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阿離,你別難過
目光突然落到放在床頭上的水杯,水杯旁放著鋁盒片,鋁盒片裏有兩粒藥,她狐疑地爬過去,拿起鋁盒片,上麵寫著毓婷二字,拿著鋁盒片,她突然覺得像是握著一塊燃得紅紅的火炭,她燙得慌忙撤了手。
鋁盒片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莫相離清楚地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與景柏然做時,他常常會激動得忘了做一切避孕措施,事後也沒有讓她吃避孕藥。起初她還惦著這事,想著她與景柏然雖已結婚,可畢竟兩人都不甚了解對方,等晚點再要孩子。
後來遇上父親的事,她的心思就再沒放在這事上,可是現在……
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兩粒藥丸,她隻覺得頭腦一陣空白。他不想讓她懷孕,他也不想讓她替他生孩子。她本該感激他的體貼,可是這一刻,她卻分明難過。
顫抖著手拾起鋁盒片,她摳出藥丸,昨晚他貼在她耳邊說著的溫存話語還在耳畔,今天卻如此殘忍。淒涼一笑,她將藥丸扔進嘴裏,生生硬下,膠囊卡在喉管處,一陣窒息似的疼,她疼得嗆出了眼淚,拿起旁邊的水杯,一口灌下去。
她灌得太急,水流嗆進氣管,她咳得眼淚直流,狠狠地將水杯砸落在地上,玻璃水杯經不住摔,碎片飛濺,一如她的心。
劉媽正在屋外打掃衛生,聽到房裏的動靜,連忙推開門,見莫相離怔怔地看著地麵,她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就瞧見地上摔碎的水杯,再看她手邊那盒鋁盒片裏藥丸空空,她眼底滑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夫人,怎麽了?”劉媽避開一地的玻璃碎片,走到莫相離麵前,關切道:“有沒有傷到哪裏?”
莫相離無意識地搖了搖頭,“劉媽,我還想再睡一會兒,中午不用叫我起來吃飯了。”說完她又埋進被窩裏,劉媽看著她的背影,幽幽道:“夫人,先生一早走的時候親自給你煲了燙,你好歹起來吃點再睡。”
劉媽跟著景柏然將近十年,從來沒見他為誰做過飯、煲過燙,就連美國的太太都沒有享受到,現在他卻不顧一天上班的疲累,一早就起來給她煲燙,想到此,她心中又羨又恨,想著她用了什麽狐魅手段,將景柏然迷得團團轉。
莫相離現在的心情很複雜,自然沒有看到劉媽的神情,她將被子拉到蓋過頭,嗡聲嗡氣道:“我沒胃口,不想吃。”
劉媽也不再勸她,撿起被她丟到地上的鋁盒片,又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了,她才走出去。臥室門關上的那一刹那,莫相離忍不住嗚咽出聲。劉媽聽著她的哭聲,低頭看著手心的鋁盒片,得意的走了。
時小新回到Y市,才聽說莫鎮南已死的消息,她震驚之餘,立即拔通莫相離的電話,那時莫相離剛哭完睡著,接到時小新的電話,她頓覺委屈心酸。
“小新。”拉長的聲音裏還殘留著哭過後的沙啞,時小新一聽到她的聲音,趕緊安慰道:“阿離,你別難過,我剛回到Y市,聽說了莫叔叔的事,你還把我當朋友嗎?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也不知會我一聲。”
時小新本來想好好跟她說,可是越想越氣,自己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她傷心難過時自己卻沒能陪在她身邊,她算哪門子的好朋友?還有阿離也是,從小莫叔叔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疼,現在死了,她卻連去替他上柱香的機會也沒有,她怎麽不怨莫相離。
莫相離滯了滯,當時她想過要通知時小新,可是想到她與池城剛剛和好,生怕因為自己的事又讓兩人翻臉,所以才沒有打電話。“唉,小新,你別激動,我哪有沒把我當朋友,我隻是想你那麽遠,不方便趕回來。”
“遠?我就是在月球上,隻要你一通電話我都能趕回來,阿離,你何時跟我也這麽見外了?”時小新明白莫相離的性子,她是不想給她添麻煩。
莫相離低頭不語,她低落的情緒似乎通過電波傳到時小新那邊,她低歎一聲,不忍再責備她。“好了,我不怪你了,我已經回Y市了,我去找你。”
莫相離聞言,騰一聲爬起來,她慌忙道:“小新,我們還是在外麵見麵,你在市中心的百業商場等我。”此時此刻,她不願意時小新來清河灣別墅,這裏不是她的家,她不能讓時小新來看見她在這裏的狼狽樣子。
時小新頓了頓,欣然答應。
掛掉電話,池城就站在她身邊,看她一副感傷的模樣,不改冷峻的模樣,口吻卻溫柔了許多,“莫相離還好吧?”
