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臥底戳穿

  我養的崽都黑化了最新章節

  麵對從眼中幾乎瘋狂的迸發出如同身處於黑暗泥潭般暗紅的光亮的太宰治,葉廉輕輕的翁動著唇瓣,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能說出口。


  因為太宰治周身散發的絕望仿佛要將他淹沒,他無法用任何蒼白的台詞去拒絕對方,也根本說不出口。


  這是他養了三年的孩子,這是他最喜歡的孩子,甚至是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倘若太宰治的身體受到了一丁點的傷害,葉廉也會仿佛受傷的是自己一樣,心如刀割。


  更別提,將太宰治逼成自.殘的人還是他自己。


  所以葉廉一直艱難的維持著冷酷的人設,終於在這一刻轟然崩塌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回抱起這個瘦弱孩子的身體,爾後向他承諾,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


  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麽,他都會一直成為這個孩子的支柱。


  然而還不等他眼中的愧疚越發溢出,身後便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的右臂被人從後側拉起,並且在耳邊回蕩起一道焦急的聲線。


  “廉!”


  是安室透的聲音。


  葉廉被他拉的一個踉蹌,隻能直起後背維持平衡。


  他回過頭,迎著耀眼的日光看向上方,安室透那看不清麵容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從淡金色的發絲旁泄下幾縷光束,葉廉雙眼下意識的眯起了一些,這才總算是能夠看清安室透的五官。


  此刻,安室透正用嚴肅的目光凝視著他,紫灰色的眼眸中浮現認真和嚴肅,即使他什麽話都沒有說,甚至也沒有給葉廉打出什麽暗號,葉廉也似乎從他無聲的舉動中讀出了他的深意。


  微怔住的眼眸中重新點燃了光亮,葉廉的神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半晌,朝安室透輕輕頷了下首。


  見此,安室透緊皺的眉宇這才一點一點舒展開,放開了鉗製葉廉的手臂。


  同一時間,他朝太宰治的方向看去,卻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空洞的眼眸。


  那雙眼睛裏什麽情感都沒有,所有的情緒都糅雜成了深邃的黑,在少年冷漠盯著他的目光中,向他猛然迸發。


  安室透一時間隻覺得毛骨悚然,連脊背都鑽上了一股涼氣,像是被什麽恐怖的野獸盯上了一般。


  果然,這個少年很不正常。


  不能讓他跟葉廉繼續混在一起,因為葉廉也是性格偏向於異常的那種人,這兩個人在一起,一定會往無法預料的未來發展。


  安室透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葉廉轉過身,用力閉緊了自己的雙眼,直到歎出一股濁氣後,才緩緩的睜開。


  刹那間,那碧色的眼眸流轉著耀眼的光芒,像是晨星閃爍,璀璨的照亮了整個大地。


  就連心情極為壓抑著的太宰治,都忍不住被那片美麗的瞳色吸引,指尖慢慢右移,想要觸碰他的眼簾。


  但下一秒,他的手掌卻被握住了。


  太宰治眼中的迷茫瞬間一掃而空,他看著將他的手掌握緊的葉廉,臉上卻並沒有呈現出輕鬆的狀態。


  他的預感一向都很準,準到連他自己都厭惡自己的精準。


  很快,那隻手掌便帶著他的手緩緩的離開了臉頰,即使掌心傳遞的熱度是那麽令人眷戀,但是太宰治的心髒隻覺得一片冰冷。


  “我的回答還是沒有變。”


  他絕望的感到了與葉廉此刻正在逐漸拉遠的距離,但是卻對這個結果無可奈何。


  “我不想帶你一起走。”


  眼前的青年用著冷淡的聲線,打破了他最後的一絲幻想。


  “既然你不肯放手的話,就由我來讓你鬆手好了。”


  那隻手最終將他的手掌帶到了他的身側,並且緩緩的鬆開了它。


  恍惚間,太宰治仿佛看見了他與葉廉一直維係著的鮮豔的、名為緣分的紅線,隨著這隻手的撤離而陡然扯斷了。


  “你的容身之處隻有組織,不是我的身邊。無論你怎樣想改變,這都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葉廉緩緩站起身,在心中重複了千百遍的台詞就這麽輕易的吐了出來,他不敢去看太宰治那絕望的目光,隻能將焦點匯聚在太宰治的身後。


