫麵,平平想到了那天在醫院裏見到在躲避警察的哥哥時,他把玉藏在衣服裏不讓他們看,會不會就是因為那時候陽先生已經在裏麵了……越想隻能越發覺得可怕,她隻得快快打住這些不靠譜的猜測,而且肩膀也不能縮下去,站得直直的。畢竟她才對自己許了願要自強。
“當然了,萬同是絕對想不到老朽會回頭來找你的哥哥,既然他把老朽從地府裏趕出來了,老朽已經沒處可以去也隻有回來找容身之所,不過是很簡單的道理。行了,老頭子雖然很樂意跟你嘮嘮嗑,但跟你嘮嗑純粹浪費時間,賠本生意我不做,小姑娘,快把這老頭子當年傳給你的鬼璽交給我!”他像是騙孩子糖的怪叔叔一樣越發靠近平平。
平平終於站不住開始也往後退,可嘴上還要拖時間,顧左右言他:“找鬼璽你找到我這裏來?你是瘋了嗎……我哥呢,你把他還給我!”
陽先生還能看不出她的意思嗎?白了她一眼,陽先生被這樣一個小輩反過來要人,脾氣已經是越發不耐煩,一腳踹在哥哥的身上,那身體咕嚕嚕滾到平平的腳邊,剛好到了她腳邊慣性用盡了停住:“他活得好好的呢,問你要鬼璽,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也幸好衍哥胸口還能因為呼吸而一起一伏,證明他還活著。隻是此刻的陽先生脾氣已經明顯開始暴躁起來了,火山眼看就要爆發。平時看他都是笑眯眯的,可現在他一急,平平竟然覺得一個激靈,身上的汗毛倒樹起來。但她不示弱,嘴裏還念叨呢:“我是真的不知道鬼璽在哪裏,話說你一個鬼王……我是說你一個那麽有本事的,怎麽還能不知道我沒有你的鬼璽啊。你不好好躲起來還想亂跑。怎麽著,你就那麽想要權力?!”
話剛出口平平就差點兒扇自己耳刮子,明明想說的是好漢饒命,怎麽開口又是不知死活,自己這個言不由衷的老壞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果然,麵前是一陣幾乎凍住人的冰冷,平白把平平的臉都刮痛,可陽先生明明沒動。
“廢話!你以為老朽想找什麽破鬼璽,老朽也是無路可走。如果被抓住,萬同那個老不死的肯定要散去我的靈魂,或者終身囚禁。那老朽的錢和那些安逸生活不就全沒了。你以為誰都想做鬼王嗎?誰沒事兒想要那麽多事兒壓在身上,當年老朽也是被逼無奈沒了退路才同意,老朽的公司資產究竟多大你想都想不到!如今為了明哲保身,老朽必須拿到萬同的鬼璽。”
他誌在必得。這樣自信地站在他平平麵前,背著手,胖胖的身體裏掩藏的似乎是一整個黑暗的漩渦,把周圍的溫度都點點吸走。秋風乍起,寒冷侵襲而來害的人無處躲藏。
直直地,他的眼對準了平平的眼,和鷹的犀利沒有任何區別,隻是嘴角帶著一些習慣性的商業笑意,顯得更加的不和諧了。隻聽陽先生陰陰笑道:“萬同他以為我不知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有此一劫,所以故意把他的幾個重要法寶甚至是記憶都藏了起來,這麽多年我雖然沒找到他,但我早就猜到老頭子會在你們穀家人身上壓他最大的寶貝,畢竟你們是人類,看上去那麽起眼,誰能想到他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放在你們這兒呢。萬同雖然裝聾作啞多年一直沒回來找,可老朽心裏清楚,不是這個穀衍就是你,他一定是把東西悄悄藏在你們其中的一個身上,以為我不知道。說!你們到底誰保存著鬼璽!”
原來如此。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說謊,多半他的無奈也是真的,可平平也是真的無奈,她是真的才知道鬼璽的事情,況且哥哥如果早就有萬同先生的東西,那哥哥在WER裏麵的身份不就是萬同先生派出的臥底嗎?這,這有可能嗎?她是不是得幫哥哥拖延一下……
想到這裏,平平腦子亂哄哄的,實在沒法理出個線頭,隻有做出撇著嘴歎氣的樣子,先拖住他,隨口道:“既然是我穀家事情,你大可以問我爺爺奶奶去啊。”
豈料陽先生狠狠一啐,眼睛差點兒漬出血來。這小姑娘,究竟知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是什麽處境,他不出手先把她打個半死,都是因為不屑於和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較勁罷了。可她若還要如此,難保不真的給她拖出一個救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