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景柏然,不要吻她
鬱樹被她說得汗顏,當初他躍躍欲試想幫莫鎮南打這場官司,後來聽了景柏然的話,他心中生疑,便暗中調查起這件事。
莫鎮南貪汙的三千萬巨款並沒有入他的賬戶,而是在莫相離的賬戶上,他去查了資金源頭,卻無論如何也查不到是誰將這筆錢存進去的,這件事非常詭異,比上次加州那件案子複雜許多。
“你別這麽說,我本想替你父親打這場官司,誰知他已經指定了律師,你也別擔心,你父親會沒事的。”鬱樹安慰她道。
莫相離點點頭,此時酒意衝上來,又坐在車內,她的頭開始發暈,於是靠在座椅背上閉目養神,等著這股暈眩消失。鬱樹看著她,還想再說什麽,卻一時間又不想打破這樣的沉默。
車開出好遠,鬱樹才想起他忘了問莫相離要去哪裏,他偏頭去看她,隻見她臉上還殘留著淚痕,他輕聲問:“莫相離,我送你回家,你現在住哪裏?”
莫相離沒有回答他,因為她已經疲憊得睡著了,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輕輕笑開了,他突然不想那麽快將她送回去,他將車停靠在路邊,與她分享這樣難得的靜謐。
景柏然開著車繞進一條小巷子,將車停在路邊,他拔腿向樓上跑去,這個小區他不陌生,上次就已經來過,可是進去卻是第一次,來到三樓,他站在門外停頓了一下,才舉手敲門。
敲了許久,裏麵都沒有回應,他忍不住生氣地踹門,“阿離,我知道你在裏麵,開門。”
可是回應他的仍是空氣,他頹然的靠在門上,她沒有回這裏來,那她又去了哪裏?
他掏出手機拔通她的電話,對方仍是客服客氣有禮的聲音,“您好,您現在拔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他摁斷通話,又重新拔通,仍是千篇一律的無法接通,他氣得將手機狠狠地砸在地上。
手機被摔得支離破碎,他的心也跟著支離破碎。
鬱樹坐在車裏,不知道看了莫相離多久,她醉酒後不似其他女人又發酒瘋又吐得一蹋糊塗,安靜得就好像不存在似的,然而她臉上的那絲憂鬱卻怎麽也掩蓋不了,睡夢中,她在為什麽而憂傷呢?
天色越來越晚,鬱樹瞄了一眼車裏的電子表,已經快到十二點了,他該送她回去了,就像灰姑娘的夢,一到十二點就該清醒。他探過身去,搖了搖她,“莫相離,醒醒,你該回家了。”
睡夢中的莫相離很不安寧,她眼前又出現書房裏莫良矜與景柏然擁吻的那一幕,她苦澀的喃喃道:“景柏然,為什麽是她,一定要是她?”
“莫相離,你在說什麽?”鬱樹聽不清她的呢喃,他靠得她近些,輕聲問:“你在說什麽?”
哪知莫相離突然偏過頭來吻上他,鬱樹愕然,沒有及時推開她,就這短暫時間,她的舌已經探進他嘴裏,鬱樹想要推開她,可是手卻自有意識似的環上她的腰,將她更偎向自己。
這輩子若是再也沒有機會與她在一起,那麽就讓這一吻成為他今後的想念吧。
“景柏然,不要吻她,不要吻她,很髒。”莫相離以為自己吻的是景柏然,她隻想用自己的唇抹去莫良矜在他唇上留下的印跡,仿佛隻有這樣,她就能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鬱樹聽不清她在說什麽,隻隱約聽到“很髒”兩個字,他皺了皺眉頭,加深這個吻。
然而兩人卻不知道,這一幕已經被鏡頭捕捉到,更不知道,莫相離與景柏然之間的裂痕越擴越大。
第二日,莫相離醒來時已經早上十點,她頭痛欲裂,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上陌生的裝飾,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撐身坐起,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她隻記得自己昨晚去蘭桂坊買醉,然後什麽都不記得了。
看著這一室陌生卻不失溫馨的布置,她掀開涼被要站起來,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她低頭望去,隻見自己穿著一件過大的襯衣,襯衣剛好遮住大腿,她心底一驚,想起昨晚那溫軟的唇瓣,她以指點著唇,難道昨晚景柏然將她接回去了?
他到底還是在乎她的,這樣想著,她的心就沒那麽難過了。此時浴室裏正好傳來水聲,她連忙走過去,隔著玻璃門叫道:“景柏然……”她的的叫喊生生止住,因為她看見鬱樹下身圍著浴巾,一手拉開玻璃門,一手拿著天藍色毛巾擦著濕發。
莫相離呆住,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什麽情況?她低頭看著身上穿著的睡衣,睡衣裏麵不著一物,又看看鬱樹的樣子,忍不住放聲尖叫,“啊!”
