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癲狂,燃命!
“小妹妹,小妹妹?”
柳扶風在恍惚之間被叫醒,隻感覺一雙溫熱有力的大手將她從塌陷的木床旁救出。
“林哥哥?”,她聲音雖然虛弱,可還是掩蓋不住其中的欣喜。
“我不是你林哥哥,我算是你哥哥的師兄吧。”,昏暗的火光之下柳扶風隻看見一張比林齊鳴大不了多少的瘦削幹淨的臉龐,一時之間自己竟將他認成了林齊鳴。
“多謝師哥,師哥能尋到這裏將柳兒救下,想必他們也已經無恙了吧?”。柳扶風長籲一口氣,臉上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並非如此,我是隻身潛入這醫坊,並未帶其他援助。”,師兄搖搖頭,又望向門口之處。
“啊?這.……還請師兄去看看林哥哥與清姌姐姐,他們也許正遭人追殺呢!柳兒獨自躲在這兒不會有事的。”
“那可不行將你一個人丟在這兒我可不放心,跟我一起去找他們。”,說著那師兄便拉起她的手。
“可柳兒什麽都不會,隻怕是會成為師兄的負擔。”,她略有愧疚地說。
“你方才刺那毒孤子不就十分勇敢麽?要相信自己。”,說著他便將掉落在一旁的匕首撿起還給了她。
柳扶風怔了怔,“既然師兄如此相信我,那我與師兄一同去便是,隻是還不知道師兄大名。”
“我叫蘇期。”
***
十四年前,毒任生因為大意而被林三刀斬去了右臂;今夜又是因為大意,被他那兒子將頭皮給切下來。
不知道是這毒孤子不長記性,還是林齊鳴太過狡猾。
“小子,滾出來!我留你個全屍!”,毒任生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
林齊鳴也是十分無奈,雖然自己先前所受的傷已經是接近痊愈,剛才強行使出《九天刀法》中的死天還是讓他胸口一陣劇痛,導致自己出劍的方向走了位,沒砍到他的脖子,卻是將他蓄了將近十年的頭發給切了下來。
最可笑的是,在林齊鳴將他的頭發砍下後,他第一件事並不是塵林齊鳴露出漏洞而對其進行反攻。他竟然第一時間將自己散落滿地的頭發一把一把從地上摸索著抓起來,塞進自己的衣衫之中。
而林齊鳴也就是趁這個時候準備想著醫坊北麵逃跑,去柳兒的房間看看,不知如今是整個醫坊都已經淪陷,還是說他們隻是才潛入進來。
可當他再欲運氣發力時,胸口又是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這不過呼吸之間毒任生已經是站起來了。
林齊鳴也隻能蹲下來,借著竹林掩護著與他周旋,隻盼望有人能來救他,他可不認為自己學了點《蝠翼行》的皮毛就能夠比毒任生跑得還快。
隻是那血腥味引導著毒任生一直在周圍徘徊,而先前林齊鳴雙手捂著嘴巴,也是從竹葉的縫隙中見那毒任生的樣貌實,在是太好笑了,忍不住一下就脫離了那生死相搏的狀態。
“果然還是學藝不精啊……現在該如何是好?”,林齊鳴想著。
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將手從嘴巴上拿開,一隻手抓起“辟邪”,一隻手在地上摸索著。
“喜歡玩捉迷藏?那我就將這片竹林給全部砍了!今晚我必將把你這小東西給殺死!”,毒任生怒吼著離他越來越近,林齊鳴還是蹲在原處不知正在地上摸索著什麽。
“有了!”,隻見林齊鳴右手叢草堆裏摸出一個,巴掌大的鵝卵石向那毒任生右側兩丈之處。
毒任生聽到這番響動,飛身一躍到那響動之處,“有膽切下我的頭皮,那就準備好去見你娘何玲去吧!”,說著他的眼神卻是瞄向一邊,他明白這不過是林齊鳴放出的煙霧彈,這小小把戲又怎麽可能騙得過毒任生呢?
“去見.……我娘?”,林齊鳴聽到這話腦袋嗡地一聲炸了開,他“嗖”一下從竹林中竄出來,“你的意思是,我娘她……”
“已經死了?”,林齊鳴一步步走向毒任生,在他聽見毒任生如此說道後,什麽理智與招式便完全不見了。
毒任生陰笑著轉過身來,“是呀。”,在林齊鳴走出竹林的那一刻,在毒任生眼裏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一下子俯身貼在林齊鳴的耳朵旁,“本想好好待你娘,可是她死都不肯說出《九天刀法》的藏匿之處。”,陪一個將死之人玩玩又能如何呢?
先前他那暴怒的表現其是半真半假,被削去頭皮後的行為是真,表現出的憤怒實則是假。
他之所以第一時間俯身將頭發給撿起,是因為他曾答應過別人,要將頭發留下來,給她。
可一個閹人,也配擁有愛情麽?
他曾經也有過。
“你娘她長得十分像我曾經所認識的一個人,於是我便將她.……”
“你將我娘如何了?”,林齊鳴渾身的顫動著,強忍住將眼前之人一刀劈死的衝動聽他講完。
“將她好好招待了一番。”,說到這毒任生臉上又露出悲戚的表情,話語平靜得像是在與自己老友談話,“而後她便在夜晚撞牆自盡了。”
“我娘被你害死了……”,林齊鳴雙眼發直。
《破天刀法》,四重天:死天,絕生篇。
命之所始,命之所終。
此招即出,施者必死!
死天,命盡!
毒任生隻感覺一股無形的氣場壓迫從林齊鳴身上陡然發出。
“域場?”,這氣勢毒任生眼角不自覺地跳了跳,他身形一動,便退到了兩丈開外。
小小年紀便能讓自己體內的氣在周身行成“域場”,以此來擾亂對方心神,此子不除,將來必有大患!
這一時間毒任生終於是重視起眼前這小子了,可這也讓他心中的貪念更加放大。
小小年紀能有如此天賦如此身法,若說他身上除了那《九天刀法》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毒任生可是萬萬不信的。
他一眼就看出來林齊鳴不過是在強行透支自己的性命,可一隻發了瘋的狗子又能做什麽呢?
“毒·任·生!”,林齊鳴緩緩轉身,舉起那“辟邪”。
而“辟邪”的劍身上竟隱隱之間縈繞了一層暗紅,而林齊鳴的雙眼中是無盡的血紅,再看不到一絲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