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波洛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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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廉仔細觀察著眼前這位叫出了他名字的青年。
青年似乎二十五歲以上,小麥色的皮膚並不像是曬出來的模樣,五官介於亞洲與歐洲之間,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他隻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衫,從得體的剪裁中能夠看出他一身勻稱的肌肉分布,再加上剛才幹淨利落撂倒比他還高的男人的身手,足以證明他久經訓練。
按理來說這麽惹眼的存在,如果彼此相識的話葉廉或多或少也能有點印象。
然而無論葉廉怎麽努力回憶,他的腦海中卻始終不存在這個人的片段。
“你認識我?”葉廉頗為冷漠的凝視著眼前的男人,眼底快速劃過一道警惕:“你是誰。”
聞言,對麵的男人卻再次怔住了,他不可思議的微微睜大眼睛,視線在葉廉的臉上不斷徘徊,須臾,才試探的問道:“你……不是君度?”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葉廉的心裏隱約浮現一絲了然,但為了證實他的想法,他還是拋出了話題:“但我確實叫葉廉。”
“……”
安室透沉默了。
眼前這張令他無法忘懷的混血的臉時隔一年,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視野內。
然而對方卻用一種冰冷且夾雜著警惕的視線打量著他,並且否決了自己的‘代號’,這又意味著什麽呢?
黑衣組織的臥底、代號名為‘波本’的這個男人紫灰色的眼眸中迅速流轉過精明的光暈,忽然反問了一個問題,並成功讓葉廉抿緊了唇瓣。
“你,記憶有損?”
刹那間,似乎一切的真相都擺在了眼前。
葉廉碧色的眼眸下意識閃了閃,最終又恢複了如同湖麵般的平靜。
“沒錯。”他點頭承認了。
“……是麽。”安室透終於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眉梢不由自主的壓低了些,五官發生了細微的變動,似乎浮現出一抹複雜。
沒等葉廉從他的那逐漸變化的神情中揣測出什麽,就見到他再一次睜開雙眼,此時,則已經恢複了鎮定,並且能夠自然勾起臉上的笑容。
“不,請你忘了吧,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值得提的。”安室透朝他擺了下手,瀟灑的轉過了身。
陽光在他的淡金色的發絲上打下一道燦爛的光束,讓他此時的身影覆蓋著一層金色的薄膜,好似鏡花水月般,拉出一道淡淡的疏離感。
“就當是我們萍水相逢就好。”
說著,他蹲下身,似乎想去檢查下昏迷的劫匪有沒有清醒,而葉廉的目光則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疑惑的問出了口:“你相信我失憶了?”
按理來說,失憶這種千分之一的概率幾乎隻存在於逃避什麽事情的借口中,沒有人會真的相信,而且還是這麽輕易的相信。
背對著他的人影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卻又很快恢複了原狀,如果不是葉廉依靠敏銳的感官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恐怕都看不出這存留一秒的動搖。
“嗯,因為你不像是會說謊的人。”安室透用輕鬆的口吻說著,態度自然的並不像隱瞞了什麽。
可是葉廉卻總察覺到那麽一絲的違和感,但他還沒有察覺出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到底是什麽,就看見安室透忽然拿起了被放在袋子裏的手機,動作熟練的按著鍵盤。
“我現在要報警了,警察大概十分鍾後就會到。”他對著屏幕淡淡的說著,似乎隻是在自言自語:“有些人最好不要在這裏磨蹭下去,隻會單純的浪費時間而已。”
聞言,葉廉按了下頭頂的帽子,他尚且還未從港口黑手黨的身份中脫離,如果被警察詢問身份,會變得很麻煩,最明智的選擇還是趁現在離去比較好。
顯然眼前這個男人也很清楚自己敏感的身份,這才好心提醒著他。
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最後又深深看了眼背對著他的身份神秘的男人,隨即不再言語,迅速離開了珠寶店內,避開眾人的視線往酒店走去。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離去的時候,安室透搭在手機上的手指倏地停了下來。
從他那灰紫色眼眸中,可以清晰的映出金發男人越走越遠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後又逐漸溢出了些許煩躁的情緒,手掌更是不受控製的捏緊了手中的手機,將唇角的弧度抿的筆直。
他的腦海中仿佛還能浮現起一年之前,青年來到他的家中做客,溫柔的朝他搭話著的模樣。
為什麽會相信葉廉失憶了?
