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酒後撒嬌

  我養的崽都黑化了最新章節

  陽台上發生的騷動很快驚擾了屋內談笑風聲的客人們。


  眾人麵麵相覷,視線統一落在不遠處的玻璃門上,但都佇立在原地不知道是否該去查看。


  說到底他們畢竟是客人,未經主人允許擅自走動可是很失禮的事情,尤其這裏還是比較危險的黑色組織。


  不過很快,太宰治就迅速將手中的酒杯放下,遞給所有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隨即快步推開玻璃門往陽台走去。


  坐在地上苦笑著揉捏著腰部的森鷗外以及站在他身側用手掌遮擋著臉頰臉色有些難看的葉廉輕易地闖入了他的視線。


  太宰治迷茫的眨了下眼睛,目光僅如蜻蜓點水般跳過了組織的首領,反而急切的來到葉廉的身邊,細心的打量著他的臉色:“葉先生,你怎麽了?”


  這顯然偏心到了一定程度,森鷗外看著胳膊肘往外拐的崽,極為無奈的歎了口氣:“太宰,這個場景明顯是我出現了問題吧,你的葉先生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


  果然隻發現葉廉僅臉色不太好卻並沒有受傷,太宰治這才露出了關切的假笑,看向森鷗外:“那真是太糟糕了森先生,需要為你叫救護車嗎?”


  “我覺得你還是扶我起來更具有說服力。”雖然嘴上這麽說,森鷗外卻隻依靠著個人的力量站了起來,他動作優雅的拍了拍身後的灰塵,又恢複成那個精明能幹的黑手黨頭子了。


  “好了,想必屋內的客人們都受驚了,是時候需要我出場了。”森鷗外最後看了眼扶著額頭的葉廉,唇角倏地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另外給你的葉先生喝點醒酒茶,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聞著酒味就能醉的人,倒是有不錯的收獲。”


  太宰治這才明白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比起諷刺森鷗外竟然被葉廉給揍了,太宰治更擔心醉酒狀態的葉廉。


  他連忙讓屬下去準備醒酒茶,自己則擔憂的陪在葉廉的身邊細心觀察葉廉的神色,葉廉似乎有些頭痛,一直在揉捏著額角緊閉雙眼,耳尖紅的幾乎在滴血,好在幾杯醒酒茶下肚後,他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也沒有那麽蒼白了。


  “你感覺怎麽樣,葉先生?”太宰治寸步不離,微微攙扶著葉廉的臂膀問道:“需要去休息嗎?”


  “……暫時不用,我好多了。”葉廉總算沉著聲線回複道,朝他露出了小幅度的笑容。


  屋內的酒精味逐漸濃起來後,他的心中就無端升起了幾分煩躁感,即使到陽台吹風這種心情也沒有好轉。


  當看見一身酒氣的森鷗外後,他的記憶便稍稍有些模糊,不過自己說了很多冒犯的話這件事還是有些印象,更可況最後那個過肩摔令他的心情舒爽了許多,就算想忘都無法忘記。


  麵對其他人,葉廉總是在收斂自己的情緒,他不會放縱自己露出抱怨憤怒咆哮等負麵情緒,但一旦這種情緒到達臨界點而爆發出來,就很容易發生可怕的後果。


  還好這次的酒精吸入不算多,醒酒茶也來的及時,他沒有釀出更大的過錯。


  此刻的葉廉幾乎已經完全清醒,他感激的朝太宰治笑了笑,隨後輕揉了揉對方的頭頂:“謝謝你照顧我,我沒事了,你還有要事要忙吧,不需要在這裏陪我。”


  聞言,太宰治再次打量著他的臉色,果然發現他已經恢複了正常。


  要讓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將擔心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是極為困難的一件事,因此無論太宰治此刻多麽在乎葉廉的身體,他也隻是沉默的抿了抿唇瓣,挑了個不輕不重的理由。


  “森先生留給我的課題也太麻煩了吧,為什麽我要跟那些大叔一起交談啊,還不如讓我去跟漂亮的小姐姐聊天呢。”他用抱怨的口吻說著,最後才步入了正題:“所以能夠在這裏喘一口氣簡直得救了呢,我不想這麽快就進屋。”