  在那裏,似乎有一雙剛剛成長的、還顯得稚嫩的黑色羽翼,在微微抖動。


  如果未來有一天,這羽翼變得豐滿,可以自由翱翔在天空之中,就是他最幸福、最歡喜的時刻。


  飛吧。


  不要被名為眷戀的感情所束縛,你的未來還可以變得更加燦爛。


  這是我對你的唯一的期盼。


  “再見,不要再來找我了。”


  單手扣了下帽簷,葉廉沉默的垂下了眉眼,隨後毅然決然的轉過身,朝相反的方向邁步。


  他沒有看見太宰治那陡然睜大的眼睛,以及掙紮著想要抓緊他指尖的、伸出手掌的動作。


  然而最終,那最後的可能性在他的指尖溜走。


  他無力的手掌撲了一空,眼睜睜的看著那眷戀的背影逐漸離他遠去。


  隨後消失在他的視野裏,什麽都不曾剩下。


  終於,天空翻滾著蔚藍電絲的雲霧開始發出震耳的雷聲,淅瀝瀝的雨點從雲中墜落,打在幹燥的地麵上。


  路過的行人慌忙用包遮擋在頭頂,匆匆忙忙往避雨的地方跑去,轉眼間路上的人群便一哄而散。


  唯有一位烏發的少年始終靜靜的跪在地麵上,任由雨點打濕他的衣衫。


  他仰著頭,麵向天空,微卷的發絲散在額間,幾乎將他的眉眼全部遮擋。


  幾滴冰冷的雨珠落在他的額前,又順著臉頰的弧度向下滑落。


  少年輕啟唇瓣,像是在無聲的發出呐喊。


  一時間,竟分不清墜落在地麵上的,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啊……到最後,他還是沒能挽回他最重要的人。


  在這一片黑暗的世界裏,消失了獨屬於他的唯一的光芒。


  感覺……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呢。


  少年緩緩的、挑起了一道諷刺的弧度。


  ——好想消失。


  ……


  與安室透剛走出幾米遠,天空就下起了細雨。


  但葉廉卻仿佛未有所感似的,始終邁開兩條退向前方走去。


  還是一旁的安室透猛地拉了他一下,才讓他的大腦清醒了些。


  “下雨了!”安室透蹙眉看著狀態明顯不太對的葉廉,指了指身側的一家甜品店:“我們去店裏坐坐吧。”


  甜食能夠讓人的心情好起來,作為廚師的安室透對這些知識很了解,選擇這家店也是有準備的。


  而腦子放空的葉廉緩了一會兒,才像是理解了他的話似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再次邁開腳步往前麵走去。


  “……”


  安室透無奈的扶住了額頭,直接歎了口氣,頗為強硬的拽著葉廉的胳膊往店裏拉去。


  這副狀態的葉廉顯然很好糊弄,他根本沒有對安室透的舉止有什麽不滿,隻是順從的跟著對方往店裏走去,最後又被安室透隨意的按在一個座椅上。


  安室透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還好此時的雨勢不算大,衣服並沒有澆透,而甜品店內的服務員貼心的遞給他的毛巾更加派上了用場。