安室透諷刺的勾了勾唇。
那種事情,不是一目了然嗎。
因為那雙冰冷的眼眸中,已經再也沒有了曾經麵對他的溫柔。
他看他的眼神裏隻有滿滿的陌生和警惕,跟對待其他人並沒有什麽分別。
這沒有任何差別的對待方式,足以證明了許多問題。
……那個人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葉廉了。
他們之間,最好,再也不要有什麽交集了。
……
對於盛載了兩人記憶的安室透而言,葉廉的出現固然讓他感到焦躁且複雜,但葉廉對於安室透的情感,卻是單一了許多。
他在回酒店的路上慢慢思索著這一切,逐漸將這匪夷所思的事情捋清了不少。
首先,他剛到米花市,係統就提示他出現了bug。
之後緊接著就有陌生人叫出了他的名字,似乎還跟他頗為熟稔。
那麽由此推斷,很有可能是係統的bug導致他曾經所去過的世界與本世界融合在了一起,而他在完成任務後被刪除了記憶,所以才會忘記那個黑皮膚的男人。
至於為什麽會出現bug……
葉廉在腦海內敲了敲係統,希望能得到對方的解答,然而無論他敲了多少次,係統都仿佛裝死似的沒有應答,這就很無奈了。
“我隻想問一件事。”
葉廉隻好轉而求其次:“我曾經認識剛才那個男人嗎?”
這回係統總算是吱了一聲:【認識。】
於是,這也側麵證實了葉廉的猜想。
雖說葉廉得知了安室透與以前的他相熟,但是他的內心卻並沒有什麽波瀾,他本來就是個感情淡薄的人,已經將這顆心三分之二獻給了任務目標太宰治,另外三分之一給了他所喜歡的孩子們。
因此,年齡很大並且看起來城府頗深的安室透暫時不在他所喜愛的範疇。
他對安室透的感覺比起那些從未見麵的陌生人而言僅多了幾分好奇,其餘的感情則什麽都沒有,就算安室透曾經跟他是好朋友,現在已經喪失記憶的他,就已經算是毫無瓜葛了。
所以葉廉並沒有將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中,隻是覺得米花市的治安著實有些詭異,竟然能夠讓他連續三天碰上各種麻煩。
對以後要長時間此處居住有些不安,葉廉第二天一早便直接來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門前,試圖找出江戶川亂步讓他到這裏的理由。
然而他的一腔熱度卻在發現周末的毛利偵探事務所竟然沒有人時,頓時如同從頭頂澆下一桶涼水般,倏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廉:“……”
行吧,他這幾天的運氣可以說是絕了,幹什麽什麽都不順。
葉廉站在樓下仰望著二層玻璃上所寫的著‘毛利偵探事務所’幾個字,忍不住無奈的歎息了一口氣。
而事務所的下方,也就是一層的位置,卻是一家裝扮頗為有情調的咖啡館。
趁著時間還早,葉廉垂眸看了眼手腕上新買的金色的表盤,調整了下帽簷的位置,打算去咖啡館等待著偵探事務所的營業。
他剛邁開步子,往名為波洛的咖啡廳走去,結果對麵的玻璃門卻忽然從內側推開,率先探出一顆淡金發色的腦袋。
二人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隨後同時沉默了:“……啊。”
昨天剛剛以冷淡的告別語收場的安室透與葉廉,竟然就這麽戲劇性的再次碰了麵。
與葉廉打了個照麵,出來扔垃圾的安室透就迅速反應過神來,眉宇微蹙,語氣頗為不好的問道:“你打探我的位置?”
