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醉骨情散
上官沛柔安撫好柳莞心後,便看了一眼上官曼蓉,示意她隨自己來。兩人退到一處無人的長廊角落處時,上官沛柔冷下了臉,一字一句的問道:“那架子是你動的手腳?”
上官曼蓉陰毒的說:“我恨不得摔死那個騷貨!”
上官沛柔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說:“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輕舉妄動的嗎!”
上官曼蓉委屈的說:“長姐,你沒看到她和四殿下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嗎?!你讓我怎麽忍!?”
上官沛柔厭惡的說:“就你這樣能成什麽大氣候!忍得了一時,才守得住長久!懂不懂!去吩咐下人,把那架子處理幹淨,不要留下什麽把柄。”說完,從腰間掏出了一隻小瓷瓶,說道:“既然做了,就做完吧,反正我看著她也是礙眼得很。這個知道該怎麽用吧?告訴安傑一聲就好。”
上官曼蓉接過小瓷瓶,看了眼瓶上的字,狡詐的笑了笑說道:“長姐放心吧!”
柳莞心可沒什麽心情吃燕窩,借口想透透氣,便帶著芊兒出了花廳。兜兜轉轉,繞到了一處還算僻靜的涼亭,見四周無人,也安靜清雅,便走過去坐了下來。涼亭的四周種著各式各樣的花樹,不由的讓柳莞心想起了那天城郊河畔的涼亭,還有那漫天的杏花微雨,以及那杯茉莉花茶,一聲歎息。剛才自己身處險境的時候,他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安然落地後,她的眼神急急的看向他,唯獨看到的便是上官沛柔拉著他的手,而他端坐在那兒,似什麽也沒發生過,似自己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雖然柳莞心很少表露自己的內心,可芊兒畢竟從小跟著她,哪裏不知她的心思呢!也有些不忍的看著柳莞心,心疼的說道:“姑娘,他是皇子,你……隻是一個藝妓,你們身份有別。”
柳莞心知道自己讓芊兒擔心了,遂寬慰的笑笑說:“我知道,想必他也知道。我沒事,隻是想一個人靜靜。”
芊兒也知自己不便多嘴,便安靜下來。
“原來雪姬姑娘在這裏啊!”上官曼蓉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柳莞心的沉思。
隻見上官曼蓉扭動著腰肢,笑若春風的向柳莞心走來,遠遠的,柳莞心都能聞到她身上的胭脂香,
“雪姬姑娘,剛才曼蓉出言不遜,冒犯了您,不是有意的,還望雪姬姑娘不要記恨曼蓉啊!”上官曼蓉熱絡的拉著柳莞心的雙手,滿眼期盼又無辜的看著她。
柳莞心有點兒愣怔,隨即笑笑說:“上官小姐言重了,雪姬不敢。”
“曼蓉知道雪姬姑娘大度,長姐已經狠狠的教訓過我了,我已知錯,還望雪姬姑娘大人有大量,曼蓉也隻是……也隻是太過喜歡四殿下,一時嘴上失了分寸!”說著,上官曼蓉不禁紅了臉,眼中飽含淚水,可憐兮兮的看著柳莞心。
柳莞心似有一瞬間的感同身受,喜歡一個人又有什麽錯?!輕輕歎了口氣,說:“上官小姐,您的心思雪姬都理解,也絕無記恨之意,小姐請放心。”
上官曼蓉輕拭了拭眼角若有似無的淚,笑著說:“那真是太好了!來,雪姬姑娘,我敬您一杯,當做賠罪,願我們冰釋前嫌!”說著從丫頭端著的托盤中拿了兩杯酒過來,遞到柳莞心麵前。
柳莞心笑著接過,和上官曼蓉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上官曼蓉無比體貼的笑著說:“雪姬姑娘如若不喜歡宴席上喧鬧的氣氛,不如就在此休息一下,過會兒我安排馬車送雪姬姑娘回去。”說著指了指涼亭一旁的廂房,說:“此處比較偏僻,平時很少有人來,雪姬姑娘不用怕被打擾。”
柳莞心輕施一禮說:“有勞上官小姐,雪姬感激不盡。”
上官曼蓉笑笑,轉身離開了。
走進廂房,發現這是一間布置很精巧淡雅的小廂房,雖然不大,但好在溫馨舒適。柳莞心覺得有點兒口幹,便倒了杯桌上的茶水,喝了一杯還想喝,隻覺得說不出的口幹舌燥,兩條腿微微發軟。心中一驚,好像哪裏不對,可又說不上來,不祥的預感籠罩全身。拉過身邊的芊兒說道:“快!去找人救我!”