  朝著臉色還有些泛紅的服務員微微一笑,安室透顧不上對方羞澀的態度,直接將毛巾覆蓋到了葉廉的脖頸,並且趁著葉廉無法反抗的時候將落在葉廉後頸上的雨水用力擦拭著。


  全過程中,葉廉都無比乖巧的垂著頭,一動不動,濃密的眼簾輕輕顫動,像是一隻躍然起飛的蝴蝶。


  從安室透的這個角度看去,更像是一個精致漂亮的人偶般,隻是單純的坐在那裏任憑他的擺布。


  安室透忍不住心情頗好的翹起嘴角。


  葉廉的這幅樣子,倒是比起以前的溫柔和現在的冰冷,更能戳到他心中最柔軟的部位。


  溫順的宛如籠中的金絲雀,漂亮的舒展著自己的羽翼。


  然而擦著擦著,安室透的心思便逐漸跑偏了起來。


  跟他的皮膚不一樣,葉廉的膚色偏向於歐洲的白皙,尤其是後頸這一部分,更是白的跟上好的羊脂玉似的,忍不住讓人想要摸上一模。


  作為從日本土生土長的人,安室透的目光也不自覺追隨著那片雪白的後頸。


  雖然他從前就知道日本人喜歡女性美麗的後頸,但為什麽會喜歡的原因,他似乎今天才第一次有些明白了。


  他有些怔忪的凝視著葉廉那那一小片皮膚,越被毛巾所擦,那片皮膚也越泛起一塊緋紅,更加耀眼的無法移開視線。


  安室透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手指,竟忍不住想要去觸碰。


  “安室先生。”


  突然間,熟悉的稱呼聲將他喚醒。


  像是做虧心事被抓包了一樣,安室透立刻緊張的繃直了身體,大聲的回複著:“在!”


  直到葉廉疑惑的扭頭看了他一眼,他才驚覺自己的反應太過突兀,終於放鬆了些身體,一如既往的微笑著:“……怎麽了?”


  “借我下你的手機。”還好現在的葉廉根本沒有精力去注意他的違和,將手掌伸向他:“我還沒有去買手機,請借我發一條短信。”


  提到手機,安室透條件反射的提高了警惕,雖然他很小心的將警察局人員的短信和電話都刪掉,但是說不定還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腦海中瞬間浮現那個少年提到的關於他是警察的片段,安室透心頭一凜,差點忘了還有這件事要解決。


  此時不借葉廉手機恐怕會更加讓他生懷疑,安室透便微笑著替葉廉新建了一條短信,隨後將這個界麵遞給了葉廉:“我已經幫你調好了,直接寫就可以了。”


  這樣等到葉廉發完短信後,也不會隨便的看見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可謂是安室透的一點小心機了。


  而葉廉也沒有什麽反應的接過,他回憶著唯一能背下來的中原中也和森鷗外的手機號,最後毫不猶豫的給中原中也發了條匿名短信,讓對方去xx街道接太宰治。


  太宰治手腕上的傷疤並不算深,止住血就沒有什麽大礙,但是葉廉依舊牽掛這場雨會不會讓他的傷口感染,左思右想,還是冒著暴露位置的危險,求助了中也。


  打完字後,他便痛快的將手機還給了安室透,自己則長籲出一口氣,算是了解了最後的心願。


  有的時候,他非常無法理解自己的情感,明明對待中原中也時他心疼的幾乎徹夜難眠,但是一旦麵對太宰治的時候,他隻是低沉一段時間,心情就恢複了原樣。


  非常像是一個用完就扔的渣男。


  這是係統的bug嗎?還是他的情感係統出了問題?


  葉廉感到疑惑不已。


  不過很快,坐在他麵前的安室透就已經帶走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因為安室透顯而易見的焦躁了起來,眉心不自覺擰起,還用那糾結的眼神不斷打量著他,一副心神不寧的狀態。


  “怎麽?”葉廉問道:“有什麽想要問的事情嗎?”


  或許是今天的葉廉出奇的好說話,安室透幾乎忘了沒有記憶的隔閡,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那個小鬼就這麽放著不管沒問題嗎?”


  作為一個警察,即使覺得太宰治這個小鬼非常可怕,他也不想棄小孩子於不顧。


  葉廉的笑容稍微淡了點,望向窗外的傾盆大雨,冷淡的隨口道:“嗯,不用擔心。”


  安室透再接再厲的試探:“看來你們之間的關係很複雜,不知道……”


  “安室先生。”他還沒有說完,打斷他的話的則是葉廉有些警告著的眉眼:“我不太想談這個話題,可以換一個嗎?”


