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月下獸

  我養的崽都黑化了最新章節

  麵對琴酒那執拗的眼神,以及寸步不離守在他身側的動作,葉廉最終隻能無聲的認同了他的追隨。


  他算是看出來了,琴酒就是一隻大型的跟屁蟲,他走到哪裏就要跟到哪裏。


  對於再跟琴酒做一些無畏的爭辯很是疲勞,葉廉幹脆也就隨著他的想法去,而且這次將琴酒呆在身邊,說不定還有額外的效果。


  他推開孤兒院的大門徑直走了進去,遠遠的就看見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在院子內晾衣服。


  注意到他們兩個不速之客,那人稍稍有些吃驚,尤其是將目光落在葉廉與琴酒那張同樣是混血的臉上時,就更加的不知所措起來。


  “你好。”當葉廉站在她麵前,用迷人的外貌對著她微笑時,她才恍惚驚醒似的連忙朝葉廉打了個招呼。


  “請問……兩位先生來孤兒院是有什麽事情嗎?”


  葉廉從她的穿著打扮已經對話中判斷出她是這裏的員工,便單刀直入的解釋道:“我想要領養一個孩子,可以讓我見見這裏的院長嗎?”


  當他的話音剛落,他就敏銳的察覺到身側傳來的氣息開始不穩了起來。


  琴酒原本平靜的眼神瞬間變得尖銳不已,整個人向外散發著濃濃的戾氣,就算這戾氣不是向葉廉所迸發的,葉廉也不禁被波及到了。


  而葉廉疑惑的將視線落在琴酒的身上後,琴酒又強行的收斂了自己的氣勢,故意壓了壓帽簷,讓自己的臉遮擋在帽子之中,仿佛不想要打擾葉廉的雅興似的。


  鑒於有外人在場,葉廉暫時壓下疑問,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可是……我們這裏……”


  聞言,女性員工卻有些糾結的皺了下眉,竟不知為何踟躕著不願意讓葉廉領.養.孩.子。


  將她的表情收攬眼底,葉廉想了想,忽然緩緩朝對麵的女性勾了下唇,一瞬間綻放了個跟安室透極為相似的明媚的笑容:“請不要誤會,我身側的這個孩子就是從貴孤兒院中長大的,因此我對貴孤兒院很有好感,可以拜托你幫我問問院長嗎?”


  那位女員工詫異的看了眼一旁裹著黑色風衣的男性,不過由於琴酒一直掩蓋著麵部,她幾乎什麽都沒看清,隻能猶豫的,抿了下唇瓣。


  而當她猝不及防撞上了葉廉那宛若生長在茂密叢林似的翠綠色的眼眸時,她竟然久違的感到了心跳加速,連臉蛋也慢慢的染上了一層緋紅。


  “……當、當然可以。”最終,她有些扭捏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撩了下披在身後的黑發,紅著臉應了下來:“那個……請先隨我進去吧,我會請院長來見您。”


  於是,靠著美色走了後門的葉廉重新恢複了麵無表情,跟隨著女性員工走進了大廳內,並暫時停留在這裏,等待著女性員工的消息。


  葉廉的視線緩緩掃過大廳的四周,他發現這座孤兒院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衰敗,牆皮脫落滿是肮髒的腳印不說,就連牆壁上的幾幅壁畫都掛的歪歪扭扭,也沒有人去整理。


  葉廉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狐疑的打量著大廳內像是年久失修的擺設,但越看越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這些擺設不像是因為時間而自然衰敗的,反倒是被什麽東西大力的撞擊過,才扭曲到了這種地步。


  沒等到他思考出來發生這種狀況的原因,葉廉便又一次察覺到了身側的人的不安,他像一隻被困在籠子中的野獸,暴躁的來回打著轉,想要宣泄卻又抑製住自己的本能,隻能發泄似的露出自己的獠牙。


  現在的琴酒明顯很不對勁。


  “怎麽了?”葉廉忍不住詢問道。


  “……沒什麽。”琴酒壓低聲線,盡量平靜的回複道。


  但他的腦海中還是不斷地湧出來年幼時在孤兒院的回憶,那種心酸和悲傷一直徘徊在他的胸口,將他的情緒一波又一波的推向了高峰。


  還好先生最終將他從孤兒院中拯救了出來,給予他世界上最初的陽光。


  隻單單因為這一件事,琴酒就可以為了葉廉而付出任何代價。


  不過……


  “先生,您……想要收.養.孩.子.嗎?”


