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似乎找到了台階下,連忙點頭說:“那行,有小妹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三哥還以為你要跟我斷絕關係呢。”
“哈哈,”姑姑幹笑兩聲,搖頭說:“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太嚴重了,雖然我這幾年在國外,跟你們不常聯係,但並不代表我們的兄妹之情不存在。”
大伯舉了舉手裏的紅酒,笑著說:“好,為我們的兄妹之情,幹杯!”
姑姑舉起手裏的酒杯,跟大伯和三伯碰了一下,輕輕地抿了一小口。
隨後,她又舉杯轉向我們,對我們笑道:“煜城,家悅,三嫂,來,我們也幹一個吧,祝我們的親情長存!”
我們幾個也舉杯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小口。
大伯挑著眉頭看向顧煜城,不解地問:“煜城不是說不能喝酒嗎?那天正我的生日宴會上是死活不肯喝酒,怎麽今天這姑姑家裏還喝上紅酒了?”
我的手裏不由得咯噔一跳,大伯果然又開始給顧煜城找不痛快了。
顧煜城淡淡地笑著說:“大伯,你這是什麽意思呢?姑姑給我準備的是紅酒,你給我準備的是烈性白酒,怎麽能相提並論?”
“烈性白酒?你該不會懷疑我在酒裏給你下了毒吧?”大伯一臉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顧煜城沒人事似的,笑笑說:“大伯是長輩,我是晚輩,怎麽敢如此懷疑你?不過是我自己身子弱,胃不好,喝不得烈性白酒而已。其他的,都是大伯你自己胡亂猜測的。”
大伯嗤笑一聲,搖頭說:“我才不相信你這小子敢說自己沒有在背地裏懷疑我呢,不過也罷,我也懶得解釋了,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
顧煜城握著杯子的手骨節處都泛白了,我不由得嚇了一跳,這家夥該不會是想發怒了吧?
我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顧煜城當即冷聲問:“大伯,‘公道自在人心’這句話你也好意思說得出口?你要是這麽公道,怎麽沒見你把浩浩接回顧家?怎麽不敢把蘇安母子帶出來給大家看看?”
大伯一聽,眼裏閃過一絲怒意,冷聲問:“你這小子在胡說什麽?”
姑姑有些疑惑地看著坐在她身旁的左右兩人,不解地問:“煜城,你說的浩浩是誰?蘇安母子又是誰?”
大伯有些氣急敗壞地出聲阻止顧煜城:“你小子再胡說,就是要跟我翻臉了?在你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大伯?”
三伯見狀,連忙站起身來勸和:“好好好,你們兩人每人少說一句,今天這頓飯是小妹花了很大的心思請我們過來聚一聚的,你們倆別砸場子啊,給小妹一個麵子。”
說完,三伯朝顧煜城使了個眼色,說:“煜城,給你大伯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別跟長輩抬杠啊。”
顧煜城淡淡地瞟了一眼大伯,冷聲說:“我沒錯,道什麽歉?要是有錯,那也是大伯的錯,自己惹下的麻煩還把戰火燒到我身上來,是他欠我一句道歉。”
我心下一驚,顧煜城這算是跟大伯正式開撕了?當著大家的麵把大伯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都揭露出來,這真的好嗎?
但不管怎麽樣,我都支持顧煜城,有姑姑給我們撐腰,我們根本不必害怕大伯。這是在姑姑的家裏,難道大伯還敢胡來嗎?
不得不說,顧煜城這番話說得我心裏一陣暗爽,尤其是看到大伯那被氣得憋成了豬肝色的臉,我就覺得特別解氣。
“大哥,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姑姑似乎聽明白了幾分,當即拉下臉來,不悅地轉頭問大伯。
大伯微微有些錯愕,隨即回過神來,解釋道:“潔麗,你可不能聽他這小子胡說,我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還能做什麽錯事?”
“好,那你說,浩浩到底是誰?蘇安又是誰?”姑姑放下手裏的筷子,一臉認真地問。
大伯呆在座位上,半響,才回過神來,自嘲地笑笑說:“潔麗,你是寧願相信那小子,也不願意相信你大哥了?”
姑姑堅持道:“我隻想聽實話。”
大伯沉默了,三伯也識趣地閉嘴了,這兩人顯然並不想讓姑姑知道得更多。
於是,姑姑轉頭問顧煜城:“你說吧,浩浩到底是誰?蘇安又是什麽人?他們跟我大哥到底是什麽關係?”
顧煜城眼皮都沒抬一下,盯著手中的紅酒杯,淡淡地說:“這事關大伯的隱私,還是由他親口來告訴你比較好,我要是說了,某人又得說我不尊重長輩了。”
姑姑生氣了,往座椅後背依靠,氣呼呼地說:“你們誰也不說話了吧?哼,如果我猜得沒錯,大哥,浩浩應該是你跟叫蘇安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吧?”
大伯的臉色十分難看,但還是沒有出聲。
姑姑冷哼一聲說:“嗬嗬,大哥,不是我說你啊,當年你逼得我跟男朋友分手遠走他鄉就算了,還逼得大嫂因為你的風流債而跳樓自殺,我真想問你,這些年來,你會不會寢食難安?”
“潔麗,你是怎麽跟你大哥說話的?”大伯有些惱怒成羞了,拍著桌子大聲說。
我被嚇了一跳,真沒想到,一直沒見過麵的大嬸原來早就被大伯氣得跳樓自殺了,我還奇怪怎麽從來沒見過大伯的老婆呢,也難怪他會肆無忌憚地跟蘇安搞到一起,還生了個兒子。
三伯連忙勸道:“小妹,趕緊跟大哥道歉,這畢竟是大哥的私事,我們不好插話……”
姑姑不屑地冷笑一聲,點頭說:“三哥,我還沒說你呢,你為什麽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永遠都隻站在大哥這一邊?當年父親要趕我出家門的時候,你怎麽沒為我說上一句好話?大哥跟煜城掐上了,你怎麽也不為你的侄子說上一句好話?”
三伯頓時被噎住了,一時語塞,站在那裏半天沒回過神來,大概是沒想到姑姑居然會當麵揭他的短吧?
說完,姑姑繼續轉頭對沉默的大伯說:“大哥,你要是夠膽,不如把你跟那個小妖精在外麵生的兒子帶回顧家試試看,我看小彥會不會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