  “……”


  他們之間的距離看似縮短了,其實,卻還遍布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安室透的眼眸微微暗了下,隨後壓抑著那心底湧出的苦澀,繼續用冰冷的外殼將心髒包裹:“那麽,關於他說的我是警察的這件事,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


  他抬起眼,似笑非笑的勾著唇,仿佛在諷刺太宰治的結論:“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說,但是錯的實在是太離譜了。”


  聞言,葉廉微微一怔,下一秒,竟是有些想笑。


  對了,現在的安室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情報,正在拚命掩蓋著身為臥底的身份。


  眼見著安室透用那自以為精湛的演技做著偽裝,葉廉心中的負麵情緒就倏地一掃而空,隱隱約約彎起愉悅的弧度。


  這種‘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的身份’的遊戲,簡直太有意思了。


  報著想要戲弄他一番的惡作劇的心理,葉廉將雙手交叉放在腿上,一雙碧眸直視著安室透的雙眼,用帶著些威迫的語調道。


  “雖然我很想相信你,但是很遺憾,太宰的結論是不可能出錯的。”


  在安室透隱約閃爍著眸光中,葉廉微微一笑:“他很聰明,甚至聰明到能夠預知未來的發展,他人的職業一眼就看穿,這並不是什麽驚訝的事情。”


  “……”安室透此刻緊張的幾乎能聽到自己心髒的躍動聲,但他麵上卻從未顯現出來,隻高高揚起了眉毛。


  ——“所以說,你是相信他的話?”


  葉廉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安室先生的職業是什麽我並不太感興趣,相不相信對我而言沒有什麽意義。”


  “是麽……”聞言,安室透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他了解葉廉,確實,對於不感興趣的事物,葉廉不會去深究。


  他從前隻覺得葉廉這一點極為冷漠,沒想到自己還有被這一點拯救了的一天。


  然而他懸著的心髒才剛下落一半,耳邊便又被一枚炸.彈驚的差點炸了毛。


  “隻是我記得安室先生第一次見到我就稱呼我為‘君度’,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一種酒名,可以說這大概是我的外號或者什麽的代號。”


  “但是我很討厭喝酒,外號幾乎沒有這種可能性,那麽……最終判斷隻有一個。”


  葉廉故意停頓了幾秒鍾,看著那對麵那陡然淩厲起來的眉眼,又繼續彎起了唇角。


  “我猜測,你是不是也有同樣擁有酒的代號呢,安室先生。”


  “假如你的真是職業是警察的話,那我……會不會也跟警察有關係?”


  葉廉歪了下頭,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狡黠:“你說我說的對嗎?”


  安室透:“……”


  隨著葉廉話語的深入,安室透的心髒都快要緊張的躍了出來。


  無論是關於他的職業,君度是代號,他也擁有代號這些信息,葉廉都抓的無比的精準,就仿佛他從一開始就了解了一樣。


  但是直到最後一句話,卻讓安室透仿佛噎住了似的頓在了原地,腦海中無奈的閃過一串省略號。


  ……警察?

  葉廉是警察??


  如果葉廉都能當上警察的話,那天豈不是就要塌了!


  這個腦洞還真是既可怕又可笑。


  偏偏安室透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比較好,他不可能說出組織的事情,那無異於飛蛾撲火,所以……


  “警察?”他像是被逗笑了似的挑起了唇瓣,雙腿上下交疊,膝蓋微微往內側靠攏,無意間顯出防備的姿態:“我先不說這個腦洞有多可笑,難道你真的認為你會是警察嗎?”


  他眯起的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對幾乎所有的人都極為冷漠的你,並不符合警察所要具備的熱情與正義,不是嗎?”


  他說的極為認真,卻不僅僅是在為自己辯護,事實上,他的大腦正叫囂著將這段想法傾瀉而出。


  趁著葉廉拋出這個話題,這個一直以來都被安室透壓在心裏的想法,終於被他吐露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在你的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麽,但是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冷酷、情感波動最小的人之一。”


  “我無法理解你的情感,更沒有辦法認同你的做法。”


  安室透猛地閉了下眼睛,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帶著令人心驚的壓迫感,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直到現在,他還能記得葉廉麵對他時那溫柔到詭異的態度,也能記得他毫不留情殺人時,眼中的冰冷。


  矛盾,反差。


  非常人所能具備。


  倏地,他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的場靜司對他說的話。


  ——隻有非人之物、妖怪,才會擁有這樣冰冷的心。


  難不成……


  沒有錯過安室透掙紮的目光,葉廉始終勾著唇聽著他的話,卻也同樣沒有辦法理解他的情緒。


  對他而言,除了重要的人外,其餘的人就跟地麵上得雜草一樣,無論是無視或者是拔掉,都不會造成任何問題。


  安室透口中的冷漠,指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要溫柔的對待每一顆雜草,才算是‘普通’的人類嗎?