聰明如他,又總在黑衣組織那種可怕的黑色地帶小心翼翼的生存,自然會率先猜測到這是葉廉早已預謀好的見麵。
俗稱,被害妄想症。
葉廉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被人如此懷疑自己的感覺也有些不爽,因此他直接冷漠的擰起了眉心,反駁道:“隻是偶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偶遇啊……”穿著一身咖啡店員服裝的安室透將黑色的包裝袋放到門口的垃圾箱內,隨意拍了拍手掌,隻是那疑惑的眼眸始終沒有離開葉廉:“會來這種周邊都是住宅區的地方,可不像是偶然路過的樣子啊。”
他也確實智商高超的可怕,僅僅幾眼就能意識到葉廉的目的。
葉廉並不想跟這個陌生人有什麽交集,更可況,對方明顯也對他態度不怎麽好。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這個地方,腳步剛剛一轉,就看見已經走到咖啡店門口的安室透懶洋洋的扭頭看了他一眼,維持著半推開玻璃門的姿勢,語氣不怎麽好聽的說道:“你不是要來我們的咖啡廳嗎,還不進來?”
“……”
看著那遲遲扶著門把手似乎在等待他進門的安室透,葉廉不禁用力皺了下眉,眼前這個男人的做法實在是讓他有些搞不懂。
要說他討厭自己吧,又會在不經意間展露出對自己的善意,要說他喜歡自己吧……那這種話中帶刺的感覺又是怎麽回事?
最終,帶著一頭霧水的葉廉收回了腳步,想了想,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行動,跟隨著安室透一起進入了咖啡店中。
咖啡廳不算很大,但布置的幹淨溫馨,是讓人覺得很舒服的地方。
由於時間太早,咖啡店內還沒有其他的客人,安室透徑直走向了櫃台,細心的戴好圍裙,整理著衣服。
而葉廉也就趁此時機坐到了櫃台的最中間的位置,將胸前的西服扣子解開了兩顆,同時將帽子放在一旁的桌麵上。
“這裏的店員隻有你一個人?”
葉廉環顧著四周的環境,這間屋子的氣息過於安靜,不太像是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安室透從櫥櫃中拿出雕有玫瑰花紋的一套茶壺,又從最裏側摸索出一包茶葉,用唇咬開茶葉的外包裝,含糊不清的解釋著:“還有一位梓小姐,出門采購去了……”
說著,他動作熟練的將茶包放進茶壺中,倒入開水,隨著水麵逐漸變成淡紅的顏色,又轉而抓了兩顆方糖放了進去,拿精美的小勺攪拌著。
他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帶給人賞心悅目的既視感,即使葉廉不太滿意安室透對他的態度,也不得不承認他泡茶的手段十分巧妙。
更何況……
葉廉的眼眸微微眯起。
他從進入店中後就沒有開口要過任何東西,這個人卻能夠精準的挑中他的喜好,並且還知道他通常喜歡在紅茶中放兩顆方糖。
由此可見,這個男人曾經確實是認識他的,而且他們之間似乎還很熟。
“請吧。”
這時,雕著玫瑰花紋的白色茶杯被一隻手遞到了他的麵前。
茶杯中那顏色漂亮的茶湯還在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葉廉的鼻尖動了動,不由自主的端起茶來輕抿了一口,無意間,他似乎能夠感受到正在收拾櫃台的安室透向這裏投來的視線。
盡管葉廉不想對安室透有任何的回應,卻還是猝不及防的被這香醇的紅茶味所驚到,記憶身處中似乎也曾經出現過的,這種纏綿濃鬱的感覺,還在一層一層回蕩在他的大腦。
唇角一直緊抿的弧度不經意彎起,葉廉的眉眼就這樣柔和了起來,喟歎般的舒出了一口氣。
“……嗬。”
耳邊似乎傳來一陣輕笑,又轉瞬流逝,葉廉抬起眼眸,正好看見了將手掌攥成拳頭放在唇邊的安室透一本正經幹咳的模樣。
見他的視線一直緊盯著這邊,安室透的臉色隱約有一絲僵硬,又很快強行恢複了鎮定:“還有什麽事?”
