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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你老婆不見了怎麽找上我呀

  她剛要回頭,身後卻突然伸過一雙又黑又粗糙的大手,莫相離慌忙要將來人的手格開,卻被那人將手反剪在身後,口鼻立即被人捂住,她“唔唔”兩聲,想要掙脫那人的手,卻抵不住意識漸漸模糊。


  那人眼見她的身體癱軟著向地上倒去,獰笑著鬆開了她,莫相離意識消失前,出現在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刀疤臉,他眼底深刻的噬骨恨意讓她心尖一顫,卻再也抵不住藥力,昏死過去。


  景柏然開著車衝出醫院,他的神智全放在伊蓧說的那句話上,她說他恨錯了人,他的生母另有其人。他不相信,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以為伊蓧是他的親生母親,並將恨她做為支撐自己的動力,如果此時有人告訴他,其實他一直就是被蒙在鼓裏那個,這讓他情何以堪?

  車衝上馬路,他將油門踩到最底,邁巴赫就像是弦上的箭一樣急駛出去,他的心亂極了,他要借著飆車的快感來平息自己心中的慌亂,可是車速提上來了,他的心卻更亂了。


  當年伊蓧充滿恨意的對他說:你就是一個雜種。有哪個母親會這麽罵自己的親生孩子?當時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麽伊蓧那麽恨他,現在仿佛都找到了解釋,原來他從始至終都不是她的孩子,所以她才會肆無忌憚地傷害他。


  車窗外,景物不停的向後退去,風自徜開的車窗灌進來,吹亂了景柏然的發,也吹亂了他的心,放在手邊的手機鈴聲一遍一遍響起,他沒有心情去接,隻是將油門踩到底,邁巴赫尖囂著在公路上奔馳,他的眼神冷靜得可怕,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撒旦。


  他不知道自己開了多久的車,等他停下時,已經到了海邊,海風劈頭蓋臉的吹來,他混亂的思緒才逐漸清晰,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他漸漸冷靜下來,再看副駕駛座上空無一人,他如醍醐灌腦般猛然清醒過來。


  他將阿離一個人丟在醫院了?!他連忙拿起手機,手機上有30幾通未接電話,多半來自莫相離,還有幾通是來自保全公司,看完未接電話,手機上還有一條短信,他迅速按開,手機上出現一條短信,簡短的話,卻讓他感覺到她的關心就在身邊。


  他怔了怔,又連忙拔通莫相離的手機,一聲接一聲地嘟嘟聲讓他握起拳頭,心裏有個聲音不停的催促,“阿離,接電話,快接電話。”可是他一連拔了好幾通,都沒人接聽,他又立即拔回別墅,這次接電話的是英歡。


  “媽媽,阿離回去了沒有?”景柏然急切問道。


  “沒有啊,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英歡聽出他聲音裏的焦灼,難得的又多問了一句,“你們吵架了?”


  “沒有,媽媽,我先掛了,回去再說。”景柏然掛掉電話,神色間的著急已經掩飾不住,他此刻方覺得如坐針氈,她的電話打不通,她又沒有回別墅去,她會去哪裏?


  想起一種可能,他連忙拔通了保鏢的電話,嘟聲後,電話彼端傳來問好聲,景柏然直入主題,“龍哥,我老婆哪裏去了?”


  對方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揶揄道:“景總,你可真幽默,你老婆不見了怎麽找上我呀,下午我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也不見你接,這會兒才知道著急了?”


  景柏然沒功夫跟他瞎扯,“我老婆的電話打不通,人又沒回別墅,我不向你要人我向誰要人?”


  對方是徹底對他的胡攪蠻纏無語了,他道:“下午大東跟胖子跟著景太太,見景太太上了沈氏少東的車,後來遇上大堵車,他們將人跟丟了,我當時就打了電話要通知你,你不接電話,我也沒辦法。”


  景柏然渾身一震,“你是說我老婆上了沈從文的車?”


  “對。”


  “……”景柏然什麽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他上了車,踩足油門,他猛打方向盤,邁巴赫在地麵上碾出兩道深深的輒痕,向市區開去,一路上,他拔通了吳建浩的電話,“建浩,查一下沈從文的電話號碼。”


  吳建浩對這個動不動就蹺班的老總很無語,他突然很懷念以前工作狂似的景柏然,至少他忙的時候他比他更忙,可是現在,他倒是清閑了,自己卻累得像條哈巴狗,還是不是要做他的家庭顧問。


  心中雖是不滿,可是聽到景柏然似乎慌了神的聲音,他在一堆名片裏翻出了沈從文的名片,報了一串數字給景柏然,他還想請示亞太區季度總結會議什麽時候進行,電話裏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


  掛掉電話,景柏然立即拔通沈從文的電話,電話響第五聲時,一個溫潤的男音從彼端傳來,景柏然不與他客套,頤指氣使地問:“阿離在哪裏?”


