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藥與醋
衝過來跪在她身邊將她緊緊摟住,手指觸摸到她的臉頰時觸碰到了她濕漉漉的麵龐時已明白,那畢竟不可能是別的液體。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見過平平哭得這樣傷心過,不對,他應該從來沒有見過她哭過。
“幸好找到你了。”
嘈雜略去,平平耳邊隻剩白笑北這麽而一句話。
穀衍卻知道,他是把剛才想盡辦法的心急火燎都直接省略了。也隻有穀衍明白,在聽見電話那一邊的平平已經遇見了沈春劉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追蹤平平的手機,隻可惜在他們已經隔著不到千米的時候信號就斷了,隻能按照丟失信號之前的位置找,可那也隻到了酒吧一條街的附近,還被交警攔下了。
當時的白笑北難得焦躁,竟然不顧及身份和追上來的交警直接幹架,過了幾招之後直接製服了對方,之後果然是引來了他們的同伴——警察,不僅被警車擋住了去路,還引來許多人圍觀。
當時也是緊急,若不是白笑北堅持,而且在他們的頭上揮了一把,那警察表情變了一下之後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他們也無法直接到達這裏。這時巧的事情還有一件,就是沈春剛好從街口衝出來撞見他們二人,還把他們領到剛才妹妹和劉洋二人離去的酒吧,才使得他們縮小搜查範圍,就在那間酒吧的附近仔細尋找。同時穀衍靈機一動打劉洋電話聽鈴聲的聲音來源,這才順藤摸瓜地找到了他們。
前後經過了快一個小時,誰能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妹妹還好不好。他自然著急,白笑北更不必說。
至於沈春的身份。
沈春在和他們一起找人的時候曾經說過:“或許你不相信,劉洋是我的弟弟,我們張得一點兒都不像,對吧……其實隻是因為早年父母離婚之後我就和母親姓,他和父親姓了。但是我敢保證他不是壞人!他隻是被人控製了……而且他也隻是想要把找到的寶藏交給他的老板而已,絕對不會對穀平平不利。你們找到他之後千萬別傷害他!”
穀衍不敢信,可沈春說得實在誠懇,有理有據的實在不好反駁,所以這讓他也有一點兒動搖,隻有再試探一番,故作不信:“憑什麽信你,萬一你帶我們進陷阱,等我和他像阿禾和老三他們一樣死的不明不白,連找人說理去的地方都沒有,那怎麽辦?!”
聽穀衍如此反問,沈春明白他的懷疑是在情理之中。按照消息來源,新來的穀平平是他的妹妹,他應該擔心。對此他也隻是皺著眉頭搖頭:“你隻需要相信我,理由……你以後你會明白的,我現在不能說太多,我隻能告訴你WER公司並非表麵上那樣簡單,你們趁還能脫身的時候就快點兒抽手吧,不然到時候怎麽倒黴、怎麽出事,甚至你全家的命運怎麽都被改變了的時候,你都不知道為什麽。到時候,你就更沒處說理了。”
沈春似乎有些話沒說出來,就算說出來的話都充滿了隱喻。而一貫是笑容的臉上也投下了陰霾,沈春的臉在忽明忽暗的廣告牌之下甚至似鬼魅。
白笑北似乎知道他指的是什麽,穀衍看了他一眼,既然白笑北沒有說話,他也按照他的意思,什麽都沒有解釋。
找到平平之後沈春卻立刻不見了。但眼前已經不重要了。
巷子中,才從昏睡中蘇醒過來的少女在看見了所有來人之後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腦子也開始轉動,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切,她腦子裏閃過一道光,有點兒不舍地推開白笑北一點兒,抓著他的手臂,神情緊張小聲道:“劉洋,就是劉洋!”
