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風波乍起
不止如此,就連慕子儀也從來沒有看望過秦爾卿。
段錦濃被關在地下室,秦爾卿唯一能依靠的兩個人都被簡三爺給捏住了命脈。
隻是,北宮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壓抑,起初簡三爺每天會準時帶她出去轉轉花園,甚至會陪她用飯,簡三爺那個時候真的變成了一個平凡的中年男人,他的目光不再銳利而又陰鷙,是那麽的平和而又慈愛。
就那幾天過後,簡三爺似乎很忙,再也沒有時間來見秦爾卿,其他時間就命人將她鎖在房中。
秦爾卿以為簡三爺是在軟禁她,她卻殊不知,簡三爺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將她好好的保護起來。
秦爾卿也偶然從看守他的人嘴中知道,最近檢查得越來越嚴格,北宮的生意大幅度的下滑,原因就是往國外輸出的一條路線被嚴查,並且警察端掉了簡三爺手下的一個較大的據點。
這樣一來,簡三爺岌岌可危,必須要重新找人協助他,幫助他往外運輸貨物,否則,情況堪憂。
秦爾卿不知道是不是顧承珩動的人,她臉上的傷口雖然愈合了,可是那條疤痕顯得那麽的猙獰,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是那麽的突兀。
這日,秦爾卿正坐在地上,拿著剪刀修剪著她托服務員買來的一大束玫瑰花,簡三爺便徑直推開了房門大步而來。
“秦小姐用午飯了麽?”簡三爺緩步走到秦爾卿的身側,低下頭掃了一眼這滿地的花枝。
秦爾卿沒有抬頭看簡三爺,她仍舊低下頭專心的繼續手上的活兒,修剪完一枝,便輕輕的放入麵前的水晶花瓶中。
她白皙纖細的手指捏著玫瑰花的梗,愈發的顯得她的手指融若冰霜。
“簡三爺最近很忙?”良久,秦爾卿這才抬起頭看向他,紅唇邊蕩開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和你一般,忙著修剪多餘的枝條。北宮,從來不留無用之人。“簡三爺目光深邃的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
秦爾卿拿著玫瑰的手指一僵,半響,她唇邊的笑意愈發的濃烈,竟然硬生生的將這豔麗的玫瑰都給壓了下去。
她的笑容明麗至極,一個不留神,就會跌入她那茶褐色的眸子中。
“無用之人?在我看來,北宮除了我這個吃白飯的人,好像沒有人是無用之人。”秦爾卿強忍住心頭的顫栗,麵帶微笑的轉移了話題。
簡三爺是在試探她?
難道說,簡三爺是對慕子儀的身份起疑心了?所以,故意在這裏試探她?
簡三爺笑而不語。
“伶牙俐齒。”簡三爺見秦爾卿如此的模樣,不由得輕聲一笑,連臉上的冰冷也散去了許多。
這一刻的他,是那麽的平凡,絲毫不見弑殺之氣。
秦爾卿淡淡一笑,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自己繼續修剪著花枝。
“想出去麽?”簡三爺忽然望著窗外,似笑非笑的朝秦爾卿說道。
“我要的是出去北宮,可不是這間小小的屋子。”秦爾卿的眼神一冷,她伸出手指輕輕的撫著嬌嫩的花朵,目光銳利如刀。
“當然。”簡三爺目光深沉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此話一出,輪到秦爾卿驚訝了,簡三爺關了她這麽久,這會居然會主動放她離開這裏?
“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還有一出大戲,要等著你看。你可是最佳女主角,缺了你,這出戲怎麽都唱不下去。”簡三爺冷氣逼人的目光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掃過秦爾卿臉,他的聲音猶如寒冰一般刺骨生冷。
頓時,秦爾卿的心就狠狠的抖了一下!
她甚至不敢去看簡三爺那麽鋒利的目光,手下一個用力,她竟然掐斷了花朵。
如殷紅血液一般濃烈的花汁,瞬間,便順著她的指縫間往外流淌著。
“我還以為慕子儀為什麽瞧不上簡明若,原來是有了個更好的。”簡三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低頭輕聲笑出了聲音來。
慕子儀,段錦濃,再加一個顧承珩。
這下,秦爾卿的臉色則更加的慘白,臉上的血色快速的流逝著,她那欣長的睫毛仿佛都在顫抖。
“簡三爺在說什麽,怎麽我一點也聽不懂?”秦爾卿屏住呼吸,一雙眸子彎成了月牙形狀,笑得單純而又無暇。
簡三爺不怒反笑,秦爾卿看著簡三爺臉上如鋼刀一樣刮骨的笑意,她的心則更加的緊張了起來。
“聽不懂沒有關係,秦爾卿你猜猜,慕子儀和顧承珩到底誰更愛你多一點?亦或者,還是段錦濃?”簡三爺盯著秦爾卿,唇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若是細聽,他的聲音是那麽的陰寒。
若要他替秦爾卿擇婿,這三個男人都配不上秦爾卿!顧承珩心思太過深沉,城府頗深,這樣的人怎麽能給秦爾卿幸福?