  很好,找的理由很有說服力,因為聽了他的抱怨的葉廉便沒在提出來讓他離開。


  隻是托著下頷陷入了沉思:“太宰想要跟女性聊天嗎?……確實,這種訓練還沒有做過呢。”


  “……哈?”太宰治眼皮一跳,天知道他這句話的重點並不是在這裏。


  但是覆水難收,看著越加思考著仿佛在考慮該怎麽滿足他願望的葉廉,太宰治隻能堅硬著身體,絞盡腦汁的挽回道:“其實……我也沒有太在意啦,剛才那個隻是順勢就抱怨了下而已。”


  “話雖然這麽說,但你說的確實很合理。”葉廉朝他笑了笑:“那我們在這裏討論下該怎麽進行與女性聊天的訓練吧,你想參加一些舞會?還是說想去自家的賭場?我記得那裏有很多上流的小姐……還是說你心裏已經有想法了?”


  正當葉廉認真的提出一係列想法的時候,已經覺得頭都大了的太宰治冷汗直流,瞬間挺直了身板抬高語氣道:“啊!森先生還交代給我一個任務,我竟然忘了,不好意思葉先生,我現在要立即離開了,再見!”


  話才說到一半,人已經躡手躡腳的來到了玻璃門前,尷尬的回頭朝葉廉揮了揮手,隨後就如同見了貓的老鼠似的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葉廉隻好暫時打掉了這個想法,他安靜的透過玻璃觀察著屋內的場麵,眾人都似乎沒有注意到他與森鷗外的騷動,依舊在把酒談歡中。


  處於人群中心的森鷗外則混的如魚得水,那親切優雅的笑容就像是刻在臉上一樣,一刻都沒有卸下過。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視線,森鷗外忽然沒有征兆的一轉頭,正好對上葉廉的眼眸,這次不及防的對視令葉廉微微一怔,爾後,他就眼睜睜的看著森鷗外推脫了所有人的邀請,漸漸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看來醉鬼已經清醒了?”見麵第一句話,就是森鷗外的調侃。


  隻是此刻森鷗外的笑容不在那麽刻板,反而是一抹真心實意的愉悅:“身體怎麽樣?”


  想到剛才的烏龍,葉廉並沒有覺得愧疚,畢竟那些都是他的心裏話,他確實想揍森鷗外很長時間了。


  不過對於擾亂會場,降低黑手黨內部形象這件事,身為幹部的他還是有責任負責的。


  “還好。”葉廉自然的朝森鷗外脫帽行了個禮:“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其他的客人沒有受驚吧?”


  “已經被我很好的糊弄過去了喲。”森鷗外擺了下手,倏地笑了下:“不過要是讓他們知道聞風喪膽的葉先生竟然醉酒後竟會做出那麽多不符合性格的舉動,不知道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呢。”


  “所以我才討厭敬酒。”葉廉將帽子重新戴上去,碧色的眼底閃過一絲譴責:“如果你今天不放任何酒精飲品的話,就不會出現這一幕了。”


  “……啊嘞。”森鷗外的笑容僵硬了:“所以說這都怪我嘍。”


  葉廉遞給他一個無需多問的眼神,“嘛,不過我也造成了麻煩,就算是平手吧。”


  森鷗外:“……那我無緣無故被你摔一下?”


  葉廉微笑:“那是你自己蠢,被這麽近身的使用格鬥術還不抵抗,你的體術是喂狗了嗎?”


  森鷗外:“……”


  良久,他才艱難的問道:“那個……葉先生。難到說你的醉酒狀態還沒有醒嗎?”