  這一通質問問得沈從文一頭霧水,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試探問:“景柏然?”耳畔傳來一聲冷哼,他臉上的笑意立即拉大,譏諷道:“景總,你這話似乎問錯人了,阿離在哪裏也隻有你自己最清楚吧。”


  景柏然眉頭皺得死緊,也不拐彎抹角,“阿離失蹤了,你是最後一個見過她的人。”


  阿離失蹤?沈從文立即從床上跳坐起來,“她在迎賓路下車,說想自己逛逛,我以為她回……”他的話還沒說完,景柏然已經切斷電話,全所未有的慌亂襲卷向他,他再怎麽防備,還是讓白少棠有了可趁之機,他忍不住怨怪起自己來,若是他沒有丟下她一個人,她是不是就還會好好的待在他身邊?


  可是不管他怎麽責怪自己,事情已經發生了,當務之急,他要先將她找出來。邁巴赫在沿海公路上如箭一般激射出去,一如他焦躁的心,他一邊開車,一邊拔通銀鷹地電話,“銀鷹,立即召集在Y市的兄弟,地毯似搜索白少棠的下落,如果他敢動阿離一根寒毛,我要他碎屍萬斷。”


  銀鷹一聽,立即全副武裝,他道:“前幾天我們發現了白少棠的蹤跡,發現他在西郊的廢墟一帶出沒過,小嫂子怎麽了?”


  於是景柏然將發生了何事簡短地向他說了一遍,銀鷹蹙緊眉頭,安慰道:“老大,你別著急,白少棠就算有膽子也不敢招惹帝集團的人,說不定隻是小嫂子貪玩,一會兒就回去了。”


  銀鷹的安慰對他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他“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從海邊逛飆回市區,他隻用了半個小時,此時已經錯過了車流高峰期,城市的霓虹燈透過車窗灑落進來,明明暗暗,讓人的心情也晦暗不分。


  景柏然開車到了迎賓路,也不管車停在路邊會不會被罰款,鎖上門就走,他沿著街道一條街道一條街道地找,他邊找邊拔通莫相離的電話,電話始終都是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每拔打一次,他的心就絕望一次,有時候他甚至會天真的想,她突然蹦出來,對他做鬼臉。


  可是幻想隻是幻想,他所走過的每條街道,就是連一個與莫相離背影相似的人都沒有看見,他越找越焦躁,就連一條小巷子都沒有放過,終於,在他不知道是多少次拔通那個熟悉的號碼時,不遠處傳來熟悉的鈴聲,他還記得那是一首韓國兒歌《三隻熊》,熟悉的弦鈴在無人的深巷中響起,童稚的孩童聲音沒有讓他感覺到任何歡快,他幾乎是狂奔過去的。


  在垃圾桶的角落裏看到了那隻蘋果手機,手機屏幕亮了又滅,反反複複,一如他的心。


  他顧不得肮髒,伸手將電話撿了起來,再看不遠處掉落了一隻鞋子,熟悉的鞋麵,是他今早親自為她穿上的鞋,恐慌鋪天蓋地的襲來,險些將他擊倒,他手抖得幾乎捏不穩手機。


  他再一次拔通銀鷹的電話,冷聲道:“阿離被人綁架了,我要你一個小時內立即查出在迎賓路劫走她的人是誰。”


  ………………


  莫相離昏昏沉沉醒來,眼前光線一片昏暗,她看不太真切自己在何處,隻覺得後頸酸痛難忍,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此時才發現自己被人綁在椅子上,手腳都動彈不得,連嘴上都塞上了毛巾。


  她試著動了動手腳,完全沒辦法動彈,眼睛逐漸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她才看清楚這裏是何處,一個陰暗的地下室,她的目光打量著室內,牆上用紅色油漆畫著大叉,叉裏有一張是她爸爸莫鎮南的照片,有一張林玟娜的照片,還有她跟莫良矜的照片,這個綁架她的人,顯然是衝著他們而去的。


  尋仇?報複?

  如果真是這樣,她隻怕難以逃出這裏。室內還有一張床,一張破爛的桌子,桌子上放著許多方便麵麵桶,空氣中的腐爛味道隻怕就是從那裏散發出來的。她又動了動手,麻繩頓時勒進她肉裏,一陣刺骨的痛。她死死咬住牙,不讓自己發出半點痛吟。


  此時地下室的門被人打開,一個刀疤臉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背光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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