慕子儀倒是佼佼者,可惜,偏生和他是死對頭!簡直就是宿敵!
至於段錦濃則根本不必提,段錦濃不過是他腳邊的一條狗,哪裏來的價值?
段錦濃做一條狗竟然還不滿足,不擇手段的想要翻身做主人!
若非看在段錦濃對秦爾卿一往情深的份上,他早就除去段錦濃那個禍害了。
秦爾卿的瞳孔縮了縮,她拿著剪刀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導致手指已經泛著蒼白。
“沒關係猜不出來不要緊,很快你就會親眼看見了。”簡三爺見秦爾卿不說話,他的眼神是那麽的詭譎。
秦爾卿根本就猜不到簡三爺的葫蘆中賣的什麽藥,她除了選擇沉默,別無他法。
簡三爺和秦爾卿說了這麽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則又帶人離開了。
房門外,簡三爺一臉的陰鷙。
“去放出假消息,秦爾卿為顧承珩偷取蘭萱的水晶吊墜,將她秘密壓往我的莊園處,你們可要仔細著看守著她!今天,我就要來個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是慕子儀來得快,還是顧承珩快!”簡三爺的眼神越發的狠辣,且不論他手下的據點是被誰的人給舉報的,他用秦爾卿來鉗製慕子儀和顧承珩,就是為了阻止他們輕舉妄動。
顧承珩如果來救秦爾卿,就是側麵承認了偷取水晶吊墜的事情,同時也就證明顧承珩並非是真心想要加入他北宮。
慕子儀擔心秦爾卿,慕子儀定然會想別的辦法來救秦爾卿,而他隻需要好好的派人盯著慕子儀,等候著慕子儀露出馬腳來。
秦爾卿此刻在屋中卻是再也靜不下心來,她隱約有一種不祥之感,有一個陰謀正在朝她襲來。
與此同時,秦爾卿偷取水晶吊墜的消息震動北宮。
簡明深暗中命人將消息傳遞給了顧承珩,簡明深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可是他並沒有告訴顧承珩自己的疑慮,反而大力渲染著簡三爺的憤怒,他就是要顧承珩為了秦爾卿不顧一切,隻要顧承珩動手,簡三爺就一定會反撲。
而他,隻需要保存自己的實力,等候著坐收漁翁之利。
當初,他和周婉的那筆賬,他可是記在秦爾卿夫婦頭上的,現在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怎麽會放棄這個良機?
等顧承珩和簡三爺鬥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他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想到此,簡明深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的陰森。
“慕子儀,你要去哪兒?你是想去給秦爾卿陪葬嗎?”這邊,剛剛得到消息的慕子儀,再也坐不住,想要去調查真相。
簡明若連忙快步擋在了慕子儀的麵前,一雙丹鳳眼中散發著凜冽的寒氣。
“簡明若!我知道你盼著她有事,可是我不能不管她。”慕子儀一把推開擋在他麵前的簡明若。
簡明若踉蹌了一下,旋即她再度擋在他的麵前,單薄而又嬌弱的身軀如翠竹一般,動也不動。
“慕子儀,水晶吊墜是她偷的。你要怎麽救她?你是想替她去死嗎?”簡明若氣得渾身發抖,為了一個秦爾卿,慕子儀竟然拋棄布置這麽多年的計劃,他是不是瘋了?
慕子儀淩厲的目光掃過簡明若,他咬著牙,刻意將聲音壓得低沉。
“簡明若,我再也做不到看到任何一個無辜的人死在我的麵前。秦爾卿絕對不能死,就算救她,會暴露我的身份,我也甘之如飴。”慕子儀雙手扣住簡明若的雙肩,清俊秀雅的臉頰上此時此刻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神冷酷而又凜冽得可怕,讓人不敢逼視。
簡明若的臉色逐漸的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而又透明。
“這是一個局!這是一個局,是他故意設下引你出去的局。慕子儀,就算水晶吊墜是秦爾卿偷的,她也不會有事!秦爾卿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有事的,你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力,你若是真的動手,你這些年的計劃就付諸東流了!”簡明若的眼神深邃,宛如一口古井,漆黑的瞳孔中太過平靜和荒涼,就像滿天的星河沉下了深海中去,沒有一丁點的光芒,隻有一眼望不見底的蒼涼。
“你知道什麽?”慕子儀不可置信的看著簡明若。
簡明若卻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低垂下頭,眼眶著環繞著淚水。
簡明若是何等的孤傲?她何曾有過這番脆弱的模樣?
“我什麽都不知道,慕子儀,你信我最後一次,秦爾卿不會有事的。”簡明若垂在腰側的手指緊握成拳,銳利的指甲刺穿了肌膚,空氣中蔓延著一絲甜腥的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