芊兒隻覺得柳莞心抓著自己的那隻手滾燙,緊張的喊道:“姑娘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快走!找人回來救我!”柳莞心急急的推著芊兒往門外走。
芊兒拉著柳莞心擔憂的說:“我帶姑娘一起走。”
柳莞心的額上已滲出汗來,皺著眉似在強忍著什麽,說道:“我現在走不動了,你去找人,回來救我!”
芊兒看了眼柳莞心,也不敢再耽擱,遂轉身就跑了出去。
柳莞心雙腿發軟,一下便滑到了地上,倚靠著凳子,急喘著。隻覺得心中燥熱難耐,隻想把黏在身上的衣裙扯掉,有一股熱氣在身體裏上躥下跳,攪得她不知如何是好,雙眼在慢慢失去焦點,有汗緩緩的從額上順著臉頰淌下來。
此時,門開了。柳莞心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心徹底涼了。
上官安傑看著此時癱軟在地的柳莞心,心中真是說不出的痛快呀!這小美人兒今天總算是栽到自己手裏了!掛著淫蕩的笑,上官安傑蹲在地上,看著柳莞心,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湊近她的臉,說道:“雪姬,想不到吧?本少爺也沒想到你會這麽快落到我的手裏,我會好好疼你的!”說完眼裏的欲望和邪淫一覽無餘。
柳莞心隱約的猜到,自己也許被下了藥,來不及多想,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也要保持清醒。抽出頭上的一根發簪,握在手中,狠狠的紮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用微薄的疼痛抵抗著一陣陣如海浪般襲來的燥熱,血順著發簪緩緩流出,染紅了襦裙上潔白的並蒂海棠。
上官安傑笑著說:“抵死反抗也沒用,你不從了小爺,就隻會被你身上的情毒折磨死,醉骨情散,不死不休。”
柳莞心這才知道,自己中了情毒,對上官安傑的厭惡更深了一層。遂喘著氣冷冷的說:“上官家的公子,竟也是這麽下三濫的貨色,著實給太傅大人丟臉!”
上官安傑不以為然的笑著說:“隨你怎麽說好了,我這人就是注重結果,過程有多麽不擇手段都無所謂。”說著一手拎起柳莞心的胳膊,將她扔到了軟塌上。
柳莞心此刻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渾身癱軟,燥熱難耐,努力舉著手上的發簪,又狠狠的紮了一下自己手臂,拚命讓自己保持清醒,威脅著上官安傑說:“你別過來,如果我出了什麽事,洛十娘是不會放過你的!”柳莞心也知道這種威脅有多麽的無力可笑,果然上官安傑大笑起來說:“小小的一個洛十娘又算的了什麽,隻要小爺高興,就將整個洛神坊買下來!”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了自己的長袍。
看著軟塌上的柳莞心,被汗濡濕的紗衣貼在身上,剛才被粗魯的扔在軟塌上,紗衣掉到了肩膀下麵,此刻圓潤的肩頭映著淡淡的粉色。汗水順著頸部緩緩流下,頭上的發髻散亂著,幾縷發絲合著汗水黏貼在臉頰上,如出浴美人般勾人。身上被發簪紮過的地方流出殷紅的血跡,順著如羊脂玉般的肌膚緩緩流下,有一種變態妖嬈的美。麵前這幅畫看得上官安傑也好似服了情毒般難以自持,餓狼撲食般就撲了過去。
芊兒找到雲峙的時候,他正被上官曼蓉纏著在說些什麽,芊兒撲過去,抓著雲峙急急的喊道:“四殿下,我家姑娘……救救我家姑娘!”
雲峙心中一抖,從剛才就沒有看到柳莞心了,正想溜達著到處找找時,卻被上官曼蓉纏住,拉著他說了這半天的話,此時看到芊兒一臉的焦急,他冷下了臉問:“雪姬怎麽了?”
上官曼蓉不滿的說道:“沒看到我在和四殿下說話嗎?一個丫頭,一點規矩都沒有!”
