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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小村故事多(2)

  我仔細看了一眼坐在中間的那個人,是大表舅,村裏的村民組長。“外公、舅、大舅。”我向在座的三位一一打招呼。


  “你們來啦,邊上先坐一下哦,我們就好了。”外公笑著和我們打招呼,大表舅也笑著和我點點頭。


  舅舅把我們迎到客廳裏坐下,“阿彬、阿飛,你們帶她們先坐一下哦,電視看啊,茶幾上的水果吃哦。”


  “哦,哦。好的,好的,你去忙吧。”葉飛、陸夕顏和心鈴就勢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我跟著舅舅到外邊,想看看他們在做什麽。


  我站在舅舅身邊問:“你們在做什麽啊?”


  舅舅回答:“村裏想把‘恭子山’賣給一個化工廠,有些村民不同意,要挨家挨戶簽字。”


  外公架了一下鼻子上的老花鏡,仔細看著手裏的文件,“化工廠會不會汙染很大?對人有沒有害的啊?”


  大表舅回答:“小叔,你放心好哉。哪裏來怎麽多汙染。”


  “那,恭子山上的樹呢?”


  “樹還有什麽用啊?挖挖掉當柴燒麽好了。到時候,工廠造起來,村民都好到那裏幹活去的啊,鈔票哪裏會沒的賺啊,都是月工資,穩定,靠幾株樹哪裏好發財了啊。”


  “可是……”外公還想說什麽,舅舅插話說:“別的我們也沒關係,到時候錢多分點就好了。”大表舅急忙解釋:“那是當然,到時候分錢,肯定都分給村民的,我們村幹部是不會多拿一分的,這個你放心好了。”於是,舅舅也勸外公快點簽名,反正到底山也是要買的,而且有錢分,也不虧。外公猶豫了一下,在單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大表舅拿起文件,笑著走了。


  外公一邊把鼻子上的老花鏡摘下來,一邊問我:“她們呢?客廳裏坐著了啊?”


  我點點頭,“是的。”


  “你外婆買菜去了,回來就做午飯,你們沒事就坐著看看電視啊。”


  “外公,我們想在這裏玩幾天,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


  “好玩的地方?揚清廟,毛竹山農莊,另外……好像也沒什麽好玩的地方了,我們這裏也不是什麽風景區,有什麽好玩的?”外公回答。


  我找到話頭,順嘴問到:“外公,道冠山好不好玩啊?”


  “道冠山!”外公很吃驚,緊張地說:“那種地方好去的啊?你們千萬不要去。”


  “被你說的慌兮兮的,道冠山怎麽了啊?”我追問。


  “白家莊就在道冠山下呀。那時候,村裏的死胎、小孩夭折了都往那埋。再說,白家人死得就不明不白,那個地方‘不幹淨’,附近的田地村裏都分不下,沒人要,荒得一塌糊塗。”外公神情緊張,極力勸我不要去道冠山附近。往白家莊埋死孩子的事我早就有耳聞,可白家人的事我卻從來沒有聽過,好奇地問外公:“為什麽說白家人死得不明不白啊?”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也說不清楚。八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當時都沒生出來,誰曉得?隻是,聽說,白家一大家子十幾口人一夜之間全部死了。第二天,村民們發現的時候整個白家莊子裏都是一具具的焦屍,慘不忍睹。對了,對了,你小太公當時好像是給白家放牛的……”


  “這麽邪門,那我們還是不去道冠山了,逛逛揚清廟和毛竹山農莊就挺好的。”嘴上這麽說,我心裏卻早就打定了去道冠山的主意,要知道我可是要拯救萬千黎民蒼生的,怎麽能被這麽點小傳言嚇到。還別說,自從經曆了“棺塘事件”後,我的膽子大了不少。


  “那最好,那最好。記得千萬別去道冠山附近哦,千萬別去。”外公唯恐我偷偷摸摸去道冠山,又是一通千叮嚀萬囑咐。


  得知小太公在白家放過牛,或許知道一些白家莊的事,我決定先去問小太公打聽打聽。小太公今年已經92了,是牌樓村裏最老的老人。他每天都呆在村裏的老年活動室看看電視、聽聽戲。


  “外公,我帶他們出去逛逛看看啊。”我轉身去叫客廳裏的三人。


  外公囑咐:“好的,早點回來,等等就好吃午飯了。”我答應一聲,帶著其他三人直接往老年活動室走。


  老年活動室每天都會聚集不少村裏的老年人。大家在這裏看電視,聊閑天。夏天,這裏還有空調,對所有人都是免費開放的。這是政府的利民惠民政策,政府對於老年人還是非常關心的。老人的孩子很多都要忙於工作,把老人們聚集起來,不會使他們感到生活空虛。大家坐在一起,看電視、吹空調、喝茶,很愜意。而且,所有的東西都是免費的。茶水也是工作人員燒的。


  走進老年活動室,我笑著和裏麵的老人們打招呼。他們也都慈祥和藹地和我笑笑。我很快在老人中找到了小太公,這個身子瘦高,滿臉老年斑,幾乎沒有什麽頭發的開心老頭。


  “小太公。”我叫了他一聲,隨即坐在他身邊。葉飛和陸夕顏、心鈴也都在周圍找位子坐下。


  小太公笑著答應我:“噥,大玄麽。”按輩分,我是小太公的玄外孫,所以從小他就叫我大玄,叫舅舅的女兒小玄,算是長輩的一種昵稱吧。


  我接著問:“小太公,我想來問你白家的一些事,你還記得嘛?”


  “白家的事我怎麽會忘,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得煞清爽。”小太公雖然年過耄耋,眼神不濟,可他的聽力一直來都不錯,又加上為人開朗,說話不乏風趣,所以很健談。


  我接著說:“那你揀幾件講給我們聽聽唄。”


  小太公說:“那可有的說了。那個辰光,我都還隻有七八歲,在白家幫他們放放牛。白家那時的當家人是當時鼎鼎有名的‘三君子’之一的‘財君子’白丁山。”


  聽到這,我的好奇心上來了,“小太公,‘三君子’都是誰啊?我怎麽從來沒有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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