  猶豫半晌,琴酒還是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怎麽?”葉廉好奇的歪了下頭:“你討厭孩子?”


  “屬下不敢!”琴酒連忙深深的低下了頭。


  隻是那垂著的墨綠色的眼眸中藏匿的卻是深深的不爽。


  琴酒不算討厭小孩子,他隻覺得孩子就跟隨處看見的石子一樣,不會激起他心中的任何波動。


  所以問題不在於孩子,而是在於葉廉要收.養.孩.子這件事。


  琴酒之所以認為自己是葉廉特殊的存在,就是因為葉廉是從孤兒院親自將他接走,最後千挑萬選選擇了將他作為親信留在身邊。


  這是隻有他一個人的殊榮,隻有他一直陪伴在葉廉的身邊,幾乎貫穿了他整個的人生。


  然而現在,葉廉竟然又來到了孤兒院,而且,又要來挑選孤兒了。


  琴酒的心頓時亂了。


  一想到葉廉的唯一即將不再屬於他,一想到葉廉的身邊還會有其他的親信,他的痛苦和悲傷就不斷的折磨著他的心髒,讓他想要叫囂著發泄出來。


  為什麽要讓他取代他,是他哪裏做的不好嗎!

  最近的任務他都完成的很出色,也沒有惹先生不快的地方。


  到底是為什麽!可惡!!

  琴酒努力思考著原因,最終眼底迅速劃過一道精光。


  難道是——因為他的年紀太老了嗎!

  比起孤兒院的孩子而言,他確實是處於老年人的範疇,或許有人說男人三十才具有真正的魅力,但是在極為喜歡孩子的先生的眼中,三十歲年齡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接受能力了,就是這樣吧!

  琴酒越想越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越想越覺得自己即將要被拋棄,巨大的折磨讓他忍不住蹙眉扶住了額頭,爾後用力的咬緊了牙關。


  “先生!”


  就在下一秒,琴酒猛地抬起頭,用迸發著火熱光芒的視線,看向了葉廉。


  葉廉被他那大幅度的動作嚇了一跳,頓了半拍才到:“……嗯?”


  “請您將組織研發的藥物賜給我吧。”琴酒深深的做了個呼吸,臉上浮現的是毅然決然的神情:“我想服用那個藥物。”


  “組織研究的藥?”葉廉回憶了下貝爾摩德跟他講的有關組織重要研究的事情,終於在記憶深處找到了這個名為aptx4869的半成品的藥丸。


  據說這是為了研製返老還童的藥物,初代烏丸蓮耶便下令研製的東西。


  可惜烏丸蓮耶在藥物未完成前就被他殺了,但葉廉卻並沒有改變組織研究藥物的重心計劃,一方麵是不希望大家察覺到幕後的boss換了人,一方麵也是覺得組織沒有計劃目標啥的也沒什麽意思,就這麽一直研究了下去。


  然而這藥到現在還沒有研究成功,據說僅僅有幾個人服用後變成了小孩子,大部分人都是直接狗帶。


  所以麵對琴酒這種幾乎是不要命的請求,葉廉還有些詫異:“你想要自殺?”


  “當然不是。”琴酒連忙搖頭拒絕道:“屬下隻是想要變得年輕而已。”


  “……”


  由於請求的時候他始終低著頭,所以沒有看見葉廉那宛如看智障般複雜的視線。


  為了變得年輕而以命相搏,你是女人嗎?

  “那藥還沒有完成,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確實如此。”琴酒的麵容始終保持著嚴肅,每一句話都出自肺腑:“但是,如果是為了先生的話,屬下心甘情願獻出這份生命!”


  “為了我?”葉廉總算是聽出了這句話中的不太對勁:“為什麽這麽說?”