  兩個不同路的人,到底還沒有辦法做到互相理解,但是越是矛盾越是反差,反而能夠激起一些人的潛在興趣。


  像是安室透,在得知葉廉原本的性格後,他有嚐試著拉開距離,但又在不經意間注視著葉廉,在意著葉廉,沒有理由的將視線集中在葉廉的身上。


  他尚且不太清楚這種情緒是什麽,隻是比起大腦身體本能的想要保護這樣的葉廉。


  嘛,這大概就是能夠說出‘我的國家就是我的戀人’這種鋼鐵直男發言的男人,埋藏在心底的,最純粹的心意。


  “……總之,你不可能成為警察。”意識到自己跑題了,安室透無意間蹙緊了眉,又瞬間恢複了自然:“所以就不要再繼續這種無聊的發問了。”


  他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葉廉:“我的真實身份可不是那麽溫和的職業,不如說是跟警察這種職業截然相反存在。”


  為了打消葉廉的想法,安室透隻能盡量讓自己表現出厭惡警察的模樣。


  他很害怕組織的人會遇到葉廉,向他泄露自己名為波本的代號,到那時,他的身份必定會泄露,那還不如提前告訴葉廉他有跟警察截然相反的職業,讓葉廉不至於輕易懷疑到他頭頂。


  他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效果,視線便下意識的緊盯著葉廉,一眨不眨的觀察著葉廉的神態舉止,想要看出對方隱藏的內心。


  然而,聽了他的話後,葉廉卻倏地輕笑了起來,連眉梢都帶著幾分溫柔。


  “難得看見你這麽認真的跟我解釋。”


  惡作劇要點到為止才行,過頭了可是會遭人猜忌。


  “我明白了,不會再提。”他用手掌輕輕托起下巴,臉上的弧度沒有消散,反倒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我還挺喜歡警察這個職業的呢。”


  安室透傻了:“……哈?”


  他實在不相信這種話會從葉廉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嘴裏說出來。


  “因為……”葉廉直視著他的眼睛,碧色的眼眸中蘊藏著淺淺的光暈:“警察是最正義、最純白、最溫暖的存在……正因為跟我截然相反,所以才會如此的吸引我的目光。”


  “……!”


  安室透的腦海中倏地一瞬間浮現了二十幾年前,那個看不清容貌的恩人對他說的話:


  ‘警察是最正義、最純白、最溫暖的存在,擁有這些品性的你,一定可以成為出色的警察。’


  一模一樣!

  葉廉竟然說出了與那人一模一樣的台詞。


  再加上永遠板正的西服,那張英俊的混血臉,安室透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了起來,叫囂著震驚與渴望。


  葉廉的身影與那個人的身影幾乎重合。


  再加上妖怪,非人之物等等可能性……


  難道……難道……


  這時,葉廉忽然朝整個人都怔住了的他歪頭一笑:“如果你真的是警察的話,我大概,會比現在更加喜歡你。”


  安室透的臉頰上倏地升起一股熱氣,葉廉過於直白的台詞他幾乎好久都沒有聽過了,但每次傾聽都會感到別扭和不自然。


  剛才幾乎要穿成線的想法被猛地打斷,安室透眼眸微顫的移開了視線,手掌下意識捏起了後頸。


  他確實是警察啊,按照葉廉的說話,那他豈不是會真的更加喜歡自己……


  啊啊……這種肉麻的台詞到底是怎麽才能說出口啊。


  腦中的想法如同纏繞在一起的線團般理也理不清,越是探測越會束縛起自己的心。


  讓它慢慢的靠近葉廉,讓它的躍動頻率愈加增幅。


  安室透隻能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暴露。


  他一本正經的將手掌攥成拳頭幹咳了一聲,隨後幹巴巴的說道:“咳……我並不是警察,沒有‘如果’這種可能性。”


  葉廉點到為止:“你說的沒錯。”


  二人在交談的時候,外麵的雨勢逐漸變小,茜色的雲彩美麗的布滿了天邊,於是葉廉和安室透借此機會離開了甜品店,往街道走去。


  與他們相隔一條街道的兩個通身漆黑的男人似乎似有所感,目光想要越過層層的車輛,往對麵望去。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獨特的手機鈴聲令琴酒蹙了下眉,快速接通了電話。


  “什麽事,貝爾摩德。”


  電話對麵傳來的女聲極為清冷,她沒有多說一句廢話,開口便直接提到:“那位大人回來了。”


  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陡然一變,琴酒的眼眸迸發出驚人的亮意,語氣也急切了起來:“什麽時候,在哪裏?”


