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我想和我的女人談談(36)
我養成一個極不良好的習慣,每次到賓館開房,第一時間總是翻箱倒櫃地尋找安全套。如果是國產,那很是蛋疼。國貨總是令人蛋疼,從飛機大炮導彈潛艇,到手機皮包服裝鞋子,無不山寨,無不仿品。外國技術產品對於中國而言,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上次有個新聞,說的是非洲拒絕進口中國的安全套,因為中國的安全套很不安全,質量沒有保證。最主要的原因是,非洲大漢那根又長又粗的黑棒子,根本不適合戴中國的安全套,誰叫我們的尺度和別人的差距大呢。
此時零點零一分,雨婷在衛生間洗身子,傳來很動聽的水流聲。我呆呆地盯著她仍在床上的白色蕾絲丁字褲發呆。這條丁字褲是我情人節送給她的禮物,她很開心,也送了我一條印有灰太狼的紅色三角褲。突然雨婷說,你進來一下。我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脫個精光,裸奔到衛生間門口,一腳把門踹開……
我一直用最真誠的態度,去書寫最真實的文字,但還是無法完全做到文如其人。因為僅僅是,而不是生活。裏麵注定充滿許多虛構的成份。也許虛幻,生活沒有彩排。有時候我的文字也會很做作,也會寫些視金錢如糞土之類的鬼話。可現實裏的我沒有視金錢如糞土,好比不會視女人如衣服。如果心愛的女人是內褲,那麽我永遠不換底褲。如果心愛的姑娘是小姐,那麽我是她一生的嫖客。
雨婷說我這些年來這點還是沒變,至少在比喻這方麵上,還是那麽惡俗,不過她喜歡。為了報答她的喜歡,我買了十盒杜蕾斯,塞進她的白色山寨LV包。吃晚餐的時候,不小心把一盒掉了出來,被一個手疾眼快的小孩子撿了去,當作氣球吹了起來,吹得很大很大,在場的客人都內牛滿麵,巨汗無比。飯店老板知道後,狠狠地訓斥了這個不懂事的兒子:你這麽喜歡吹,當初就應該把你射進裏麵。
那頓晚餐之後,我悟出一個道理,這世上殺人最多的不是斷頭台,而是安全套。
淩晨三點,我把第五個安全套仍進垃圾桶。想想自己真是浪費橡膠資源,有股想把這些套套拿起來洗幹淨重新再用一次的衝動。
雨婷直挺挺躺在床上,像條美人魚。我問她,累不累。
她點點頭。
我說先休息一下。然後打開電視,體育頻道,NBA常規賽。
那個叫林書豪的中國人籃球打得很棒,易建聯姚明也許真的要拜倒在他的大短褲下麵了。這麽多年了,總算看到一個黃種人可以在NBA賽場上像個王者一樣統治全場。
姚明在中國是很出名,被神話得很厲害,但國外媒體曾報道他很軟蛋,隻是我們媒體不敢這樣說。林書豪的選擇很正確,如果他在NBA打球,那麽……想到中國籃球,每個隊員平均身高超兩米,卻沒有一個會扣籃的。運動達到極致的時候也是一種藝術,很有觀賞性。暴力扣籃也就是暴力美學,讓人看到運動的美感。可看CBA比賽,就像看蝸牛在賽跑,別說美感,就算勃起也會變軟。
感謝高中的籃球賽,讓我擁有十分強健的體魄,也擁有十分強悍的腰力。看到林書豪在NBA書寫中國人的傳奇,豪奪38分的成績,我激動得抱起雨婷,高難度動作……
第二天,我和雨婷向波波老師辭行。
波波老師把我單獨拉到一邊,偷偷摸摸地說:你真的願意回到防城港開那輛叫1988的爛摩托,你真的願意為了她,連夢想也不要!