芊兒看著上官曼蓉,想著她剛才和柳莞心說話時的情景,再看看她現在的嘴臉,即使自己再愚鈍也多少明白了點兒什麽。可現在不是討論孰是孰非的時候,柳莞心還在那間廂房中,不知情況如何,遂拉著雲峙說道:“雪姬在後院的那間廂房裏,好像很不舒服,四殿下快和我去看看她吧!”
雲峙一腳踹開那間廂房門的時候,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立當場。
隻見不算大的廂房中一片狼藉,好似經過了一場打鬥般,桌子凳子翻了一地,茶杯茶壺滿地碎片。上官安傑著上身,手中拿著條鞭子,正要抽打地上的人。而此時柳莞心正蜷縮在牆角,身上的紗衣已被扯掉,玫紅色的錦緞襦裙被撕了一塊,露出纖細修長的腿,腿上有斑斑血跡,發絲散亂,胳膊上也有幾條赤紅的鞭痕,手中舉著一根銀簪,臉頰上泛著異樣的潮紅,眼神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上官安傑,死命的支撐著自己僅存的一點理智和清醒。
雲峙隻覺得一股怒血衝上了頭頂,抬腿一腳就踹在了上官安傑的心口窩處,踹得他退了好幾步,“哇”的嘔出口鮮血來,昏死過去。
雲峙急急的走到柳莞心麵前蹲下,柳莞心還處於緊繃的戒備狀態,差點一簪子插到雲峙身上,雲峙握住她的手腕,才發現她渾身滾燙,又看了看她異常潮紅的麵色,心中已猜了個十之八九。輕聲說著:“雪姬別怕,我是雲峙,對不起,我來晚了。”
柳莞心的眼中才似有了點兒反應般,努力的看著雲峙,不知怎麽,淚就盈滿了眼眶,喃喃的說:“好難受……”
雲峙看著她渾身被自己用簪子紮的一個個血洞,心疼極了,緩緩將她抱起來,輕柔的說:“沒事了沒事了,我帶你回去。”
雲敖和上官沛柔帶著眾人趕到這間廂房的小院門前時,便看到雲峙抱著柳莞心從屋內走出來。
柳莞心蜷縮在雲峙的懷中,頭埋在長發裏,看不清麵容,手死死的攥著雲峙的衣襟,似在忍受著強大的痛苦。遍體鱗傷,衣服被撕了大片,鞋子也丟了,一雙雪白的長腿玉足在陽光下閃著光,上麵全是淋淋的鮮血。雲敖覺得心被什麽狠狠地揪了一下,前所未有的震怒湧上心頭。
雲峙抱著柳莞心,目光冷然的掃視著上官沛柔和上官曼蓉,連眼角的淚痣都浸著憤怒的光芒,冷冷的說:“我希望太傅府能給洛神坊一個交代!”
雲敖解下自己的外袍,裹在柳莞心的身上,覺得她整個人都在發抖,自己的心也跟著抖了起來,定了定神才對雲峙說:“你先送雪姬回去,我隨後就來。”
雲峙深深的看了雲敖一眼,便腳下生風似的離開了。邊急步前行邊輕聲的安慰著懷中的柳莞心。走到太傅府門口,雲峙朗聲喊道:“福慶,牽馬來!!”
福慶趕忙把馬牽過來,看著雲峙抱著柳莞心,滿臉的驚疑。雲峙一邊抱著柳莞心翻身上馬,一邊吩咐道:“我先帶雪姬回洛神坊,你隨後把芊兒送回去。”
福慶應道:“爺放心。”
打馬揚鞭,馬蹄聲聲,擊打著九洲城的街道。
雲峙覺得懷中的柳莞心在不停的發抖,渾身滾燙,似在拚命的壓抑著克製著,想必非常痛苦。低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緊閉著雙眼,咬著下唇已有淡淡的血滲出來,心疼不已,遂又摟緊了她一點,輕聲說:“雪姬,實在難受可以咬我,不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壞了。”
雲峙的聲音如魔咒般讓柳莞心震顫了起來,她伸出藕荷般的手臂,圈住了雲峙的脖頸,在雲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狠狠的一口咬在了雲峙的肩頭上,雲峙眉頭都未皺一下,一手更緊的摟了摟柳莞心,另一手握緊馬韁飛奔向洛神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