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前塵往事
顧承珩要保大的,顧承萱卻以死相逼,要留下孩子,所以最後的結果,顧承萱終於解脫了……
而顧朗月,則是顧承萱留在這世界上的唯一血脈,從小被顧承珩養在國外。
顧承珩接手顧家的生意,雷霆手段鎮壓星漢集團,逼得慕子然不得不離開這裏。
顧承珩不知道顧承萱有沒有後悔過,隻是他知道,顧承萱死的時候,嘴角的笑是那麽的恬淡。
臨終前,顧承萱托顧承珩告知慕子然,她不恨他了……來這一遭,體驗過人生百態,也算是上天的賜予。
她不愛了……
顧承珩怎麽會說?他偏不了,他故意透露顧承萱的死訊,就是為了刺激慕子然。
他要慕子然永生永世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
其實,顧承珩不知,顧承萱的不愛了,才是這世界上最狠的一把刀!
天人永隔,這比什麽都痛。
顧承珩的眸子從方才的猩紅逐漸的變得黯淡,他抿著唇,緩緩的鬆開了手。
“可是我一直都明白,如果夏桑和秦爾卿之間我隻能選擇一個,那個人我一定選擇會秦爾卿。“顧承珩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微微一笑,眼中的眼神如焰火一般絢爛。
夏桑天空的焰火,曾經很美,但是他和秦爾卿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人的思想總歸是不會撒謊的。
從秦爾卿替他擋鞭子的時候,僅僅是那一個簡單的對視,她的眉眼就已經深深的鐫刻在他的心上。
所以,導致他一次又一次的動搖自己原本的決心。
甚至,秦爾卿在他的心中已經超過了夏桑的位置,他知道,可是,他不願意承認。
那是繼夏桑之後,第一次有這樣一個人,她不顧一切的保護著他。
即使,他已經足夠強大,可是他仍舊會為這種溫暖而感動,雖然他表麵上說著不需要。
他甚至覺得一旦承認,這就是對夏桑的不忠。
他強迫的壓抑著自己的情感,一次又一次的違背著本心傷害著秦爾卿。
可是,愛了就愛了……他從來沒有這樣深刻的愛一個人,對於夏桑,他們之間有過那種朦朧的青澀愛戀。
他和秦爾卿這是患難與共,一路攜手前進,兩個人之間早已經產生了默契和感情。
她是他的妻子。
他從心底裏承認了,她是他的妻子。
“至於桑桑……”想到此,顧承珩的眼神忽然變得寒冷,他的指甲也愈發的用力,像是要將墓碑給捏碎一般。
刹那間,他的極端的眼神森然,目光冰寒,讓人不敢逼視。
“桑桑你等著,不論簡明深,還是你夏家的冤,我都會一一為你洗刷。顧承中母子一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我在你墳前發誓!”顧承珩的眉頭緊皺起來,眼神越來越寒冷淩冽,聲音如冰麵相觸的碎冰,冷得人打顫。
其實,當初顧承萱在外求學。
他的母親自殺去世之後,他曾經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死,所以導致很長一段時間,患上了自閉症。
而顧承中和顧夫人剛剛上位,當然要急著除去他。
夏父之前是北宮的人,因為和夏母的關係所以金盆洗手,退出北宮,來到顧家。
不知何故,夏父之前挪用公款,被顧夫人所要挾,要夏父將他治療的藥物換掉,想要將他變成一個傻子。
但是,實際上他吃進去的藥,又被夏母換了一次。
夏母知道夏父所做的一切,暗中保護顧承珩,卻也不敢對抗顧夫人。最後事情敗露,夏父說出真相,是被逼顧夫人所逼換藥的。那個時候他們怎麽是顧夫人的對手?