  聞言,琴酒終於抬起了頭,一瞬間,葉廉仿佛從他那漂亮的瞳孔中看出幾分委屈。


  “先生想要領養孤兒,是因為屬下年紀太大了。”或許是因為不太習慣說出這麽肉麻的話,琴酒的聲音顯出幾分僵硬:“這是屬下的問題,屬下甘願服下藥物,即使代價是死亡。”


  沒錯,隻要葉廉能夠重新重視他,將他像今天這樣帶在身側,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這麽多年琴酒都熬過來了,區區服藥又算了的了什麽!

  琴酒的內心點燃起熊熊的火焰,恨不得現在就吞藥明誌,以此阻止葉廉找新人的舉動。


  而這時終於意識到讓他如此瘋狂的點的葉廉,也忍不住有些無奈了。


  他說要收養孤兒完全就是一個借口,隻是想要見到二十多年前那些至今留在孤兒院,並跟曾經的他有過交集的人。


  沒想到,琴酒竟然信了,光信還不說,還瘋狂了。


  葉廉這兩天對他的忠心有了深刻的認識,而此時則又一次體會到了琴酒全心全意的敬愛。


  為了他可以奉獻出生命嗎。


  這種深刻的愛意,跟安室透所給予他的並不太一樣,卻同樣讓他感到新奇和喜悅。


  所以他難得溫和的勾起了唇瓣,笑著拍了拍琴酒的肩膀:“你不需要服用藥物,我對你也沒什麽不滿。這次來這裏隻是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也沒有真的要收養孤兒。”


  隨著他的解釋,葉廉能夠感到琴酒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明亮,表情也越來越欣喜。


  那仿佛蘊藏著一片銀河的眼眸閃亮亮的,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正當他張開嘴,似乎想要跟葉廉說什麽的時候,忽然間,不遠處傳來當啷的一聲清脆的聲響。


  琴酒滿肚子的話全部卡在了嗓子眼裏,頓時眉宇不善的一壓,與葉廉一起看向了聲源處。


  站在那裏的是一位正在掃除的婦女,她的兩鬢發白,身材有些臃腫,看上去已經四五十歲,而此時她手中的水盆直直掉在了地麵上,但她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整理,反而將視線集中在葉廉的臉上,露出一種迷茫的神情。


  那直勾勾的視線怎麽看怎麽失禮,一切以葉廉優先的琴酒更加不爽的砸了下舌,往前邁了兩步想要訓斥員工。


  但是葉廉的手臂卻比他先一步擋在了他的身前,琴酒疑惑的側過頭去看葉廉的臉,卻注意到葉廉那明顯感興趣似的眼神,也在打量著這位員工。


  “你……我是不是在這裏見過你。”最終,那位婦女終於斷斷續續的開了口,她渾濁的眼睛像是在回憶過去,又像是在疑惑著:“我好像二十多年前就見過你……零。”


  說出了最後那個名字後,葉廉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笑容,看來黃天不負苦心,竟然這麽輕易就讓他找到了跟過去相關的人。


  “你認識我。”他朝那員工走了過去,將頭頂的帽子脫下,清晰的露出了自己的臉。


  似乎是他的話語打斷了員工的思考,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那位員工頓時慌亂的捂住了嘴,朝他尷尬的笑了笑:“瞧我,年齡大了記性都不好,你明明隻有二十多歲,我卻說二十年前見過你,哎呦,真是人老了人老了。”


  她說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這麽年輕的小夥子不可能二十多年前還長這樣,因此輕易的就將剛才浮現的記憶推翻了。


  然而一直跟隨著葉廉的琴酒知道,自從他第一次見葉廉起,葉廉就一直維持著這個樣貌。


  似乎時間在他的身上停止,無論過去多久,他始終是這種青春年少的模樣。


  這似乎是所有人都在羨慕的光景,可是事實上呢,一直維持著容貌,看著周圍的人不斷變老的感覺,又是什麽樣的呢。


  琴酒無法理解葉廉的想法,也同樣無法理解這種如同奇跡似的恩賜為何會出現在先生的身上。


  是組織的藥物將先生變年輕的嗎,還是有什麽科學無法解釋的能力?