  “這個位置確實能夠一直聞道酒味。”大腦又開始呈現出暈眩狀態,葉廉蹙著眉厭惡的凝視著周圍:“我可以先撤退了嗎,看來這裏並不適合我。”


  “我也這麽覺得。”森鷗外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嘛,今天辛苦你了,還讓我看到了這麽有趣的東西,你可以先早退哦葉先生,這是首領給你的福利。”


  “不過……”他偏頭將視線穿過玻璃看向正在與客人親切交談的太宰治,眸光閃了閃,愉悅的笑了起來:“太宰治還不能放他離開哦,有這麽省心的部下,實在是幫了我大忙了。”


  就算他不說,葉廉也不會帶著太宰治一起走,現在正是鍛煉太宰治難得的機會。


  但葉廉還是提醒道:“他剛才還在跟我抱怨說你的任務太繁重了,希望你能適可而止。”


  “哦呀,他抱怨任務太繁重了嗎?”森鷗外倒顯得有些驚訝,自從太宰治開始奮發向上後,就再也沒有逃避過任務,冷不丁聽到葉廉的告誡,他還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他轉念一想,大致就明白了太宰治為何會這麽說,森鷗外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忽然一手搭到葉廉的肩膀上,將他簇擁著推向玻璃門處:“好了好了,你是時候離開這裏了,我可不想再看見一個酒鬼耍酒瘋。”


  葉廉不滿的扭頭瞪向他:“哈?我什麽時候耍酒瘋了!”


  他的話音剛落,屋內就猛地傳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葉廉和森鷗外都下意識的將目光集中在屋內,驚訝的搜索著發生了什麽。


  隻見一群侍者都待在中心處,裏三圈外三圈的圍繞著什麽人,還是其中幾個侍者往旁邊側了側身體,才讓葉廉看清被包圍其中個子較矮的中原中也。


  此刻的中原中也雙頰坨紅,眼神迷離,嘴中大聲的念叨著什麽,葉廉和森鷗外連忙拉開了門,距離事件中心近了些,這才聽到他的聲音。


  “我沒醉!把酒拿來!!我還能……喝、喝!”


  反反複複的念叨著這兩句話,再加上他的腳邊還有著碎了一地的酒杯碎片,足以見得他現在有多麽神誌不清。


  周邊的侍者都在勸說他保持安靜不要在喝酒了,他卻充耳不聞,湛藍色的眼眸逐漸布滿了怒火,周身也若有若無的覆蓋上紅色的薄膜。


  “……啊。”看見這一幕,森鷗外極為頭疼的歎息了:“好了,這下真是禍從口出,又來了一個醉鬼,而且比你醉的還嚴重。”


  多虧中原中也這麽一鬧騰,葉廉的醉酒反而清醒了不少,他看著客人們那震驚無措的臉和太宰治努力安撫著他們的笑容,朝森鷗外一頷首:“我把中也也帶下去,剩下的由你和太宰負責。”


  森鷗外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於是葉廉走上前去,以冷然的氣勢揮退了四周的侍者,站到神誌不清的中原中也麵前,並強製性的拉起了他的手掌。


  中原中也本來因為耳邊這些如同蒼蠅似的勸告聲弄得心情不佳,重力的異能力幾乎將平穩桌麵震得不住的抖動,然而等到一抬頭對上的是葉廉那張熟悉的臉,他微微一怔,臉上的煩躁瞬間一掃而空,隻是呆滯的看著葉廉沒有說話。


  “不要使用異能力。”葉廉快速的在他的臉上輕輕摩挲了下,感受到那升溫的臉頰後,更加嚴肅的拉緊他的手掌:“跟我走。”


  “啊!葉先生。”一個憂心忡忡的侍者忍不住提議道:“現在以中原先生的狀態不會聽您的話,屬下建議多帶幾個人扶著他走比較好。”


  “不用。”葉廉卻很堅決的拒絕了他的提案,他半彎下腰平視著那雙天藍色的眼眸,認真的問道:“你會跟我走吧,中也?”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個剛才還不聽一切勸阻任意妄為的中原中也緩緩的眨了下眼睛,隨後卻是堅定的點了下頭:“……嗯。”


  當葉廉拉著他離去的時候,他就像隻溫順的小綿羊般乖巧的跟在後麵,時不時打聲可愛的飽嗝。


  等到兩人逐漸消影後,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神的侍者們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表達了對葉廉的敬佩。


  “不愧是葉先生,竟然能讓那個中原中也這麽聽話!”


  “是啊,這就是幹部的能力嗎,實在是太強大了!”