  “不要這麽心急啊,琴酒。”貝爾摩德似笑非笑的聽著他明顯變化的聲線,故意拖延道:“比起這種事情,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提前告訴你。”


  “……說重點。”琴酒不耐煩的打斷她的打太極,他現在一心隻想得到那位大人的消息。


  貝爾摩德小幅度的聳了聳肩膀,她自然知道葉廉與琴酒之間的關係,見怪不怪道:“那位大人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雖然我已經將知道的全部告訴了他,但是具體的細節隻能由他自己回憶才行。”


  “所以。”貝爾摩德壓低了聲線:“他已經不認識你了,琴酒,自然不會召見你。”


  “!!”琴酒的呼吸猛然一滯,與葉廉有幾分相似的墨綠色的瞳孔中激蕩著不可置信的情緒:“失憶?!”


  “他現在到底在哪,快點告訴我,貝爾摩德!”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琴酒的聲線從壓抑的喉嚨裏吼出,帶出幾分嘶啞,連頭一次看見他露出這個激動情緒的伏特加也被嚇了一跳。


  貝爾摩德沉默了下,隨後才歎息著道:“我不能將他的位置告訴你,因為他明確吩咐過我,不要讓任何組織的人知道他的行蹤。”


  還沒等琴酒的眉眼浮現出深深的戾氣,她又忽然暗示性的補充了一句。


  “不過,他意外的就在你的身邊啊。”


  放下電話,琴酒緊咬著牙關,整個人都表現出暴躁和不爽,比起冰冷殺人時候的散發的氣息,現在的他更加令人心驚膽戰。


  時常追隨他身後的伏特加這次也有些慫慫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否該上前打擾大哥的思考。


  要是被遷怒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但是他就算是想要主動避開,琴酒也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伏特加。”


  從牙縫中擠出的蘊藏著火氣的聲線,讓伏特加瞬間挺直了後背:“是,大哥,有什麽事情嗎?”


  “……去搜。”


  琴酒眯著眼睛,眼尾泄出的狠意,大有掘地三尺的意思。


  “找到附近所有的酒店,詢問他們有沒有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入住。”


  “不管他在哪裏,務必要把他找出來!”


  伏特加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說起來前兩天琴酒大哥就對金發碧眼的男人異常在意,又是他以前都來沒有見過的麵孔。


  再加上這種迫切想知道對方位置的態度。


  難道……是大哥的情人?

  他的腦洞大到收也收不回來,但卻不敢將猜測說出口。


  因此,他隻是嚴肅的點了下頭,並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替大哥抓到這個小情人。


  一陣秋風吹過,帶起了琴酒伏特加黑衣外套的後擺,兩人都帶著滿臉認真的神情朝前方邁步。


  與此同時,另一個街道上兩位養眼的俊美青年,則向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徐徐前進。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琴酒跟葉廉再一次錯過。


  太可憐了。


  太宰治成功進入自暴自棄狀態:好想消失。


  葉先生日常一撩安室透,而伏特加還以為葉廉是琴酒的情人,情人這個梗還會延續下去。


  葉廉認為係統給予他的任務,就是世界的前進的腳步,也是任務目標的既定命運。


  為了太宰治好,他選擇了聽從係統的指示離開太宰治,讓對方獨立,走向係統希望的道路。


  而太宰治又為了留住這份愛(為自己好)試圖挽回葉廉。


  隻能說兩個人的想法不一樣了。釀成了悲劇。


  ——


  下一章是琴酒、安室透、葉廉、毛利小五郎、柯南,正巧碰麵。


  請欣賞柯南那驚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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