  琴酒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他也不想去追究。


  隻要先生還是先生就足夠。


  即使我將逝去,而君將永恒,到那時,年邁的他隻要跪在依舊年輕的王的身下,獻出自己最後的忠誠,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他的這種想法隻是他的想法,其他愚蠢的世人恐怕不會理解,琴酒的眼神逐漸冷了起來,暗自警惕著麵前的場景。


  如果這個婦人有任何敢對先生不敬的態度,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化成利刃,保護先生。


  琴酒的忠心不假,但卻過於戒備了,因為葉廉不可能暴露自己的年齡,他從來不會這麽愚蠢。


  “你看見的大概是我的父親吧。”


  葉廉朝那位婦.女.優.雅的勾起唇,滿眼流露出的都是真誠:“我父親烏丸,曾經在二十年前多次出入這家孤兒院,並且跟一位叫零的孩子有過親密的往來。”


  他那翠綠色的眼眸通亮的幾乎能照亮黑暗,恐怕沒有人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假,那位婦女也隨即猛地眼睛一亮,高興的挺高了音量。


  “果然!我就說這麽俊俏特別的容貌,我不可能記錯的,就是零那孩子啊!小時候常常去找他玩的。”


  她激動的上下打量著葉廉:“你跟你父親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弄得我剛剛還以為穿越時空了呢……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情嗎?”


  見與過去悉知自己的人搭上了線,葉廉也自然的笑了起來:“聽父親講過以前的事情,我便一直想要來這裏參觀一下,順便,也想來見見那位名叫零的孩子,他現在怎麽樣了?”


  “零啊……那孩子早就搬出了孤兒院,現在做什麽我也不太清楚呢。”聞言,女性員工有些落寞的垂下了眼簾,“從來沒有回來看看過,甚至每年舉辦的孤兒院創辦慶典,也沒有參加。”


  “這樣啊。”葉廉沉思的點了點頭。


  但他心中卻不相信安室透從來沒有回來過。


  沒錯,安室透的原名就是降穀零,安室透隻是他潛入組織時的化名,通過照片的後麵所留的一串名字,葉廉輕易的猜到了這個事實。


  這也很好的解釋道,為什麽他對安室透這個名字沒有反應,反而常常會蹦出零這個名字。


  安室透回到孤兒院卻不肯露麵,就是怕組織的人知道這裏的消息,順藤摸瓜找出來有關降穀零的線索。


  但憑他的性格,他一定會每年回到孤兒院一趟,說不定就是在那個孤兒院的慶典的日子。


  葉廉詳細的問了關於慶典的日期,突然發現兩周後就會舉辦,他在心中倏地形成了一個計劃,並在終於與院長見麵的時候,緩緩的將想法告訴了他。


  “想要以資助人的名義出席我們的慶典嗎?”


  留著平頭的男性詫異的看著葉廉,憑他的樣貌來看,他似乎三十多歲左右,很是年輕。


  葉廉彎起優雅的弧度:“隻是將烏丸這個姓氏掛在橫幅上而已,有什麽問題嗎?”


  院長踟躕了一會兒,才認真的解釋道:“……說實話,慶典說的比較好聽,實際上隻是讓孩子們吃點蛋糕的一個特殊日子而已,不會有任何外界人員參觀,所以……”


  他很貼心的沒有直白講出來這純粹是無用功。


  葉廉當然也知道這一點,說到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安室透能夠看見烏丸這個名字,至於其他的事情,他根本不曾在意。


  再者,這孤兒院實在是太貧窮了一點,以他現在那龐大用不到的家產來說,資助這家孤兒院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特意讓琴酒在門口警惕,不讓他跟院長的話被陌生人聽到,葉廉和院長隨意的走在走廊之間,忽然,輕飄飄的說出了一個數字。


  “五百萬。”


  院長的腳步猛地停在了原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葉廉。


  “嫌少?”沒看懂院長那扭曲的神情是什麽意思,葉廉低頭沉思了下:“一千萬。”


  “……”這下院長捂著自己快要蹦出來的心髒,倒吸了一口氣。


  眼看葉廉似乎又要往上加價,他連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倒不如說為我們這種孤兒院投資真的好嗎。”


  “當然。”葉廉的臉上勾起了一抹圓滑的弧度,連眼尾也泄出了幾分狡黠:“隻要你按照我的做法去做,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另外。”