“嗯,聽聲音好像還在難過,都怪你啦,帶著我全國亂跑,否則我也不會錯過那麽重要的事。”時小新剜他一眼,不滿地抱怨道。
池城瞥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對他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她的心確確實實在他身上,因此也由著她放肆,“你那麽喜歡跑,我自然要一次讓你跑個夠,現在知道累了?”
池城特意加重“累了”二字,尾音輕揚,卻是另有深意。
時小新自然也聽出他言下之意,臉色緋紅,她瞪他一眼,轉過臉去不再理他。自從她被池城追上,她就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白天,他帶著她到各大景點閑逛,還真是閑逛!
爬泰山,他有纜車不坐,非得讓她爬上去,然後再走下來,逛九寨溝,有風光車他也不坐,讓她從溝口一直走到景點,把她累得半死不活後,晚上在酒店還不饒了她,非得逼著她跟他嘿咻嘿咻滾床單。
就是滿清十大酷刑也沒他狠!
然而她卻半句怨言都不敢發,原因無他,她鬧得起,人家就輕飄飄說一句:看來你還不累,那我們繼續做,做到你累為止。
後來她敢怒不敢言,論腹黑,某人首屈一指,無人能及;論陰險,某人更是當仁不讓,直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又拿他無可奈何。
“累,怎麽不累,我又不是少林寺的十八銅人,有金鋼不壞之身。”時小新拿起換洗的衣服向浴室走去,結果路過池城時,某人將她一把撈進懷裏,輕輕在她耳邊吹氣,誘惑道:“一起洗?”
看似征求她的意見,實則根本就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因為他已經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向浴室走去,邊走邊盯著她平坦的小腹,突然意味深長的道:“看來我還得再努力一點……”
“唔。”未盡的話語消失在兩人貼合的唇上,時小新哀嚎,她這澡至少洗一個小時都出不來。
時小新被吃幹抹淨,池城抱著她走出浴室時,她手腳無力地攤在床上,任池城為她穿上內衣底褲,然後套上T恤與牛仔褲,她連遮羞的力氣都沒有。
躺在床上好一會兒她才緩過氣來,幽怨地瞪著池城,“再這麽下去,我非得被你弄死不可。”
“放心,你有金鋼不壞之身,再說我也舍不得你死。”池城說完,在她唇上蹂躪了一下,看著她飽滿的唇紅灩欲滴,星眸波光流轉,臉頰如罩紅霧,他才滿意的放開她。
時小新無語,也不跟他做口舌之爭,反正她也爭不過他。她撐身坐起,拿起一旁的LV豹紋提包,向門口走去,穿上高跟鞋時,她抬頭看著池城,突然想太歲頭上動土,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道:“池城,既然你那麽喜歡做那事,不如去當牛郞,天下女人總夠你操。”
聞言,池城一愣,眼神危險地眯起,時小新看著他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她拉開門飛快走出去,甩上門匆匆奔向電梯,就好像身後有鬼在追,直到進了電梯,她才安心。
電梯裏很安靜,隻有她一個客人,她整個人還沉浸在挑釁了池城的愉快中,手機冷不防響起,她嚇了一跳,盯著提包愣了半晌,才拉開拉鏈掏出手機,看到莫相離的電話號碼,她才稍稍安了心。
“阿離,我在路上了,你別催。”
“……”
莫相離站在百業商場前,時不時抬腕看表,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時小新的在路上還在路上,她就知道這家夥很不守時,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在美國那種爭分奪秒的環境下生存下來的。
一個小時後,莫相離等得已經沒了脾氣,她剛想進去找個地方坐著等,就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自己跟前,時小新從車裏急慌慌地衝出來,看到她時,她一臉歉意,“對不起,遇上一樁車禍,塞了大半小時的車。”
她說得是實話,莫相離還是忍不住伸指彈了彈她的額頭,“見你一麵還真是不容易,走吧,我們進去吧。”
與時小新一臉陽光比起來,莫相離此刻的神情不知道有多落寞。時小新看出她情緒低落,伸手挽著她的手臂,就像回到讀書時候,兩人手挽著手親親熱熱地逛街。
“阿離,莫叔叔走了這麽久了,你就別再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