  他們正聚在一起興奮的討論著,背後卻突然傳來一道溫柔的語調:


  “把現場清掃一下,然後將酒窖裏放在最裏麵的一瓶酒拿出來招待客人。”


  太宰治就這麽笑眯眯的看著他們,解釋道:“這是森先生的命令哦,不要讓他耽擱太久比較好。”


  一聽說這是首領命令,眾侍者頓時臉色蒼白的行動了起來,誰也沒看到太宰治沉默著看著大門的那個眼神,宛如陷入泥潭中似的,幽深漆黑,又從眼眸深處迸發出一道猩紅的光芒。


  因為隔著一棟大樓,葉廉沒辦法將醉酒的中原中也運送到自己的居所,他隻好退而求其次的摸索到了中原中也的單間,利用幹部的特權打開了門。


  他將中原中也安置在床上坐好,讓隨行的部下去取一些醒酒茶,自己則忍耐著濃重的酒精味除去了中原中也的帽子手套以及外套。


  礙事的長外套不在,白皙脖頸上那戴著的一圈漆黑的項圈就顯得更加明顯,葉廉的動作微微一頓,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角。


  這麽久了還戴在身上,看來是相當喜歡這個項圈啊。


  他忍不住伸出手摩挲著那皮質的材質,然而剛摩挲了兩下,手臂就猛地被眼前的人抱住了。


  葉廉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中原中也正死死的抱著他的手臂,紅彤彤的臉頰不時如同小動物般在上麵蹭著,眸中水光閃爍濕潤的如同海洋的寶石。


  “……葉先生,你聽我說啊。”


  然後,更加不符合其形象的事情發生了。


  中原中也露出了小狗似的可憐兮兮的表情,還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太宰那個混蛋……那個混蛋又開始欺負我,嗝!不想理會他、他也……他也每天都來諷刺我,太討厭了!討厭!”


  葉廉:“……”


  盡管中原中也表現出這跌掉下巴的一幕讓葉廉足夠驚訝,但是葉廉卻根本無法抗拒這孩子的示弱。


  應該說平常狀態都很高傲的中原中也能有這種反差,正好戳中了他的軟肋!


  葉廉的聲線無意識的放的輕柔,溫柔的撫摸著中原中也的腦後發絲,眼底浮現出一片柔和:“嗯,我替他向你道歉,不要傷心,回頭我替你教訓他。”


  中原中也隻是默默摟緊了他的手臂,沒有說話,正當葉廉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從中原中也的喉嚨裏卻忽然發出一道詭異的笑聲:“哼哼哼嗬嗬哈哈哈哈……”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笑容也越來越興奮,最終猛地抬起頭,滿臉殺氣的手舞足蹈起來:“下次絕對要殺了你,混蛋太宰!哈哈哈哈!”


  “竟然嘲笑我!你給我等著!!還有……上次的任務,你竟然敢搶跑!……唔哈哈哈哈別以為你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了!殺了你,絕對要殺了你,去死吧太宰!!”


  看著那張興奮中帶著無盡殺意的臉,葉廉沉默了:“……”


  你還我剛才那個可憐兮兮的中也,我想他。


  ……


  喝醉酒了的中原中也比平時更喜歡折騰。


  就仿佛剛才抱著葉廉手臂撒嬌的少年隻是曇花一現似的,很快,中原中也便手舞足蹈的揮著拳頭,嘴裏罵罵咧咧的開始抱怨著,大多數都是關於太宰如何諷刺他的話題。


  看來在葉廉不知情的地方,太宰治也沒有放棄對中原中也的騷擾,光聽那從牙縫中惡狠狠擠出的台詞,就足以感受到中原中也對太宰的怨念。


  醒酒茶一時半會沒有取來,葉廉隻好無奈的充當他的聆聽者,時不時哄孩子似的應上幾聲,安撫著他的情緒。


  還好,不久,大門便傳來敲門的聲音。


  “失禮了,葉先生,您要的醒酒茶。”


  葉廉本想叫他進來,然而剛張開口就意識到現在這個狀態的中原中也不太適合見人,他隻好重新抿緊了唇,打算起身往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下一秒,他的衣角就被人拽住,醉醺醺的中原中也仰著頭,雙目迷離的凝視著他的臉,頗為固執的抓緊了他的衣服:“你、你不能走、嗝!別走!”