葉廉這才轉移了視線,碧色的眼眸下垂,淺載著暖暖的光芒:“……不,隻是覺得你泡的茶很符合我的胃口而已。”
“我還是頭一次喝到這麽好喝的紅茶。”他唇角的弧度微微擴散,眼尾也泄出了幾分溫柔:“你的手藝很不錯。”
“……”
擦著櫃台的動作倏地一頓,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凝視著虛空,忽然有些恍惚起來。
曾幾何時,青年也像這樣隨意的坐在他的家中,微笑的稱讚著他的茶藝。
而他也謙虛的接受了青年的讚美,卻沒有透出這是他專門為了青年的喜好用心準備的事實。
一瞬間,此刻端著茶杯一舉一動都仿佛英國優雅紳士般的葉廉,與曾經的那段記憶重疊。
他的眼底再次浮現出一抹複雜,嘴中卻漫不經心而又帶了些諷刺的說道:“謝謝誇獎,不過作為一家咖啡店的服務員,這當然是我必備的技巧,每天都會泡茶,沒什麽好吃驚的吧。”
大概是沉浸在紅茶帶來的幸福感中,葉廉難得沒有對這有些刺耳的話做出反應。
修長的手指搭在瓷白色的茶杯上,男人那炫目的金發好似渡過色澤的蜂蜜,嫋嫋升起的雲霧仿佛在他英俊的麵容蒙上一層透明的紗,鏡花水月般,隻能若有若無的顯露出那宛如綠寶石似的、波光流轉的眼眸。
安室透情不自禁的再一次盯著這樣的葉廉出神,心中有什麽迫切的情緒湧出,他的眼眸閃了閃,欲言又止似的張了張唇瓣,然而恰巧同一時間,店門口的大門突然被推開,匆匆忙忙出現了一位捧著許多購物袋的女性。
“抱歉,安室先生!我回來的稍微有些遲了。”
安室透立刻抿緊了唇瓣,朝門口露出一抹優雅的笑容。
像是算計好似的,在葉廉的眼裏卻仿佛戴上了一層假麵。
安室透看著走進店內的漂亮女性,腳步一轉便朝對方走過去,並貼心的將那些購物袋放在了自己的手裏:“不必這麽匆忙梓小姐,辛苦你了。”
雖說在這家咖啡店打工的日子還不長,但是安室透已經用自己開朗的性格和較好的外貌在這一帶混的很好,其中,他那無時無刻不貼心的舉止,也成為了眾人女性客人的黑馬王子。
不過被俘虜的人並不包括榎本梓,這位與他朝夕相處的女服務員。榎本梓隻是感激的朝他笑了笑,時候就將目光落在了坐在吧台的顯眼的身影上。
“這個時間就已經有客人了嗎。”她微微吃驚著,等到看見側對著他的青年正一臉平靜的端著紅茶時,眼眸頓時擴散,將心底的詫異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
她忍不住抓了下安室透的袖子,漂亮的眼睛藏著滿滿的些求知欲。
安室透疑惑的望著顯然有什麽悄悄話要跟他說榎本梓,便稍微壓低了身子,將耳朵湊了過去。
隨後,就看見用手遮擋著唇瓣的榎本梓,壓低聲線的問道:“那杯紅茶是你做的嗎?難不成安室先生你還會泡紅茶嗎,好厲害,怎麽以前從未見你泡過呢。”
安室透:“……”
他驀地繃緊了身體,表情一瞬間扭曲了下,同時一雙眼眸警惕的朝葉廉的方向看去,不過浮現在他視野內的青年仍舊冷淡的喝著紅茶,似乎根本對這邊的對話不太感興趣,那無論何時都挺拔的背影,散發著一股凜然的氣息,就仿佛像是一把待出鞘的寶劍。
見此,安室透終於小心的鬆了一口氣,打臉的時機來的太突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麽掩飾好了。
要是讓葉廉知道了他隻為他一個人泡過紅茶,就更加沒辦法甩開關係了。
他打著馬虎眼笑著應付了榎本梓的問題,重新回到櫃台的時候,隨意一抬眼就正對上葉廉那有些探究著的眼眸。
“說起來,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
葉廉用手指將空了的茶杯往他的那側推了推,示意他續杯:“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不覺得不公平?”