  他碧色的眼眸倏地劃過一道亮意:“資料室在哪裏,我想去看一看。”


  ……


  直到一切落幕之後,葉廉今日的行程才總算是結束了。


  他心情很好的跟著院長往外麵走著,雖然花了一筆巨款,但是卻獲得了很好的收獲。


  現在,他給安室透埋下的所以暗線都完成了,如果安室透想要獲得真相的話,他就能在兩周後的慶典裏,明白這一切。


  這是一場賭博。


  隻要安室透並沒有如同葉廉所計劃的那樣來到孤兒院,那麽他所有的計劃都會打了水漂,他還是會跟安室透平常一樣的接觸,但安室透卻一生也不會找出他的真實身份。


  不過即使知道了他的身份,安室透又會如何去做呢?


  將他抓起來交給警察,亦或者是與他一刀兩斷?


  無論什麽樣的決定,葉廉都可以接受,因為這是他想要實現在迷霧中徘徊的,安室透的最大的心願。


  隻要願望實現,就足夠了,至於他和安室透的關係,並不在他所擔憂的範圍內。


  他雖然喜歡安室透內心散發著的光芒,卻清楚的明白那不會屬於他,隻要他脫離這個世界,他依舊會忘記與安室透發生的一切。


  既然從一開始就什麽都不能得到的話,那為什麽還要在乎兩人的關係呢?

  忽然間,他的步伐停住了,視線直直的朝身側的那道房門口看去。


  【叮——檢測到重要人物,建議與其接觸】


  係統久違的在他腦海中蹦躂,也讓葉廉感興趣的打量著那緊閉的房門。


  “這間房間裏住的是什麽人?”他朝院長問道。


  誰知院長的臉色卻突然變得不怎麽好看起來,眼神閃躲著,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口。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而已。”他不輕不重的解釋道。


  但是葉廉卻不肯放過他:“我想要看一看他。”


  沒辦法,院長隻能稍微透出了一點情報:“這個孩子有點特殊,雖然他隻有十二歲,但他有著一股難以控製的力量,非常可怕……所以隻能將他鎖在這裏,不讓他與別人接觸。”


  他以為說出事實就能讓葉廉打消這個念頭,但沒有想到,葉廉臉上的笑意卻更加深邃了起來。


  他甚至在抗拒的院長的麵前展示了那隻被電絲覆蓋的手掌,並且冷漠的垂著眼睛,將門口的鐵索往下劃斷。


  爾後,他便看見了那個將身體蜷縮在牆角處的少年。


  聽到有人的開門聲,少年像受驚了似的身體一抖,當緩緩抬起眼眸時,那漂亮的、半紫半金的眼眸便映在了葉廉的視野內。


  他微微偏灰的發絲軟軟的貼在臉頰上,露出一種朦朧迷茫的表情。


  “你好。”葉廉的唇角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忽然起身走到了他的麵前蹲下,在少年那有些驚恐的神情中,伸出了右手:“我叫葉廉,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似乎是第一次看見孤兒院以外的人,少年先是害怕的往牆角處縮了縮,隻露出貓一樣的瞳孔打量著葉廉。


  而葉廉並沒有著急,隻是固執的伸著手,一點一點試探著少年的底線。


  最終,他的堅持還是打動了少年的心,或許是見他無害,少年終於鬆了鬆手臂,露出了瘦弱的身體,爾後猶豫的將手掌搭在了葉廉的手掌上,快速的握了下後便收了回去。


  “……中島、敦。”他小聲的朝葉廉道。


  “敦?”葉廉微笑著歪了下頭:“真是個好名字,不過你為什麽要待在角落裏呢?”