  陡然軟下來的聲線像是剛出生不久的小奶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充滿了渴望:“別去、太宰那個混蛋……那裏,你就知道跟他在一起,討、討厭。”


  說道最後,少年像是感到痛苦似的擰緊了眉心,眉宇間也浮現出煩躁和憂愁,他用力的抓著葉廉的衣角,直至把平整的布料揉皺,爾後緩緩的垂下了頭。


  這脆弱的模樣對於葉廉來說又是一個不小的暴擊,葉廉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頂,用最溫和的語氣回答道:“放心,我不走,我隻是去取點水過來,不會離開這間屋子的。”


  被壓扁的碎發令中原中也下意識眯起雙眼,晃動兩下頭顱,他湛藍色的眼眸宛如寶石,閃閃發光的再次看向葉廉:“真、真的……真的不走?”


  “嗯,我向你保證。”葉廉回給他燦爛的笑容:“隻要你不想讓我離開,我就不會離開這裏。”


  中原中也靜靜的望著他,喉嚨不經意間打起一枚飽嗝,他臉蛋上的紅暈尚未消退,呈現出一副渾渾噩噩的狀態,不過葉廉的保證確實傳達到了。


  中原中也鬆開了抓著葉廉衣角的手,給了他足夠的信任,隻是一雙眼睛仍舊緊緊的盯著葉廉,葉廉向哪裏移動,他就盯到哪裏。


  這慢半拍的反應比平時所展現出的強勢更加討喜,葉廉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房門。


  門外,已經等了他很久的部下依舊雙腿筆直的站在原地,他緊繃著下頷,既沒有好奇屋內現在的情況,也沒有詢問等候這麽久的理由。


  等到葉廉取走醒酒茶關了門後,他才鬆懈了些神經,朝同伴那裏走去。


  “怎麽樣?”一些神色帶著八卦興趣的黑手黨小聲湊近了他:“葉先生果然就是中原先生的情人吧!”


  自從發現中原中也戴上項圈後,所有熟知他的人都開始猜測起那位神秘的情人是誰,不過思來想去,這些跟隨葉廉比較親密的部下自然得出一個結論。


  中原中也從來未向他人表達出自己的喜愛之心,但唯有麵對葉廉的時候,才會偶爾露出乖巧順從的一麵。


  況且葉廉也從未掩飾過喜歡中原中也這件事,那麽在雙方情投意合的可能性下,葉廉就是中原中也情人的最大可能!

  “別瞎說。”然而黑手黨卻冷漠的推開了友人:“葉先生對太宰先生的感情不會變,沒有這種可能。”


  “嗯?”友人們不約而同的睜大了眼睛,緩緩吐出一個猜測:“難不成……你是葉太黨!!”


  “沒錯。”黑手黨傲視群雄的環視著他們:“我們你們這些葉中黨不一樣,堅決擁護葉先生和太宰先生的愛情!”


  其他人不幹了:“但是葉先生和中原先生的感情也很棒啊,他們才是真愛!太宰先生隻是個弟弟而已!”


  “弟弟個頭!”黑手黨頓時憤怒的擼起了袖子:“我讓你們弟弟,讓你們弟弟!快給太宰先生道歉啊混蛋!”


  這成員私下中的cp爭執戰沒有傳到任何人的耳朵裏,葉廉這邊也在努力讓中原中也喝下醒酒茶。


  不過變成醉酒狀態的中原中也就連喜好也變成了小孩子,聞到茶水的味道後,他便不滿的別開臉堅決不喝,還不時用手臂推搡著葉廉進行防禦。


  這要是換個人在場早被折磨的發火了,還好葉廉對待中原中也足夠寬容,見中原中也怎麽也不肯聽話,葉廉挑了挑眉,先將茶水放到一旁,爾後鬆了鬆領口,將灰色的領帶解了下來。


  下一秒,他精準捕捉到中原中也垂在身側的兩隻手臂,以無法撼動的力量扣住他的手腕,同時右手快速拿著領帶在那勁瘦的腕部纏繞了幾圈,淺灰的領帶與雪白的膚色交纏,係成了個難以掙脫的蝴蝶結。