聞言,安室透的麵容再次浮現出細微的不爽,隨後動作也將這種不爽逐漸放大,給葉廉續杯的時候舉手頓足都帶著些不耐煩,並且不小心碰撞著茶杯邊緣,發出了刺耳的響聲。
“反正剛才你已經聽到聽到我的名字了吧。”他閉著眼睛眉頭微皺將茶杯推了回去:“我叫安室透。”
沉默了三秒後,又不自在的瞥了葉廉一眼:“……有什麽印象嗎?”
安室透?
葉廉忍不住在腦海中搜索了下這個名字,但果然最終尋到的也是一片迷茫的白色。
他搖了搖頭,直白而又冷淡的道:“沒有印象。”
安室透沒有說話,眼簾微微下垂,遮住眼底劃過的複雜情緒,一時間,他竟不知道到底是否想讓青年記起他。
如果他記得,他們之間便會恢複成那似敵是友的關係。
如果不記得的話……他們之間,或許再無聯係。
哪一個選擇是他心底所渴望的,他還沒有辦法得出結論,但就理性方麵,葉廉還是保持著失憶的狀態比較輕鬆。
當榎本梓換了員工服侍走到廳堂的時候,便發現了店內的氣氛有些微妙起來,他們店中最招牌的人氣服務員在櫃台邊默默垂著頭,似乎在發呆,而唯一的一位客人就這麽安靜的凝視著他,臉上平靜的沒有什麽情緒。
如果是以前的話,安室先生一定會用高超的談話技巧讓客人們感到心情愉悅,並且會不自覺頻頻前來波洛就餐,此刻這樣仿佛心中壓著塊大石頭似的安室先生,倒是頭一次見。
榎本梓壓下心中的疑惑,並沒有隨意去打探安室透的,反而朝葉廉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介紹道:“客人,現在正是吃早點的時間,要不要點一些波洛賣的非常火爆的三明治呢,保證會讓您滿意的。”
聽了她的意見,青年微微側過臉,露出了一張英俊深邃的臉,翠色的眼眸能讓人一瞬間聯想到枝葉茂盛的森林,而青年挺拔的坐姿也無時無刻不透露著優雅和高貴。
榎本梓不禁屏住呼吸,她還是頭一次看見比安室先生還要英俊的男人。
“三明治?”男人用磁性的聲線有些疑惑的呢喃著:“很好吃嗎?”
“……啊,當然!”差點被美色俘虜的榎本梓立即回過神,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頰,麵對安室先生的時候她還從來沒有失態過,這位客人的殺傷力真是太強悍了。
“是由安室先生親手製作的,好評率百分之百。”介紹完畢後,她還饒有興趣的詢問道:“原來客人也跟安室先生一樣是混血嗎,難道是法國人?”