“先別說,這裏耳目眾多。咱們還是先回家。”
白笑北隻能示意她咱們不要多說,他不熟悉這裏,不敢保證這裏還沒有殘留對他們不力的元素。隨著他們來的還有三名警察,衝過來之後就開始懵逼,忙問穀衍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們不問還好,穀衍聽了立刻氣不打一處來,嗓門高了太多:“發生了什麽?好個人民警察,你們自己看看這兒都出人命了!要你們不信我們趕來救人的。”至於穀衍沒好氣的原因也好理解,畢竟剛才耽誤的時間裏,說不定就要出事兒,自己的妹妹也會因此被害死,他們還問有事兒沒事兒,真是火上澆油。
警察嘖一聲,忙拿過穀衍奪他們的手電筒,仔仔細細檢查地上的那具屍體,一個看了之後倒吸涼氣,強撐著吩咐另一個上來看的警察:“壞了,斷氣了……快聯絡局裏找法醫來,你們!統統不準動屍體,保存現場!”
誰要動你的屍體。這邊忙著保護現場,才被道士扶起身來的平平對此根本不理不睬,抓住白笑北就晃,嘴裏還是那句話,像是著了魔一樣地喊,白笑北一時阻擋不急還是被她喊出來:“是真的,你相信我!‘先生’,他是被一個‘先生’殺死的,他們想找鬼王麵具……”
之所以這麽不管白笑北的勸阻地喊,就是因為平平感覺到了自己的衰弱,她有預感自己下一秒就會因為體力不支而繃不住,等不到他們回家再說了。若到時候再因為她的轉達不及時造成什麽嚴重後果,她一定會自責到崩潰!
我必須在意識清醒之時把所有消息都告訴他。這是平平最後的念頭。
昏暗的光下,平平驚恐而脆弱地瞪著他,滿眼裏都是血絲。道士光是這樣抱著她都能感覺到少女身體不住的顫抖,白笑北不知怎麽的,心中竟覺得狠狠一揪,是多少年沒有過的感覺。狠下心,道士當即手握成手刀在她後頸一敲,平平再次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再次醒來是自己的房間,側頭,地上還有白笑北的地鋪,幹幹淨淨動也沒有動過,白笑北本人剛好捧著一晚中藥走進房來,打開她床頭一盞不算明亮的燈,整個屋子才開始被暖暖的光籠罩。
看來天已經晚了。
“昏得很。”平平揉揉眼睛,勉強撐坐起來,白笑北本想扶,卻不想隻是做了個扶的起勢,手伸到一半卻又收回來了,還是端著藥:“哼,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醒得正好,藥又熱了一遍,趁熱喝了吧。”
白笑北語氣不算和緩,不知他在氣什麽。平平揉揉亂如雞窩的腦袋頂,原來她都已睡了這麽久,可總覺得睡覺也沒有什麽用呢,身體和大腦都好似被推土機碾過,瘋狂叫囂著我要休息,我要健康。
“哎呀好臭!”她注意到湯,那臭味也太後勁十足了!伸脖子一看,嗬,幾乎純黑的湯藥聞起來就比一般的藥還要苦,平平胃裏一酸差點兒直接吐出來,她本來捏著鼻子,可一見白笑北一副再賣不出藥就要潑藥的嚴肅勁兒,平平唯有老實地接藥,憋一口氣灌下:“中藥真是苦死——額啊媽媽這碗也太苦了吧。”
喝了之後她幾乎捂著嘴才沒有吐出來。
白笑北奪過藥碗,連句好話也不給,隻冷哼:“這就是你隨便跟人去吃飯的下場。”
下場?哦,這樣啊!病人少女這才恍然大悟:哎喲怪不得他臉這麽臭,原來還在生她隨便和別人出去吃飯的氣啊。他在吃醋,喲,吃醋,哈哈哈白笑北你居然也會吃醋,吃就吃嘛,他這個臉還真的怪嚇人的。不過這場病生的也挺好,
滿抱著夏涼被,少女偷偷嗤笑,連再要糖去嘴裏苦味兒都不必了,畢竟啊,她這心裏不知道是灌了多少碗蜜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