  “抱歉,這麽下去會浪費很長時間,我要開始粗暴一點了。”


  確定中原中也不會在亂動,葉廉滿意的勾唇一笑,他俯身輕輕撩撥了下那橘紅色的前發,隨後手掌逐漸下移,停留在那沾著水光的唇瓣前,突然向前一伸。


  還未等中原中也反應過來之際,他的下頷就被用力的卡住,虎口用力收縮,迫使他不得已微微張開了唇。


  那杯淺綠色的茶湯就這麽抵到他的唇瓣,中原中也難受的蹙緊眉,本能想要抗拒,然而上方的人影已經強硬的將茶水灌了進去,令他無意識的吞咽著喉嚨。


  直到半杯醒酒茶下肚,葉廉才停止了動作,也順手鬆開了對中原中也的鉗製。


  中原中也滿臉迷茫的呆坐在床上,剛才發生的事情在他的腦中隻有一片昏沉,他現在就仿佛身處半睡半醒之間,剛才的一係列事情都不存在一絲痕跡,連他自己到底在幹什麽也不清楚。


  他緩緩眨了下眼睛,腦中的困倦感和這一天的疲憊隨之湧上,支起的上半身也變得搖晃起來。


  似乎有什麽人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頰,摟著他的肩膀將他放入柔軟的床上,那個氣息是那麽的安逸,仿佛尋到繈褓的孩童。


  中原中也無意識的伸出手指,摸索著身側的人影,直到火熱的掌心與另一個溫暖的氣息交疊,才安心的陷入了夢境之中。


  葉廉伸手握緊了他的手掌,像是要將自己的信念傳遞過去,他側身躺在床鋪上,雙眼一眨不眨凝視著身側合眼沉睡的少年,有些寵溺的歎了口氣。


  說實話,中原中也身上的酒精味對他來說算是一種折磨,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很想洗個澡讓自己清醒一下。


  不過他答應過中原中也不會離開,葉廉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因此他隻能苦惱的靜躺在床上,思索著有什麽方法能夠解決現在的困境。


  不知躺了多長時間,中原中也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連握著他的手掌都無意間鬆開。


  這無疑是個好機會,葉廉眼睛一亮,一點一點移動著四肢,盡量不發出聲響的離開了床上,爾後,他深深的看了眼另一間房間的單獨浴室,終於鬆出了一口氣。


  總算可以清洗身體了。


  ……


  潺潺流水聲敲打在骨膜。


  誰?

  躺在床上蜷縮身體側躺著的少年眉梢微微一顫,濃密的睫毛動了動,忍不住睜開了一條小縫。


  大腦中一閃而過的刺痛令他下意識的皺緊了眉,視線環顧一圈後,熟悉的擺設才讓他認出這是自己的房間。


  沒等他鬆口氣坐起身,浴室裏傳來的水流聲卻猛地提醒了他,中原中也一個翻身站了起來,滿臉痛苦的扶著額頭,一雙警惕的雙眸直直射向浴室的門口。


  他的房間不可能有人進來,還擅自用了浴室!


  這人是誰?


  很快,浴室那邊的流水聲弱了下來,門被輕輕推開。


  僅下半身圍著浴巾的成年男性從門後逐漸顯露了身影。


  看見他後,自然露出了笑容:“你醒了,中也,身體怎麽樣?”


  上半身赤.裸著身體的葉廉就這麽大大方方的站在他麵前,金色的發絲上還在不斷滴落著晶瑩的水珠,那些水珠打在青年健碩的胸前,沿著白皙的肌膚無意間下滑。


  這是一個鍛煉的極為美好的肉.體,勁瘦的腰線弧度,均勻分布的肌肉,健康又漂亮的膚色。


  當這一切呈現在中原中也眼前的時候,中原中也——


  大腦砰的一聲爆炸了。


  此刻的他在腦中一片空白些許後,很快浮現了諸多的問號,而這些問號總的來說可以匯聚成三句話: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這裏幹什麽???