鬱樹見她那神情,就知道她誤會了,他連忙解釋道:“莫相離,你別激動,你聽我解釋……”
“我不要聽你的解釋,鬱樹,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我……”莫相離氣得不知道怎麽說下去,滿腦裏冒出的念頭就是她跟鬱樹上床了,她跟鬱樹上床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什麽事也沒發生。”鬱樹頭大的吼道,昨晚她突然偏頭吻他,他本來就要沉醉在那一吻中,然而她突然作嘔,吐了他一身穢物。
當時他手忙腳亂的推開她,慌忙拿紙巾去擦身上的狼籍,然而還沒等他擦完,又聽到她“嘔”一聲,回頭就見她吐得自己一身都是,他沒辦法,隻能就近帶她回了自己的單身公寓。
莫相離聞言,陡然睜大眼睛盯著他,小心翼翼地求證,“你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什麽也沒發生?”
鬱樹見她不信,又想起昨晚是她來撩拔他的,他若不是還有那點自製力,隻怕他們已經……“還是你期待發生什麽?”他倒是想跟她發生點什麽,不過若讓景柏然知道,肯定會砍了他。
莫相離連忙搖頭,見鬱樹的視線在她胸口與大腿處遊移,她連忙縮回床上,拿涼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那個……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換身衣服。”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我已經叫人送衣服來,應該在路上了,你先去衝個澡,出來吃了早飯差不多就到了。對了,衣櫃裏有套內衣,你拿去穿上,昨晚為了不多冒犯你,我就沒替你穿上。”
昨晚她的衣服上全是穢物,又酸又臭,他閉著眼睛將她扒光後,又套上自己的襯衣,做完這些,她卻睡得跟死豬似的,怎麽搖也搖不醒,他索性也不再管她。
他去浴室衝了澡出來,想起讓她留在自己這裏過夜終究是不妥,便拔通了景柏然的電話,結果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接通,他給他留下一條語音信息,讓他來接莫相離回去,便去客廳睡覺了。
“哦。”莫相離淡淡的應了一聲。
鬱樹見她一臉古怪的盯著自己,他知道她在想什麽,他道:“別瞎想,我媽媽很喜歡突襲,所以這裏給她備了換洗的衣服,你的胸圍跟她的差不多,應該能湊和著穿。”
“哦。”莫相離輕應一聲。
鬱樹撓撓頭,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她解釋這些,他轉身向外麵走,走了一半,又轉過身來,看著她提醒道:“莫市長的官司下午開庭,你收拾好了,我送你過去。”
莫相離悚然一驚,連忙點頭。昨天跟景柏然吵架,她把這事也給耽誤了,看著鬱樹走出去,又體貼地替她拉上門,她連忙跳起來衝到衣櫃旁,拉開衣櫃門,就見到上麵放著一套嶄新的內衣,她也顧不上其他的,衝進浴室,三兩下將自己打整好,穿上衣服走出來。
襯衣不太長,險險地遮住大腿,她向下拉了又拉,也沒能遮擋住多餘的春光,心裏又惦著父親的官司,想著送衣服的快點來,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她一喜,連忙拉開門走出去。
“鬱樹,送衣服的來了嗎……”
莫相離的聲音生生卡在喉嚨處,站在門前那個渾身都充滿怒火的人不是景柏然是誰?
景柏然陰鶩地瞪著莫相離,他找了她一夜,她倒好,跑來跟別的男人風流了一夜,再看鬱樹上身赤裸著,下身圍著浴巾,他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卻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
今天一早他進公司時,就察覺到眾人的目光不對勁,那不像是往日帶著敬畏的目光,而是夾雜著同情與憐憫。他沒有細細去分辨,到了辦公室,他一眼就看到辦公桌上放著一張報紙。
報紙上一個聳動的標題就那麽不期然地撞進他眼裏:驚變,豪門少奶奶夜會情人,艾瑞克集團總裁頭罩綠雲。標題下麵是兩張清晰的照片,一張是車內鬱樹與莫相離擁吻,另一張則是鬱樹打橫抱著莫相離走進公寓。
看著這兩張照片,他好似被雷劈中,久久移不開視線。
立即拋下報紙,轉身衝出辦公室。
他一路狂飆著車,將車速開到最高,一路上闖了多少紅燈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要趕去鬱樹的公寓,他要看看莫相離是不是在那裏。
衝到鬱樹的公寓前,景柏然手指僵在門鈴上,那漫長的等待讓他幾欲發狂,他努力控製住砸門的衝動,又按了一下。
與此同時,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