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哥,原來你在這裏啊,你去會見故人,怎的不告訴盈盈一聲,害的我一夜擔心。”任盈盈穿著那那套銀白色的聖姑服,款款步入房內,麵帶微笑,語聲溫柔,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向問天和幾個日月神教教眾。
“原來是不可不戒和儀琳師傅,真巧,今日早上莫大先生也上的黑木崖來,說是要見見衝哥,這樣,中午我們神教會設個宴席,你們和衝哥好好敘個舊。”
日月神教教眾不少現在都已經知道昨天夜裏聖姑在雪地裏摔了一跤,之後又獨守空房一夜,今日見她一點沒有怪責令狐衝的意思,不由心裏暗想,聖姑雖然沒有象東方教主那樣能把神教發揚光大,但待人還是不錯的,性格也好,平日裏都是笑容滿麵,不象東方教主那樣常年累月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不見別人。
“不必了,任大小姐,我和不可不戒已經見過令狐師兄了,我們這就下山去。”儀琳不冷不熱的回答道。
任盈盈等沒想到儀琳突然變的如此冷淡,一點也不給神教麵子,但還是按下怒氣,擠出笑容道:“儀琳師妹不用客氣,現在五嶽劍派和我們日月神教已經化敵為友了,你們不必如此見外。”
“那好吧,我們便留下來幾日。”儀琳心道,留下來也好,也好仔細的看一看姐姐曾經住過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關姐姐去向的線索。
當幾人來到宴會堂的時候,一位灰衣老者早已立在門口,此人身材很高,和令狐衝差不多,但卻比較瘦,手中提著一把胡琴,他便是五嶽劍派中,南嶽恒山派的掌門莫大先生。他的目光之中,卻有著一絲不為人知的情緒。
不久前,當令狐衝上黑木崖聯手任我行向問天,除去了為害多年的大魔頭東方不敗之後,他的英勇事跡就傳遍了江湖,但其實武林各大門派的掌門心中卻對此事頗有微詞的,隻是這些話不會明著說。唯一從心底也高興的,可能隻有恒山派了,恒山派老一輩均已身死,所以新一代弟子對十多年前任我行挑起的血腥的正邪大戰完全沒有印象。
對日月神教易主感到最不滿的非嵩山派莫屬,嵩山掌門左冷禪和任我行是平生宿敵,十多年前任我行還是日月神教教主時,就揚言要踏平嵩山,好在日月神教教主突然換成了東方不敗。
日月神教易主後沒過多久,左冷禪發現日月神教的異動明顯減少,雖然有幾個小門派妄言要斬妖除魔去黑木崖下叫囂卻灰頭土臉铩羽而歸,但令左冷禪吃驚的是東方不敗居然對這些跳梁小醜沒有痛下殺手反而放他們回去。
再不久左冷禪發現東方不敗幾乎不會主動挑釁其他門派,雖然日月神教的實力蒸蒸日上,但也沒有和周圍的門派發生明顯的衝突,倒是這些門派不少後來覺得日月神教實力雄厚,主動加入了日月神教,不少門派都是在掌門的帶領下自願入教。
左冷禪的嵩山派之所以成為五嶽之首,除了人才鼎盛之外,消息通達也是重要原因,他的寶貝女兒左依依為他搜羅了一大批打探消息的人員,幾乎各門各派的動靜,他都能掌握一些,除了日月神教這樣的極為神秘的勢力。
話說這江湖各門派沒有了魔教來犯的壓力之後,居然不少開始自相殘殺起來,之後都說成東方不敗所為,左冷禪的嵩山派很快也加入了這個行列,除去了不少跟左冷禪作對的人。也沒見到真正的魔教有任何舉動,他左冷禪甚至懷疑根本就沒有東方不敗這個人,任我行是突然暴斃,魔教群龍無首弄出東方不敗這個噱頭而已。
在聽說任我行突然複位之後,左冷禪心裏把令狐衝和整個華山派都罵了幾十遍,好在他得到情報說任我行已經和令狐衝交惡,任我行和恒山派關係惡化。左冷禪決定還是冒險舉行五嶽並派,大會上任我行果然沒有來搗亂,不過左冷禪沒想到的時,他在五嶽並派大會上輸給了他不放在眼中的華山掌門嶽不群,栽了個大大的跟頭。
莫大先生的衡山派這些年一直與世無爭,他平時很少在江湖中露麵,聽說任我行複位時,他也感歎令狐衝終究是年少氣盛,江湖經驗太少,果不其然,任我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圍攻了從五嶽劍派,之後又要攻打恒山派。
日月神教經過東方不敗的十年發展,實力已壯大了好幾倍,如今的五嶽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莫大沒想到的時,任我行後來居然聽從了令狐衝和任盈盈的勸告,臨死前交代女兒女婿和五嶽劍派化敵為友,莫大對此事一點都不相信,認為這隻是任我行死後任盈盈的說辭而已,不過令他吃驚的是,任盈盈居然真的邀請以五嶽為代表的“正派”上黑木崖參加二人的婚禮。
莫大不久前上黑木崖參加婚禮時,果然看到不少正派人士心懷鬼胎,暗中查看黑木崖上下崖通道的機關布置以及黑木崖上的人員數量,兵器多少等狀況。莫大那時就感覺到黑木崖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曾經他的師弟劉正風和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曲陽交好,曲陽不曾透露日月神教機密但也說過日月神教在東方不敗的管理下十分富足,一切井然有序,教眾安居樂業。
可是莫大卻發現不少教眾的夥食都隻有難以下咽的青菜,很多人無精打采有氣無力。而當日的婚禮之上,他又感覺到了黑木崖的富足,受邀而來的賓客有上千人之多,宴席多達兩百桌,每一道菜都很名貴,每一桌菜的花費,估計夠一百個人吃香喝辣三個月,而這場宴席總共大擺了三天三夜,花費足夠維持一萬人一年的夥食。
今天是莫大第二次上黑木崖,過去的三個月時間,他並沒有回去,而是在四周遊曆了一番,這三個月裏,他看到這裏的小門派在不斷的發展壯大,許多日月神教弟子脫離出教,加入了這些門派,他雖然醉心音樂,但頗有城府,也不可能完全不關心江湖的變化,莫大敏銳的感覺到日月神教發生了更深刻的變化,雖然不激烈,但足夠令整個日月神教土崩瓦解。因此,縱使現下已是隆冬,但莫大依然選擇上黑木崖一看究竟。
莫大抵達崖下時,剛好遇到了大雪,他休息了一晚後第二日早早的就出發了,路上所看到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他看到了路上有被凍死的教徒,被草草的丟在一邊。風雪後的清晨總是格外寒冷,但是莫大看到這些低級的教徒,每個人都隻有一小碗的稀粥作為早餐,有些粥已經凍成了冰坨子,根本無法食用。這些教徒零零散散的坐在路上,眼神呆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著,看起來簡直如同一批剛遇到天災的難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