  等等為什麽葉先生會在這裏啊啊啊,而且為什麽還是剛沐浴後的模樣,還有剛才那句問話……身體怎麽樣什麽的,也太可疑了吧!!


  簡直、簡直就像是……就像是……啊啊啊啊啊說不出口我死了!!


  中原中也猛地抱緊了自己的頭,他越想努力的回想起剛才的記憶,大腦就越加的刺痛不已。


  不光是身體上,精神上也遭受了打擊的他身體一晃,差點就腿腳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兩頰紅的就像是兩個紅蘋果,熱度蹭的一下湧了上來,藍色的眼眸滿是動搖。


  “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葉廉疑惑的看著中原中也臉色變來變去,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他的額頭:“身體還沒恢複嗎?”


  但他的手臂還沒到達,中原中也就手忙腳亂的往後退去,一直退到牆角後,怦怦亂跳的心髒才沒有炸開。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中原中也忍著羞恥喊了出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葉廉眨了下眼睛,疑惑的收回了手,“你不記得了?”


  他稍微有些可惜的露出了懷念的笑容:“剛才的中也,展現了平時不常見的一麵,很可愛呢。”


  中原中也:“………………哈?——哈???哈?!!!”


  這是什麽可怕的台詞!!

  難不成真的、真的如他所想……他跟葉廉發生了什麽羞恥的關係嗎!!


  “你、你你你在說什麽蠢話啊笨蛋!”他慌張的舌頭都捋不直了,一時間連敬語都忘了加:“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給我解釋清楚!!不對,首先先說明你為什麽會在我的房間裏!”


  對於他的慌亂,葉廉眨了眨眼睛,顯得比他還要迷茫:“你還記得喝醉酒這件事嗎?”


  “哈。”中原中也傻了:“我喝醉酒了嗎?!”


  “嗯。”葉廉毫不猶豫的點頭:“還當著客人的麵摔碎了酒杯,鬧了一通,森先生讓我將你帶離餐廳,我就把你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中原中也瞬間臉色變得十分精彩,他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腦中的鈍痛感令他砸了下舌,雖說記憶還停留在方才與貴客交談的階段,但是從葉廉的話中他也猜到了他給眾人添了多少麻煩。


  “……啊啊啊可惡!!”他皺著一張臉忍不住仰天長嘯道:“都怪剛才的酒太好喝了就多喝了一些,這不是耽誤了大事了嗎可惡啊啊!!”


  “現在什麽時間了。”說著,他迅速抓起一旁的大衣,急匆匆的向門外走去:“我要當麵向客人賠罪才行。”


  葉廉舉起手臂擋住了他的去路:“早就已經散了,明天早上在好好向森先生道歉吧。”


  中原中也越發懊惱的咬緊了牙關,拿著大衣的手指一鬆,仿佛一隻被遺棄了的小狗一般,失落的垂下了頭顱。


  葉廉極為不忍看見他露出這種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不用擔心,還沒等釀出什麽大錯,我就已經將你帶了回來,嗯……應該說要是晚上幾步被人看見你在房間裏醉酒的狀態,那可是真的應該要擔憂了。”


  中原中也表情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葉廉:“……我,都幹了些什麽。”


  葉廉微笑:“許多事,比如說抱著我的手臂撒嬌,不想讓我走,比如孩子氣的拒絕喝醒酒茶,比如說大笑不止……”


  “夠了!”中原中也忽然一手捂上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把這些記憶都給我忘掉,那才不是我!!”


  越聽下去,他的羞恥心簡直要爆表了,什麽叫撒嬌不想讓葉廉離開,這種軟弱的家夥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

  葉廉安靜的盯著他幾秒鍾,碧綠色的眼眸中浮現出琉璃般的清澈,那認真的眼神幾乎想要射穿中原中也的心髒,如果不是中原中也此刻未抬起頭,一定會察覺這奇怪的目光中蘊藏的深意。


  爾後,葉廉卻倏地一勾唇:“剛才那些都是開玩笑,真正的場景是你一直在念叨著太宰,從來沒有停息過。”


  中原中也怔住了:“……哈??”


  “我念叨著太宰那個混蛋?!”他眉宇間的驚悚都要溢了出來:“怎麽可能!!”