對於這個問題,葉廉小幅度的皺了下眉,他並不喜歡告訴陌生人有關自己的事情,甚至連熟人也不想提及。
他本想直白的拒絕“這跟你沒什麽關係”,然而一道聲音已經迅速的堵住了他的嘴,接起話來。
“猜錯了哦,梓小姐。”安室透用爽朗的笑容晃了晃手指:“這位客人點的可是紅茶,雖說單憑這一點就判斷他人的國籍很不嚴謹,但是隻是猜測的話還是有很大可能性的。隻有英國人才會這麽喜歡喝紅茶不是嗎?”
葉廉:“……”
這下他再次確認了,這人是真的認識他,而且還喜歡喋喋不休的跟別人提起他的情報。
他臉上的表情倏地黑了下來,暗戳戳的瞪了安室透一眼。
然而在場的兩個人誰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心情,還在歡快的交談著。
“啊,確實是英國人喜歡喝紅茶呢,不愧是安室先生,名偵探!”
“哈哈、這隻是最基本的猜測而已,梓小姐如果意識到紅茶這件事也能猜出來。”
這有說有笑的氣氛令葉廉更加不爽,他故意將茶杯冷淡的放在桌麵上,帶出一點響聲,等到兩人終於往他的位置投入目光時,冷漠的吐出三個字:“三明治。”
安室透一怔,還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旁的榎本梓就忽然推了他一下:“安室先生,客人已經下單了。”
“啊……嗯。”安室透暈乎乎的被她推到了櫃台裏麵,隻要抬眼就能對上葉廉那冷淡的目光,在臨動手之前,他還猶豫的再次詢問了一遍:“你真的要吃我做的三明治?”
葉廉被問的莫名其妙:“我還沒有吃早餐,不可以嗎?”
“……”
沒有不行,畢竟顧客就是上帝。
隻是葉廉幾乎從不隨意在外麵吃飯,起碼跟安室透曾經約好在餐廳見麵的時候,他隻見過葉廉一個人孤獨的喝著紅茶的場景。
而被問起原因的時候,青年隻是笑著告訴他,他對事物很挑剔,不熟悉的店鋪、不符合他心意的食物,他不會點餐。
所以失去記憶對他尚不熟悉的葉廉竟然點了他所做的餐,安室透至今還不太能相信。
但胸口湧出的竟是一種久違的、被信任了的、特別著的情感。
就仿佛一年之間中的隔閡全部消散,葉廉還是那個,隻對他一個人溫柔的微笑,無時無刻不在包容他的人。
將做好的三明治擺放在盤子後,安室透身體緊繃的凝視著葉廉的動作,心中前所未有的感到了一絲緊張和激動。
這也讓他很快意識到了。
他是期待著的、葉廉對他的稱讚。
結果,他還是無法將葉廉隻單純當做一個陌生人對待,無論這張戴著假麵的臉裹得多麽嚴實,他還是沒有辦法違抗自己的心意。
他的唇角小幅度的勾起諷刺的笑容,眼中的色彩倏地暗淡了下來,千言萬語隻能化作唇間的一聲歎息。
這時,葉廉已經熟練的用刀叉將三明治的一角切了下來,放在嘴中咀嚼著,刹那間,他的眼眸猛地一亮,快速轉化成了幸福的光,爾後又轉眼間歸於平靜。
繼而再次揮動著刀叉,慢條斯理的就著餐。
沉浸在回憶中的安室透沒有捕捉到他的情緒,但他的心卻隨著葉廉的動作而高高吊起,甚至有些緊張的動了動喉結,一眨不眨的凝視著葉廉的臉。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久到心髒放大的躍動聲在耳邊回蕩,葉廉才終於放下了刀叉,優雅的用手帕擦了擦唇瓣。
隨即漂亮的眼眸朝他輕輕看去,唇角劃過一道愉悅的弧度:“很美味,多謝款待。”
“……”
安室透的眼眸猛地迸發出耀眼的光。
糟糕。
唇角想要上揚的弧度抑製不下去。
對於臥底而言,他還真是不稱職啊。
但起碼在這一瞬,在這一刻,讓他真心的感受下此刻的喜悅吧。
“那是當然。”他自信的勾起唇瓣,朝葉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耀眼的如同外麵燦爛的陽光:“我對料理可是頗為自信啊,不會輸給任何一位廚師。”
葉廉的眼眸倒映出他唇角的弧度,恍惚中,似乎與記憶深處的、某個隻露出下半張臉的弧度重合。
心髒迅速躍動了半拍,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影響著他的腦內多巴胺,但僅僅存在了一瞬,就又恢複了原樣。
可是葉廉卻隱隱的抓到了什麽。
他忽然升起一種違和感,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並不叫安室透,他總是親昵的摸著一個皮膚黝黑的孩子的頭頂,並且稱呼他為……
什麽來著?