坦白不成,竟然被顧夫人給倒打一耙。
顧夫人竟然說夏父和夏母是為了幫助他,所以這樣誣陷。
顧老爺氣急,本就看不慣他母親留下來的人,更加看不慣夏父曾是北宮的人,顧老爺甚至還懷疑他母親之所以被綁架被淩辱,會和夏父有關係。
所以直接將夏家的人都趕出了顧宅。
而那個時候,他真的天真的相信了顧老爺的話,恨夏家的所有人。
直到後來,那場詭異的車禍,倒更像是顧夫人要殺人滅口,免得夜長夢多。
他去調查這件事情,這才發現,這一切根本和夏家人沒有一點關係,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夏桑卻絕塵而去,消失在了世間。
說到此處,他高大的身軀竟然在微微的顫抖,他猛的丟開了雨傘,瞬間,雨水就打濕了他的頭頂,雨水順著他的臉頰一點一點的往下滴著。
“顧總——”沈榮連忙走上前去將雨傘給顧承珩撐開。
“沈榮,這是我欠她的。如果當初不是我不信她,她家就不會落到如此地步。她就不會被迫入北宮,她的人生應該是明媚而又美好的,就像那盛開在陽光下的槐花,那麽的潔白而又純美。她就不會如夏桐所說,過得那般的悲慘。其實,造成她這樣悲慘命運的人是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可以對付任何人,隻要可以為她報仇。但是錯得最離譜的人是我……這一切都是我錯了……我恨不得將我自己親手了結了給她陪葬……這一切再也不會有重來的那一天……我不怕死,可是我死了,秦爾卿她該怎麽辦?她是我的妻子,我可以死……但是我要她平安。”顧承珩一把推開了沈榮,他站在雨中,眼角裏流出來的不知道是淚水和雨水,此刻,他的聲音那麽的嘶啞而又低沉,他的是那麽的絕望而又悲哀。
偏偏,他最恨的人是自己。
可是,她還不能死。
夏桑永遠是他心中的一個坎,那個坎,會成為他一生的噩夢,永遠都忘不掉。
每當午夜夢回之時,他總會夢見夏桑那樣慘烈的死法去。
如此,這個夢魘不斷的重複著,循環著,仿佛要將他逼入絕境。
他也不管地上的雨水,直接雙腿屈膝跪在了夏桑的墓碑前,他的眼睛中布滿了紅血絲,眼神顯得那麽猩紅而又驚悚,此時此刻的他就像是從地下爬出來的惡鬼,他的臉上全是雨水,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伸出手指撫在墓碑刻的字體上,他那白皙的指甲和墓碑形成了極致的對比。
他顫抖的手一寸一寸的撫過“顧承珩之妻”那五個字,他的神色是那麽的悲哀,眼眸是那麽的漆黑,就像一眼望不見底的深淵。
而最後,連這個墓碑,都是為了秦爾卿而使用的障眼法,他最想保護的人是秦爾卿。
“桑桑……你恨我麽?我好恨我自己當初的狠心……”顧承珩自言自語的呢喃道。
話落,他的神色猛然一狠,他的手指緊緊的攥成了拳頭,而後,就在沈榮的注視下,他揮起拳頭砸向水泥所做的地麵。
“嘭——”的一聲響起,猶如利劍一般割破了他們的耳膜。
“顧總!您這是做什麽!”沈榮連傘都握不住了,直接蹲下身來,緊張的看著顧承珩。
頓時,顧承珩隻覺手背上傳來鑽心的疼,仿佛他的骨頭被人給硬生生的踩碎了一般,如此的痛不欲生。
一股濃烈的血腥氣,蔓延在空氣中。
“夏桑,是我的錯!”他的雙眼是那麽的空洞而又無力,沒有焦距,一字一句的呢喃道。
他的手背一片血肉模糊,他卻僵硬得像一座冰雕,眼神也是如此的清寒,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指縫,不斷的往下滴落著。
血液剛滴落在地上,瞬間就被雨水給衝散開來,若非空氣中還殘留著血腥氣,差點讓人以為剛才的一切都不存在過。
“夏小姐她若是泉下有知,她不會怪您的。您何苦,這樣折磨自己?”沈榮頗有些擔憂的看著顧承珩。
若是他處在顧承珩這樣的高位上,他早就被打垮了。
可是,顧承珩他是那麽的堅韌,以前那麽多的苦難都挺過來,現在絕望的顧承珩,倒讓沈榮震驚。
情之一字,從來是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沈榮,你根本不懂,那種被人遺棄的感覺。而我,恰恰就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親手關上了她心中那扇充滿希望的門。是我將她推上這條絕路,是我讓她從此墮入無間地獄的。我萬死難辭其咎!”顧承珩的眼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他自問這一生,從來未曾虧欠過人。
可是,他欠夏桑的卻是一條命!
他,還欠夏桑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雨依然在下,顧承珩在暴雨中呆了整整幾個小時。
自上香那天之後,顧承珩罕見的生病了,發起了高燒。顧承珩在醫院的時候,段錦華衣不解帶的照顧,顧老爺頓時就對段錦華有好感。
隻是若非段錦華是個不能生育的,他倒還真的願意接受這個出身名門的兒媳婦,至少比起秦爾卿來,顧老爺更看重的是段錦華的身份!
外界走在傳,顧承珩婚變,秦爾卿這個顧少夫人消失不見蹤影,讓秦家的人也自危了起來。
如果秦爾卿在這個時候撒手不管,秦家那一屋子的人都隻能去喝西北風。
秦夫人和秦老爺親自前來看望顧承珩,隻是段錦華在,明裏暗裏將秦老爺等人冷嘲熱諷了一番,這秦老爺倒是再也沒有勇氣去見顧承珩,直接帶著秦夫人回家,將今日受到的羞辱又加注在了秦夫人身上。
秦爾卿在北宮中,行動受限,消息來源也是極為的匱乏,更何況,簡三爺有意讓她安心養傷,根本不給她透露消息,她想離開這裏也是難上加難。