  要說他撒嬌他也能信上幾分,但要說他竟然會念叨最討厭的太宰治,那除非是地球有一天炸了!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啊,還說了很長時間呢。”默默隱藏起詛咒太宰的那些過程,葉廉頓了一拍後,溫柔的笑了起來:“果然你們兩個人的關係很好呢。”


  中原中也的臉頓時宛如便秘一般:“……”


  這是他聽過的最讓人糟心的話。


  如果是別人說的話中原中也還能毫不猶豫的揍對方一頓以儆效尤,然而這偏偏是從葉廉嘴中說出來的,就算中原中也再怎麽鬱悶,也沒辦法對葉廉動粗。


  更何況……他也打不過。


  “好了好了,你這一身酒氣也需要清洗。”葉廉推著他的肩膀送他向浴室走去,等到中原中也在浴室門口回望他的時候,便直言不諱的告了辭:“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打理,你已經不需要我陪伴了吧。”


  中原中也一噎,臉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我才不需要人陪,又不是小鬼了。”


  他猛地將門關緊,阻絕了那鋪麵傳來的尷尬感,結果到最後,他都沒有問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葉廉會借用他的浴室。


  中原中也將襯衫西服一件一件脫掉,赤著身來到浴室的鏡子麵前,在他麵前折射著倒影的少年身形略顯單薄,但每一塊肌肉都充滿了爆發。


  他的目光仔仔細細在身上的肌膚上掃過,確定沒有任何可疑的紅印和傷痕後,這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爾後,他放開淋雨,仰著頭感受著纏綿的水珠噴灑在臉上。


  熱度上湧的大腦終於在這微涼中清醒了不少,驅散了酒氣帶來的後遺症。


  而葉廉離開中原中也的房間後,迎麵就撞上了正慢悠悠遊走在走廊的太宰治。


  黑發的少年麵無表情的凝視著虛空,這一刻竟像是沒有感情的木偶般,散發出虛幻縹緲的氣息。


  直到目光掃到葉廉那溫柔的臉龐,太宰治才愣了半拍,須臾,唇角自然劃開一抹笑容。


  “葉先生,原來你在這裏啊。”


  他站住腳等待著葉廉走到他身邊,隨後一起並肩而行:“那場宴會早都已經結束了哦,竟然到最後都沒有回來,好過分啊。”


  少年抱怨著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渴望,葉廉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抱歉,中也那邊喝醉了,光是應付他就花費了我很長時間,直到現在才總算脫身。”


  “誒……”太宰治唇角的弧度似乎變深了一些:“葉先生還真是很喜歡中也啊,是有什麽原因嗎?”


  “原因嗎?”葉廉拖著下頷沉思了一會兒:“大概是因為他的性格很善良啊,也是個重情義有責任感的好孩子。”


  他朝太宰治微微一笑:“隻要多接觸,你也一定會喜歡上那孩子的。”


  太宰眯起眼睛笑了:“是麽?”


  或許是這樣吧。


  葉先生所說的話,從來都是正確的。


  但是他……卻不想喜歡上中也呢。


  這份宛如毒液般的嫉妒,這份宛如被烈火燃燒的痛苦,全部都是拜中也所賜。


  啊啊,善良,責任心,情義,多麽美好的品質,多麽適合葉先生的純潔的靈魂……是與他正相反的存在呢。


  他從未擁有過這些品質,他們兩個即使同樣行走在黑暗之中,一個是在高潔的活著,一個卻是在死氣沉沉中腐爛。


  真是太討厭了。


  能不能請你永遠消失呢……親愛的中也?


  作者有話要說:【封麵太醜了,我買了個,不要錯過】


  醉酒狀態的中也,我可以了。


  其實應該更可愛的,可惜我文筆有限。


  另外黑手黨內部的cp之爭是不是很眼熟,嘿嘿嘿,想不到吧,太宰在眾人眼裏隻是個弟弟(不


  太宰治黑了黑了明顯更黑了

  另外葉廉醉酒這件事當然要在太宰長大後,不然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多浪費,稍安勿躁

  存稿日漸消瘦,腫麽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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