無論多麽努力的回憶,也無法清晰的浮現出以往的記憶。
他頭一次對安室透產生了些許興趣,並逐漸回憶著他的言行舉止,緩緩地眨了下眼睛:“你是偵探?”
安室透怔忪了下,很快便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那隻是梓小姐的調侃而已,我還沒有達到被稱為偵探的實力。”
“不要謙虛啦安室先生。”正在整理店鋪的榎本梓聞言,笑眯眯的回道:“你可是那個沉睡的小五郎的弟子,實力已經足夠了。”
“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葉廉敏銳的抓住了這個信息,試探性的看向安室透:“那麽你跟樓上的毛利偵探事務所很熟悉?”
“……”倏地,他發現安室透的神情變得銳利起來,如果說剛才那一些列的對話令安室透放低了對他的戒備,而現在,安室透卻仿佛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再次披上了偽裝。
“有一些交集。”
他仍舊是在笑著的,可是笑容中多了幾分涼薄:“有什麽問題嗎?”
葉廉將他的反應記在心中,隱約察覺到毛利偵探事務所似乎跟他有著什麽隱秘的關係:“今天早上拜訪的時候,事務所裏並沒有人。”
“啊,毛利先生的話接受了委托人的委托昨天就出門了。”榎本梓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氣氛的波濤洶湧,笑著解釋道:“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回來。”
“原來如此。”葉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發現安室透的眉眼越發壓低,從中透出了幾分焦躁,似乎他跟事務所接觸,會發生什麽糟糕的事情。
“我在這裏等等他,如果下午還沒有回來的話,就改天再拜訪。”
順便觀察安室透的情緒。
“啊!這樣的話不如請到這邊的沙發位置就坐吧,我們店裏有一些打發時間的書,可以在這裏閱讀。”榎本梓的眼底忽然亮了起來,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邀請葉廉坐在靠近玻璃的沙發上。
葉廉被她的熱情弄得有些不解,卻也沒有拒絕她的提議,靜靜的拿了一本英文小說觀看著。
正午的太陽逐漸升起,金黃的光束斜灑在他的身上,為那好看的麵容增添了幾分柔和。
青年雙腿上下交疊,自然舒適的靠在沙發上,微微揚起的下頷弧度說不出的好看,再加上修長的手指與書本紅色的封麵相應,更加襯的指尖白皙似雪。
等到波洛的顧客逐漸多了起來後,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靠在窗邊的、宛如天使般俊美的葉廉。
榎本梓很高興,他們店自從有了帥哥安室透做招牌後,店裏的生意就逐漸火爆了起來,而今天,英國混血的葉廉更是為他們提供了不錯的客流,讓今天的客流量比昨日多了不止兩倍。
更別說坐在玻璃邊,來來往往在街上走過的人都能注意到葉廉的身影,宣傳力度大大的增加。
其中年輕女性尤為增多。
所有女性的視線都在若有若無的圍著葉廉打轉,時不時羞澀的與同伴交頭接耳,又暗戳戳的瞥向葉廉,議論聲此起彼伏。
葉廉的聽力並非常人,因此他可以輕易的聽到那如同蒼蠅般嗡嗡嗡的噪音不斷的襲向他,而且大多數都是沒什麽營養的‘好帥’‘混血’‘好想去搭訕’。
作為黑手黨的時候,就算是有人愛慕他也從未如此大膽的談論過,因為大多數人都是惜命的。
但是到了米花市這座祥和的城市,人們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正在逐步遭到威脅。
沒錯,是遭到葉廉的威脅。