我回頭看了一眼雨婷,清澈的眼神一如當初,足以慰安我一世炎涼。我對著波波老師唱起了張傑的《天下》: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
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
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
夢中我癡癡牽掛
……
一生有愛何懼風飛沙
悲白發留不住芳華
拋去江山如畫換她笑麵如花
抵過這一生空牽掛
心若無怨愛恨也隨他
天地大情路永無涯
隻為她袖手天下
原來打算乘飛機回去,機票都訂好了。感覺高鐵不安全,要命也要錢。特別上次上海地跌追尾,使我對鐵道部的懷疑又加深了一層,懷疑這些全是他媽豆腐渣工程。
我感覺高鐵大躍進和鋼鐵大躍進差不多,都是拿百姓生命當兒戲居多。你要是讓領導天天與民同樂,同吃一碗飯,同乘一輛車,沒有特供菜,沒有特權車,你看還有沒有地溝油,還有沒有追尾車。即使有,人為因素的可能性也會降低很多。動車很多時候和校車一樣,都會變成靈車。
因為上海汙染嚴重,機場連天大霧,我們隻能把預定的機票給退了。去高鐵站買票的時候,雨婷說,怕什麽,要死一起死。聽見她這麽牛B的表示,我忍不住當眾給她那柔軟的嘴唇深情一吻。
過安檢的時候,那個女安檢員不小心摸到了我的JJ,很不好意思地勃起。幸好上衣很長,遮住了尷尬的地方。
許多車廂都空無一人,高鐵真的隻是運座位,怪不得鐵道部負債幾萬億。我想鐵道部怎麽如此傻冒,不懂得薄利多銷的策略,把這票價降一降。
後來想,這票價要是降了,那普鐵就廢了,那麽多乘客的人身安全在動車裏沒有安全保證,國產動車就像國產安全套一樣:山寨。即使輕度型追尾,也要休假式治療才能彌補對精神造成的創傷。我那下麵突然很硬,不知怎麽想到臨時性強奸,那種強奸罪行不是很嚴重。雨婷聽聞我的這些齷齪想法,很大度的表示:你要是想,就強奸我算了,不許碰其他女人。
我們不計從前,也不擔心以後,此時此刻在一起,此生此世滿足矣!對於這三年來的任何遭遇,彼此都選擇沉默不說。
在上海瘋玩一段日子,我們決定回到防城港,去開著那輛閑置已久的1988,找回最初的愛情夢想。我那本書的出版事宜,我全權交給洪金波老師,他也沒有辜負我的信任,經過討價還價,經過讓步妥協,終於順利出版。
首印5000冊,得到許多讀者的歡迎,也有很多的指正批評。有人說淫蕩,有人說真實。有人說文字風格像王小波,我覺得自己在性觀念方麵超過了李銀河。有人質問,怎麽結局那麽美好,怎麽有柏拉圖式的戀情。我回應這些讀者,我寫的不是柏拉圖,而是馬拉圖。有人不解:何為馬拉圖?我隻能怪他智力不足:馬拉個B!
人怕出名豬怕壯,木秀於林風必吹之。我的一夜成名引起某些陰謀家的注意,他們開始對我惡意誹謗,說我這個小小編輯不能寫出這樣高水準的作品,極有可能找人代筆,而這個代筆人很有可能是洪金波老師。有時候我無法自證,因為沒有手寫稿,隻有電子稿。麵對這種沒有真憑實據的憑空猜疑,我顯得很不自然,也很憤慨。我也許是俗人,隻知道戴套,不懂得代筆。速手無策的我隻能在微博上淡淡回了他一句:代你媽個頭!
後來經過媒體曝光,質疑我文字水平的是一個中年猥瑣男,三十多歲,禿頭。
他是個炒作專家,曾在網上大肆渲染末日恐慌,說2012真的是末日,並列舉了自己許多的推理和質疑,呼籲要船票的人們馬上把錢打進他的賬戶。諾亞方舟的船票,1000元/張。他還說自己是船長,是救世主,並給自己取了一個很霸氣的網名:諾亞方舟子!
自從出書以後,最世文化公司董事長郭小明想和我合寫一本書,他說我們兩個相遇是這個時代的幸運,因為兩個文學天才必將帶給當今文壇一次重大改革,至於怎麽改革,他沒有說清楚。
我覺得合寫像是同穿內褲,不衛生不幹淨,甚至可能得病。我們兩個文字風格很難融合,就像非洲大漢的粗棒子很難和國產安全套磨合。我很委婉地告訴小明童鞋:你的青春文學是特定年齡發春少女的私藏讀物,而我的文字猥瑣不敢通俗易懂。也許追求不同,我們還是穿回自己的褲子好一點。
洪金波老師覺得我在上海發展空間很大,可以實現更大更遠的雄心壯誌夢,撈取更多的利祿功名。其實老師沒有完全讀懂我。
最近看《男人幫》,感覺顧小白的職業是我從前一直追求的自由職業。看完《裸婚時代》,我有點害怕某天擁有了世界,卻擁有不了平凡的愛。
記得17歲的時候,媽媽說,先讀好書,不要談戀愛,以後有錢了還怕沒有女人嗎。其實媽媽不知道,你有錢了,身邊也許有很多女人,但這些女人就像充氣娃娃,隻不過是可以滿足感官刺激而已。我們作為一個人,除了要有最原始的激情以外,還應擁有靈魂方麵的追求。和心愛的女人一起,走過似水流年,這是幸運,也是幸福。
我和雨婷再次走在防城的街頭,往事一一浮現心頭。看到DFC門口有一個流浪漢,我產生了一個計劃。
我拿著自己的稿費,買了許多棉衣,在這個寒冷的冬季裏,給無家可歸的人們一絲溫暖。當我和雨婷在街上給這些乞討者發棉衣的時候,路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也許懷疑我們在作秀,也許懷疑我們在發神經。
那一晚,我動用自己所有的關係,把這些曾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苦難者,一一請進了豪華的酒店裏,在看他們狼吞虎咽這輩子最美味的大餐時,不知是心酸還是感動,我和雨婷,一邊笑,一邊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