  中島敦沒有說話,隻是畏懼的朝葉廉的身後看去,剛一對上院長的視線後,十二歲的少年便瞬間瑟縮了一下,抱緊自己的雙膝將臉埋了進去。


  葉廉明白。


  不僅明白了,還朝院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或許是怕這麽大一個資助人就此跑路了,院長無奈之下隻能將葉廉拉在一旁細細的說明了關於中島敦的事情。


  原來中島敦每月到夜晚的時候會變成一隻巨大的老虎,不僅將孤兒院鬧了個底翻天,而且還很可能威脅著孩子們的性命。


  但等到第二天時,中島敦便恢複了原狀,也沒有昨晚的記憶,又成為了那個溫和可愛的孩子,所以院長不能狠心將他逐出孤兒院。


  迫不得已之下,院長隻能將他暫時鎖在這裏,不讓他有任何傷害別人的可能性。


  晚上大家睡覺的時候還好說,要是白天的時候不受控製變成老虎,那可就真的別無辦法了。


  這麽一解釋,葉廉倒是可以理解院長的良苦用心,他稍微思索了下,問道:“他變成老虎幾次了。”


  “已經三次了,幾乎每個月的這個時間裏都會變身,所以這段時間才把他關在這裏。”


  院長苦惱的歎了口氣。


  “原來如此。”


  葉廉捏著下巴點了點頭,他在內心中還憐憫著這個十二歲的孩子,被獨自一個人關在這種地方,渴望著自由,渴望著跟其他人一樣的生活,卻隻能如同籠中之鳥一樣,任憑黑暗和寂寞將自己吞噬。


  就像是曾經的他一樣。


  腦海中不受控製的浮現出那日複一日被關在暗無天地的房間裏的記憶,葉廉用力擰緊了眉心,忍不住憤怒的砸了下舌。


  “那個……您怎麽了?”


  還以為葉廉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所生氣,院長有些忐忑的觀察著他的表情。


  “……沒什麽。”他的話音剛落,葉廉的臉上便轉瞬間恢複了平靜,甚至還微微露出了個笑容:“我想帶這個孩子走,我可以抑製他的異能,能將他交給我嗎?”


  這件事對於院長來說倒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葉廉看起來年輕有為,溫和沉穩,又不會是虐待孩子的人,如果能將中島敦交給他,也算是個不錯的出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葉廉再次蹲在了中島敦的麵前,這次卻是忽然伸出手,抬起了還球狀縮成一團的中島敦的下頷。


  讓那雙漂亮的眼睛直視著自己後,他溫和的笑了起來:“敦,你想不想離開這裏?”


  中島敦本來還有些害怕他的強硬,聞言,卻倏地怔在了原地,瞳孔微縮,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話語:“離開、這裏?”


  “沒錯。”葉廉彎起唇瓣,碧色的眼底淺載著溫暖的笑意。


  “不用在這裏孤獨一個人的生活,不用在這裏窺視著窗戶那寬闊的天空,外麵的世界很繽紛燦爛,我會帶你去看看。”


  他微微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輕顫,遮擋住眼眸中劃過的一閃而過的悲傷。


  這是他對中島敦說的話,也是對曾經的自己說的話。


  可惜,曾經的他從未曾在別人嘴裏聽過這樣的溫暖的台詞。


  那麽,這一次,拯救的一方,就由他來做吧。


  “所以,要跟我一起走嗎?”


  他緩緩的鬆開了中島敦的臉頰,隻是這次,中島敦沒有再低下頭,反而眼中閃爍著水潤的光芒,充滿渴望的看著他。


  於是,他再一次攤開手。


  這次不再是單純的相識,而是將美好的命運選擇權交托給了中島敦的手裏。


  在那引誘似的清澈的翠綠的注視下,瘦弱孤單的少年終於眸光微閃,臉上露出了個猶豫而又希翼的笑容,緩緩的,將纖細的手腕遞到了他的掌心裏,並說出了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台詞。


  “我……想要跟你一起走,請帶我走吧。”


  於是,當在外麵盡忠職守的琴酒再次看見他家先生的時候,就發現先生的後麵突然多了個陌生的小崽子。


  琴酒:“……”???

  作者有話要說:葉廉:放心,我絕對不收.養.孩.子。


  琴酒:太好了,我還是先生唯一的崽!!

  看見中島敦後。


  葉廉:啊抱歉,忘了我之前的話吧。


  琴酒:………………


  可憐的gin。


  小老虎出現啦,還是十二歲時候的模樣,我想象中應該是有些害怕和畏懼的性格。


  下一章安室透終於要發現真相,下下章兩人對峙,下下下章團長就要來啦哈哈哈哈!!


  你們眨眼睛我看見了,好的安排上,今晚我就讓葉廉過去。


  在你們的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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