葉廉的眉宇不自覺的擰起,他很討厭這種糾纏的視線,如果隻是偶爾一次還能無視,但在這不算寬闊的店鋪中,實在是顯眼的無法讓他忍耐下去。
他還清晰的用餘光看見一位女性正大膽的拿著手機,將攝像頭對準他的臉,接連不斷的按下了快門,並時不時興奮的發出了驚呼。
葉廉轉過頭看向她,眼中的冷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這位小姐。”
就在這時,一隻手卻迅速的拿走了這隻手機,並用身影遮擋住女人與葉廉之間的視線,笑眯眯的彎起唇角:“本店不允許私自拍攝照片,請不要令我們為難,我替您將這些照片刪除。”
一邊說,他的手指熟練的在手機上敲擊著,並三兩下便刪除了有關葉廉的照片。
“哈?喂,你幹什麽擅自動我的手機!”女人打扮的有點像是不良的著裝,語氣也粗魯蠻橫,她直接用血紅的指甲朝安室透的手裏抓取,可是卻堪堪抓了一空。
安室透就像是逗著老鼠的貓一樣靈活的移動著手臂,明明是爽朗笑著的模樣,但眼睛微微睜開的一條小縫中,有著的隻有驚人的冷意:“客人,隻要您保證不拍攝照片,手機自然會還給您。”
“否則的話……”他的唇角勾起幾分漠然的弧度:“就要將您請出波洛了。”
“波洛不歡迎您這樣的客人,明白了嗎?”
見安室透幫他把麻煩解決了,葉廉想要過去的想法也就重新安耐了回去,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不過下一秒,安室透就腳尖一轉向他的位置走來,臉上的表情十分冷淡,還帶著幾分陡然凜冽起來的氣勢。
這種明顯的壓迫感令葉廉下意識眉頭一皺,目光深邃的仰視著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近。
‘你想要做什麽?’
他張開唇,剛想說出這句話,安室透卻停在他的麵前,臉上倏地浮現了個算的上是腹黑的笑容。
隨後一言不發,卻極為強硬的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懷中猛然帶去。
葉廉的眼眸猛地睜大,沒有任何防備的直接栽倒了他的懷中,臉頰撞到了他胸口柔軟的布料,甚至還能夠感受到那有力躍動著的心跳。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店內那陣陣壓低的抽氣聲。
“乖,認真看書,不要在意別的女人。”
刻意壓低的聲線帶著幾分磁性,在鴉雀無聲的咖啡店內低沉的回蕩。
“你隻要注視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所有客人們:“……”臥槽??這是一對基佬啊!!
葉廉:“……??”
——
因為他們兩個的感情太複雜了,所以用了很多筆墨來描寫。
此刻大概就是相愛相殺,但是安室透還放不下葉廉。
評論裏他們的關係大家隻說對了一半,另一半是什麽,不劇透了。
另外過去進行柯南任務的葉廉會在安室透的記憶中登場(葉先生這個天然渣男撩人史)。
還有米花市與橫濱是進行了時空重疊,也就是係統說的bug,對於安室透來說他隻跟葉廉一年沒有見麵,但其實葉廉現在這個時空是在港黑裏呆了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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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說點題外話,今天我寫中也和葉廉的相遇,結果把自己都虐哭了嚶嚶嚶。
主要是腦海中的畫麵很真實,但我水平有限,寫出來肯定不會這麽虐嗷嗷嗷。
太慘了,太宰不自己麵對葉廉,讓中也去。
果然宰太黑了(誒明明是我自己寫的我在感慨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